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關於徐素素這個人,要麼就是那天她看上我了,要麼就是受到秦家俊的囑託,反正從那天開始她就纏上我了。

“小何,我們以後就一起了哦。”她帶着迷死人的笑容看着我說。

沒有詢問,沒有徵求,彷彿那是理所當然的。

我無語,徹底無語。我不會拒絕人,特別是這樣拒絕人。

自此以後,她成了我們班的常客,也成功地把我和羅芪的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除了徐素素之外,這樣的人還有沈亞洲。他是我最納悶的,我們以前就不是很熟,現在的他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百般的好。最終歸咎於他們的功勞,我和羅芪和他們,和他們8班的人比較熟,整天和他們混在一起。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見到了好久不見的付賢。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知道他在8班,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直到和徐素素他們熟絡起來,他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我才真正地見到他。他還是以前的樣子,對我像妹妹一樣的好,對女生也像女朋友一樣的好。他經常談戀愛,也經常失戀,所以他的女朋友成了我們那一小堆人裡的一大論點,調戲他的女朋友也成了我們的一件趣事。

我想我是在融入了秦家俊的生活,一點點,一滴滴,包括他的朋友。但是其實我心裡知道,那種融入並不是真正地融入,因爲那些人也不是完全是他真正的朋友,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性格,所以從一開始到最後,我們的生活就從來沒有交集過,所以也纔會分開。

朱亦晨其實是一個囉嗦的人。

我們除了打鬧糾纏的時候,他就會給我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他覺得哪個女生長得好看;比如,他覺得哪個男生比較帥;比如他一天晚上幹些什麼:比如他的朋友怎麼樣。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聽到那個名字的。

夏昊。

一個簡單的名字。

他說:“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說:“我們是初中同學,經常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打籃球,然後現在一起上了高中。”

他說:“夏昊長得挺帥的,如果不是因爲他有女朋友,我覺得可以給你介紹。”

……

只要一說到夏昊,他就滔滔不絕。我當時就特別好奇,是怎樣的一個男生,可以讓這樣無理的一個男生對他滔滔不絕。

以後他每次都會說,所以慢慢地,我記得那個名字,記得他們之間的每

一件事情。

只要每次想到朱亦晨,我就會想到他。他好像一顆種子,慢慢地種在了我的心裡,然後慢慢生根發芽,直到有一天,長成了大樹,聯繫着我的心脈,一碰,就會疼痛。

那天,我第一次見到夏昊。

和所有美好的天氣一樣,那天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因爲徐素素不知道幹嘛去了,就剩我和羅芪去食堂,卻不想在路上見到了朱亦晨這個大魔頭。

“死丫頭,也來吃飯啊。”他笑嘻嘻地看着我說。

“是啊,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死丫頭。”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語重心長地跟他說。

“那瘋丫頭。”他還真死皮賴臉。

“喂,你會不會聽人話啊?”

“你也算人嗎?”

“朱亦晨——”

……

我實在是又被他激怒了,也不知道他這樣有沒有意思。鬥了半天,我纔看到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人,他就那樣看着我們吵,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我想他就是朱亦晨口中的夏昊。我就忍不住地多看了他兩眼。那天的他,穿了一件淡藍色的T恤,外面搭一件白色的外套,灰色的牛仔褲用他瘦長的腿上撐起來,微卷的頭髮在陽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我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因爲他的微笑,因爲他的陽光。

突然我不想再和朱亦晨吵了,我上前踹了他一腳,“你等着。”然後拉着羅芪、丟下朱亦晨的慘叫,就跑了。

那樣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心裡砰砰的跳,那樣的感覺讓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範顏俊的感覺。

“大頭——”

“嗯。”

我和羅芪正在吃着飯的時候,我又發起呆來了,偏偏還跟一個不認識的人有關。

“你又發呆了。”

“想一些事。”

“跟朱亦晨有關?”

“算是吧。”

“你跟秦家俊怎麼樣了?”

“沒怎麼。他還是每個周都給我寫信,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你呢?”

“我也給他寫啊,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爲他,認識徐素素他們,我應該感謝他吧。”

“感謝?”

“是的,我覺得我只是感謝了。”

羅芪沒有再說什麼,她繼續吃她的飯。她說起秦家俊,我又想起他了,自那天以後,我去見過他兩次,可是每次我都不

是那麼開心。我想,每一個女生都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有時間的時候陪陪自己,說說話,但是秦家俊就帶我去網吧,然後給我找個地方,自己去玩電腦了。那時候的我還不會玩電腦,還不會上網,高中才開互聯網的課,可是我還沒有學懂。那是我最無聊的時候,打算和男友去約會,卻在網吧看着他玩遊戲,然後出來吃個飯,睡個覺,就回來了。第二次的時候,我和沈亞洲一起去的,那也是我最失望的一次,因爲我終於看到了秦家俊原本的生活,屬於一個社會人的生活。用後來我總結的語言來說,就是他不是那種安於寧靜生活的人,每天只想着當學校的老大,讓所有人見到自己都繞道而行,或者恭敬地叫自己一聲“大哥”,在閒暇的時候,還要和別人爭奪一下地盤,彰顯一下自己的能耐和狠毒。

那不是我想要的寧靜,那不是我想要的安寧。我只是想要和正常一樣,過正常的生活。那天之後,我的心裡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一直都是我錯了,我以爲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以爲他可以爲了我改變,原來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因爲CZ中學那種安靜的學校,他無法掀起那麼大的波浪,所以我才以爲他不是那樣的人。

從那天回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他,他再也給不了我當初喜歡和迷戀的溫暖,我想到的只有血腥和殘忍,還有冷漠。

我回來和羅芪說這些的時候,心裡有些疼痛,那是愛過的痕跡。

“我覺得我就像一個傻瓜,一個被鎖在無知世界裡的傻瓜,當有一天看到外面世界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傻。”

“是你心裡對那種人的厭惡一直都沒有消失過,也或許是你不夠愛他,所以無法爲他在心裡承認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不管是什麼,我覺得累了,也突然覺得輕鬆了,這樣我就不用再念着他,再想着他,就像當初他離開一樣,慢慢地消失。”

“你還是無法釋懷當初的事情?”

“那已經無法釋懷了,它在我的心裡生根發芽了。”

或許一開始我就錯了,我根本就不該喜歡上他,甚至愛上他。

“你又發呆了。”羅芪無奈地說道。

我歉意地朝她笑笑。

“這個週末我們去LB一中看如月吧。”

“好啊。可是徐素素怎麼辦?我可不想帶她去。”

“跟她說,我們去看同學,她去找沈亞洲他們玩吧。”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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