沉浸在對於海的與生俱來的眷戀中,遠處的小佳高喊:“誒……夏品,你獨自傷感什麼呢?快來玩啊,大家都在商量買帳篷過夜的事呢”。“我沒傷感,想給舍友打電話告訴一聲不回去了”。夏品邊往回走邊掏手機和小佳說着。徐亮一下子搶夏品的手機,“打什麼啊?出來玩,還有牽掛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打給誰的。哈哈哈……”“徐亮,你快給我手機”。徐亮高舉着手機,“不給,說,有什麼秘密?快說”。夏品覺得徐亮一定是她前世的仇人,過來的時候忘喝孟婆湯了,丫還特記仇,專門報復來了。夏品連跑帶搶,又蹦又跳:“快給我,給我啊!我哪有什麼秘密啊!你就是無事生非,無事生非知道嗎?”“無事生非?”夏品覺得此時的徐亮簡直就是欠扁,“我倒想沒事生個非呢?誰和我生啊!夏品你真是的,總是戳着人家傷口說話”。男女的體力就是相差懸殊,相對追跑幾個回合,夏品就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徐亮卻完好無損的繼續他自認爲很好玩的遊戲,更可憐的是,居然大家都覺得很好玩,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手來解救此時肝火正旺的夏品。幸虧夏品急中生智:“徐亮,我給你介紹一個姑娘吧,我高中同學,只要你現在把手機還我,我實在跑不過你啊!你這屬於欺負老弱婦孺”。“夏品,前面那句話我覺得還不錯,說明你還想着哥們,可後面那句就實在是……哎……老弱婦孺?你說說你算哪一類”?夏品恨不得殺了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沒水平的話呢?腦子進海水了吧!真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不過,最可惡的還是這個徐亮,明擺着調戲良家婦女嘛!“徐亮,真的。我給你介紹我高中同學認識,保證你會娶一好媳婦”。夏品信誓旦旦的聲明。最後還是張海航開口替夏品解了圍,但夏品答應徐亮要給他介紹高中同學認識算是正中徐亮下懷,勤等着徐亮秋後算賬了。夏品也暗自後悔了數日,關鍵是她上哪去給他找這麼一個高中同學啊?這不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學什麼江姐爲國捐軀的犧牲精神啊?自從這件事子之後,夏品和徐亮算是結下樑子了。
所有的男生去買帳篷了,周曉曉像失去了支柱般,可依舊楚楚動人,“咱們真要在這兒過夜啊,會不會太冷了”。秦芹口直心快:“一會兒你們家齊睿回來,你們倆擠在一個帳篷裡,乾柴加烈火,到時候你就不熱了”。曉曉小臉通紅,不好意思地說:“我和齊睿一個區的,又是一個學校的,所以就比較說得來,只是普通的朋友”。秦芹沒有再說下去,因爲遠處有一羣人打撲克,打得正興致勃勃,“你那A呢?怎麼不管上啊?”“你不知道他那有鬼啊?”“得得得……接着來,這把算我倒黴。”“快,洗牌,洗牌。”“這打得可真夠熱鬧啊!哪個學校的?能帶我玩嗎?”秦芹生猛的很,膽子大,那羣陌生人雖看着像學生,可誰知真實身份呢?如今的小偷、騙子、強盜各各武功高強,潛伏極深。都是躲在背後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的是九陰白骨爪還是降龍十八掌,不過無論哪一招都足以將你斃命。在夏品眼裡,緩緩走入敵區的秦芹就是赴死潛入虎口的綿羊,步調輕微,一派鎮定自若,以身試險的缺火德行。觀察敵情十分鐘後,看着秦芹和那一幫人玩得熱火朝天的,夏品才放下心來,知道自己想多了,其實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壞人,就像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愛情一樣,這個世界不僅恐嚇着人們,也迷惑着人們。我們都是這些人們,有時候連同類都不相信的人們……
夏品和其餘的人閒聊着,沒過一會兒,他們把帳篷買回來了。那個時候的夏品總是天真的以爲巧合這種事只會發生在青春偶像劇裡,卻不料秦芹是個靈機妙算的先生,老天助嘴一臂之力還真是不了得。他們真的少買了一個帳篷,招的留守的幾位女同胞笑得意味深長,前仰後合。讓幾個男同胞不明思議、無所適從。雖然老天爺有的時候會很忙,但總會有閒下來的時候,這個時候不要強求什麼,他總是自有他的安排,因爲你總會有幸福的時刻。之後,齊睿問起夏品這件事,夏品總是敷衍了事,可在齊睿一再的追問下,夏品還是招供了。爲此倆人還大吵了一架。不過那一晚並不是齊睿和周曉曉住在一個帳篷裡,而是張海航和欣欣住在一個帳篷裡。大家玩到很晚才睡。
半夜夏品出來,看見徐亮和秦芹在聊天以爲她的承諾可以不算數了,誰知不可思議的事兒居然是:倆人聊着聊着打起來了!夏品沒想那麼多就跑去拉架,倆人正在撕扯着,夏品的到來並沒有喚起二人被海風吹走的理智
。而秦芹的胳膊肘正巧不巧的打中了夏品的鼻子,脆弱、不堪一擊的鼻子啊當場殉了職,血濺沙場。不過還好的是二人終於停下來了,徐亮反應過來忙叫秦芹去叫人,揹着夏品就往自己的帳篷裡跑,夏品也沒工夫管那麼多了,只得跟着徐亮了。衆人來到徐亮的帳篷,看見下半張臉都是血跡的夏品,不禁唏噓一聲。“讓開,讓開。我看看。夏品仰着頭,別低頭,這裡沒藥箱,你先忍忍啊,徐亮你找兩塊小石子來。”幸虧有我們未來的大醫生,醫科大的高材生張海航在。徐亮氣喘噓噓的跑來:“給給,海航”。真是做了虧心事,態度都不一樣了,立馬360度大轉彎。張海航把兩個小石子塞在夏品的耳朵上側:“再拿點紙吧”。秦芹自告奮勇:“我去,我去。我包包裡有”。周曉曉看着夏品有些狐疑:“海航,你看她都不說話,不會是……打傻了吧!”徐亮:“啊!不會吧!”張海航:“夏品,夏品……”夏品還在想:徐亮會不會因爲歉疚把我說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事兒一筆勾銷了!可老天就是愛開玩笑,徐亮略帶哭腔的說:“夏品啊!你還說給我介紹女朋友呢?你可不能傻啊!”這丫是不是會讀心術啊!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麼?齊睿非常鎮定自若的:“我想她是困了,想睡覺了。”這個齊睿什麼事都一派鎮定自若的樣子,似乎他總是那麼波瀾不驚,什麼事都在掌握。夏品有時候討厭他這種桀驁不馴,漠不關心的樣子,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咱們都先出去吧。”“我留在這吧,我爸媽是醫生,醫學方面的事我還是懂點的。”張海航還是不錯的嘛!夏品總是這樣別人一句話可能就把她感動的淚流滿面,從來不知道那人到底真心與否、用意何在?“讓欣欣陪我在這就好!”搜噶,這個虛情假意,死性不改的張海航。真是敗給他了。幫助人民勞苦大衆中的受傷弱者,還不忘抱得美色,真是無恥至極。看來這一夜的電燈泡夏品是當定了。夏品就是在張海航和欣欣兩個人的綿綿軟軟弱弱小小的濃情蜜意中呼呼睡去的,想來也真夠讓人汗顏的。
第二天早上,夏品就馬不停蹄的拉着小佳奔赴回校的路程。沒想到的是這個叛徒居然和徐亮眉來眼去上了,夏品真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終於不用擔心徐亮再來和她要女朋友的事兒了,悲的是:她和小佳是一個學校的,如果小佳真的和徐亮好了,那她不是要常常和徐亮打交道啊!“不行不行!”夏品一邊搖着頭一邊嘟囔着。小佳不明所以:“什麼不行啊!”夏品停下來鄭重其事地和小佳進行深層次的交談:“小佳,你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和徐亮有點意思!”小佳鬆開夏品的手,不好意思的說:“沒有,昨晚他說對你挺愧疚的,看我和你關係挺近的,就找我談談心。”“談談心?還因爲我?”夏品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卑鄙的小人,以受害人爲藉口,方自己的便,夏品一定要說服這個馬上要跳入愛情死海的小丫頭,所以首先必須要冷靜冷靜,“那你們的心談的怎麼樣?”小佳看了一眼夏品,忙解釋道:“夏品,我絕對沒有背叛組織,”夏品一聽微微一笑,剛要鬆一口氣,“他要不是真的對我好,我是不會答應的。”冷靜冷靜,夏品必須說服自己要冷靜,“還說你沒有背叛組織?你忘了昨天是怎麼和我說的了?”
情景回放,昨天在秦芹起勁着和那幫人打牌時,大家閒來無事的閒聊閒坐,突然夏品發現小佳不知道去哪了,就去找她,在一家住戶的房屋後面夏品看見並聽見有個人正拿着電話吵架,走進一看原來是小佳。“小佳,怎麼了?沒事吧!”等到小佳平靜地掛了電話,夏品也瞭解了個大概,於是兩個懵懂中的小女生在海邊這個浪漫而唯美的地方,陪着大海講述了小佳初戀的美好和逝去。原來小佳在高中時談過一次戀愛,但由於考了各地的大學,就形成了異地戀,分開的原因使兩個本來相愛的人漸漸變得疏離,他們開始沒完沒了的吵架,沒完沒了的懷疑。所以就在剛剛,小佳的初戀夭折了。可是一直困擾夏品的是,一段那麼刻骨銘心,那麼純潔無質的初戀,一生中唯一一個接觸到愛情字眼的第一次,小佳在夭折的愛情面前居然沒有哭,臉上反而露出如釋重負的笑來,儘管那個笑也帶着屬於青春的心酸與無奈。“小佳,我從沒談過戀愛,連被人喜歡的滋味也沒嘗過。”夏品忘記在哪裡看過一段話說安慰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和對方說:“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看,我比你還慘!”但有的時候,我們就是這樣,在最難過的時候真的不想聽到那些虛情假意安慰的話,雖然
別人真的是好心安慰你,但就是給人一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感覺,後來夏品知道了別人不需要的東西,即使你菩薩心腸的強加給他,並苦口婆心地說:“我犧牲多少多少,全都是爲了你,都是爲了你好。”可是到最後別人也不會記住,甚至根本就不會在乎。因爲我們並不知道我們認爲給的“好”,人家到底“好不好”。
“這樣,你看我們都是單身,我們來做個約定怎麼樣?”
“恩?什麼約定?”
“就是大學四年我們都不要談戀愛,好好給我們的青春放個假。”
“那照這樣說,你的青春都沒忙碌過!還放個屁假啊?”
“怎麼沒忙碌過?我雖然沒被別人喜歡過,但我喜歡過別人好不好。算不算忙碌過?”
“誰啊?誰啊?”
“哎……那是港澳迴歸時候的事了。”
“小學?你還真好意思開口。”
“誒……行啦!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同意,當然要同意,抓住你這麼一個純正的墊背的,我能不同意嗎?”
“那好,你可不能背叛組織啊!擊掌爲盟。”清脆的擊掌聲蔓延在浪聲中,兩個小身影也在大海的襯托下顯得愈發鮮亮。
想起昨晚,小佳爲自己的食言有些難爲情,不過,相信吧!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尤其在剛剛受傷,等待撫慰傷口的人面前,愛情都可以當被蓋,當牀睡,當飯吃。本來這件事夏品是非常生氣的,不過鑑於小佳的表現良好,況且還真誠的請了夏品吃了一頓大盤雞,夏品就姑且原諒她了。“下次一定要說話算話,不能食言了,”夏品邊吃邊喝邊教育,“其實這倒是小事,首先記住你灌溉祖國花朵的園丁,就必須時刻敲打着自己的警鐘,勤自勉,勤面壁。食言的習慣要是讓小朋友繼承下來那還得了?到時候別等到祖國檢驗你的成果時,你交出一園子的仙人掌,這可就是禍國殃民的大事。”小佳表面上微笑,實則心想:這都哪跟哪啊!真讓人汗顏。
其實,夏品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也會輾轉反側的想:一次老鄉聚會,認識的人吧,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似乎每個人都能在這場鄉宴中大有收穫,怎麼就她,夏品,怎麼就那麼背呢?難道是長的不夠漂亮,也不會吧。雖然不算驚豔,但還算秀氣。難道是脾氣不太好,不會啊。當場也沒表現出來啊!怎麼人周曉曉就能替她媽媽找到品種那麼優良的白馬呢?怎麼人小佳就能剛失戀又戀上呢?怎麼人張海航就能總深陷桃花林呢?就連秦芹也差一點墜入愛河……不行,什麼時候有空要找算命先生卜一卦去,看看我的王子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陪我去領略一下愛情的異度風光。“你啊!白馬已經出現了。”“已經出現了?”夏品驚訝的看着自己被肢解的名字在算命先生的手裡,“怎麼可能?我沒有遇到啊?”“我說閨女啊!這種事是急不得的,雖說出現了,但緣分沒到還是不能在一起的,緣分到時機纔到啊!”夏品覺得她不是來算桃花的,是來算商機的,還“時機”,信啊!纔怪。“哦,謝謝啊!大爺!”給完錢,立馬走人。
夏品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本想給舍友或小佳打個電話問問誰有空出來逛街,夏品剛拿出手機,一剎那,她明白了,老天爺的玩笑是專門找她來開的。天有不測風雲,從不考慮路人的感受,說下雨就下雨,真是的……夏品跑到百貨大樓下去避雨。“嘿!夏品。”“周曉曉,”夏品無比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你……齊睿……逛街哦!”知道失態了,馬上正常過來,“你們兩個人出來逛街哦!恩哈哈……”沒錯,夏品也覺得自己……好二啊!“啊!是啊!嘻嘻,你也來逛街?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周曉曉依舊用她那討厭到舅舅姥爺家的甜美聲音問出了可以把她抽回自己家的困惑,“你男朋友呢?”夏品一直想不通,她從沒和周曉曉過不去啊,她怎麼就讓她過不去呢?難道全天下就她周曉曉一個人有男朋友嗎?難道全天下就只有你們家齊睿一個男人嗎?“哦!呵呵……我……”正在夏品無話可說,無計可施,無言以對的時候,這個齊睿還算會做人,說了句像模像樣的人話:“曉曉,人夏品也許正在等人呢?咱們先上裡面看看去吧!”“啊!是啊,正等人呢!你們去玩吧!”夏品用她自己覺得可以表現出大度、優雅、溫柔的笑容,回饋了這一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情侶。人在無處發泄怨恨的時候總是把一切壞情緒的來源歸結給看似不太友善的天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