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什麼意思……嘶……”
桑樂苒有些激動的轉身,腳不小心扭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讓她一陣的發冷,眼角都沁出了淚水。
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一直要做處理的腳會疼成這樣。
天宇鳳看着女子疼得僵坐的身子皺了皺眉。
“把你的腳挪過來,上些藥,這樣就是要逃跑也有力氣。”
桑樂苒有些埋怨的看一眼,最後老實的將腳輕輕的挪到了男子的面前,這一刻她是怎麼也不想挪動半分了。
天宇鳳緩緩的將那隻腳握到了手中。開始解開鞋襪,在即將要除去襪子的那一刻。
桑樂苒猶豫再三出了聲。她猛然間想起這個世界的男女之別,女子的腳是隻能夠給自己的丈夫看的,雖然自己沒有這樣的觀念,但是難保眼前的這個人不會有那麼變態的想法,之前說的話已經表明他的想法讓她害怕了,如果不是這樣的時候不能夠顧及那麼多。
“等等。”
男子不解的看着女子的臉,精準的對着女子猶豫的樣子。
“你……我和你說啊,我們這不算什麼,不是代表我要和你走什麼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男子已經將那層襪子去除了。
“等等……我還是自己來,你的傷口……”
瞬間又說出了另外的藉口,保險起見還是希望這個人鬆開她的腳,她剛纔也是疼得腦子出毛病了,居然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腳。
可惜的是她的話直接被眼前的這個人給無視了。
快速的開始掏出一瓶藥緩緩的塗抹在那個腫得不像話的腳踝上。
“你以爲你的這隻腳能夠決定什麼?還是你覺得你日後還有機會從我的手中逃走嗎?”
話題轉了一圈又轉回了原地,讓桑樂苒惱怒異常,也知道她掙扎得厲害,剛纔自己包紮的那些傷口可能會再一次的出血。儘管對這個人沒有好感,但是好歹處境沒好多少。
“至於我的傷口,給你揉揉腳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着是跟手指在不拿小巧的腳踝上揉捏了起來。
一陣陣疼痛從腳踝上傳來,那原本要說出口的話通通都丟到腦後去了。
只能夠死死的咬住下脣忍住疼痛,眼淚迅速的往下滑落,心底開始惡劣的詛咒起眼前的這個人。
“你的腳再不處理,很有可能會不良於行。”
原本的揉捏已經漸漸的輕了下來,而天宇鳳的聲音也不似剛纔那麼精神了。
“不良於行不是更好嗎?這樣我就不用做你手中的棋子了,巴不得。”
桑樂苒一邊擦着淚水一邊哽咽道。
“呵呵,你還想着逃?你逃不掉的,就像我這個身份逃不掉一樣……”
輕輕的幫女子穿好鞋襪,輕輕的放下。腦海中居然開始喚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那些已經遙遠得幾乎要以爲消失的記憶。
桑樂苒原本有些生氣,可是也發覺了這個男子的不對勁,那聲音飄忽得讓人會以爲是不是要掛掉了。
“喂,你沒事吧?”
“沒事……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
輕輕的聲音從天宇鳳的嘴裡溢出來,原本黑亮的眼睛也緩緩的閉上了。
“喂,你怎麼了?”
桑樂苒的心有些慌,這要怎麼辦?這個時候這個人居然玩暈倒,再看了看四周,心中除了害怕就是慌亂。
黑暗已經徹底的侵佔了天宇鳳的思緒,女子的喊聲也漸漸的遠離,有那麼一個剎那,他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至少這個女子這會兒的擔心是這麼的真實。也許也就是因爲這女子透出來的真實讓他這一次玩過了頭,沒有任何準備的出了府邸,跑到了這個荒郊野外。
如果這一刻出現殺手,那麼他的命也就會在這一刻交代在這裡,或者這就是命。
黑暗中的冰冷和孤寂也同時緊緊纏繞着他。
看見的永遠都是黑色,掩蓋在光鮮下的顏色是那麼的讓他想要逃離。可是有人卻從小就告訴了他,這就是他的命,他沒有別的選擇,或者說他的選擇從來都只有這種。
他的內心深處沒有人看得懂,那麼就讓所有的人都深至地獄來體會他這樣的痛苦,無法改變,體會他的世界走出那種無所不在的陰霾。
“喂,你不能夠睡啊……喂……”
焦急而擔心的聲音在迫切的呼喊着,只是那聲音似乎越來越遠。
淚水連連,卻不知道是爲的什麼。
桑樂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的是什麼,不知道是這深夜山林裡的叫聲還是可能會冒出來的殺手。
身邊的人體溫越來越低,不由得讓她心中也跟着一陣的泛冷,剛纔還精神奕奕和她說話的人,這會兒像是根本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一樣。
“喂,你這麼睡着會死的?你不想報仇了嗎?”
顫抖着聲音試圖想要將睡過去的人喊醒來,可是心底卻無比的清楚,這個人這會兒怕是不會醒來了。
伸出手緩緩的,緩緩的將那隻手拉到了手中,緊緊的握着。
這樣做也許是沒有用的,但是多少有些期待自己手中的溫度能夠在這個有些涼的夜晚給他些許的溫度。
而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男子之前給出來的那把匕首,期待能夠從那隻手上得到一些力量,驅走心中的害怕。
一雙帶着淚水的眼睛緊張的看着四周,耳朵敏感的感覺着四周的聲音。
“天宇鳳,如果你真的死在這裡,那麼我會將你扒皮抽筋。”
緊緊的依靠着身邊有些微涼的人。
血腥的氣息夾雜着藥水的味道,在顯得有些微冷的空氣中不那麼刺鼻。
兩個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越靠越緊。
桑樂苒牽着的那隻手感覺到的也只有冷,她的手絲毫也溫暖不了那只有些涼的手,可是再如何她也不願意鬆開,無意識的已經將身旁的這個人當成了盟友,在不知不覺的期望着這個人沒有事情。
這一夜是如此的漫長,還第一次的感覺到一分一秒都是這樣的難熬。
疼痛會麻木,可是害怕和恐懼卻是時不時的在提醒着她四周的黑暗讓人是這樣的煎熬,看着身邊的這個昏睡過去的人,桑樂苒有一個瞬間是羨慕的,好歹不用和她一樣緊張兮兮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什麼東西跳出來要他們的命。
“天宇鳳,你千萬不能夠死啊,你死了我要怎麼辦……”輕輕的念着,心中卻也有許多的埋怨,爲什麼當初不和雲諾他們一起走?如果一起走,也許就不會遇上這麼多的事情了。但是如果不那樣的話,小魚就不能夠立馬得到治療,他們先走是應該的,自己又不能夠騎馬,出來這一段已經耗盡了力氣,慢慢走回去是應該的。
“哎,你說你不來多好,我可以和花梓笑離開,他說得不錯,你要是奪權,有很多人可以用,又何必拉上我呢?我早就不是桑梓罄了,那個小妹妹現在正逍遙快活呢,哪像我還要這樣的在這樣的地方神經兮兮的守夜……”
桑樂苒在埋怨着,只期待時間在自己的碎碎念中可以早些過去。
柔軟帶着溫度的小手,一點點的溫度流進自己的心底,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舒服。可是耳邊的聲音卻漸漸的開始便得繁瑣,不斷的在重複着,帶着埋怨,帶着惱怒。
“你不是桑梓國公主,那你是誰?”虛弱卻依舊張狂的語氣,力道是少了些許,可是依舊夠讓人不喜歡。
手上微微的用力,緊緊的鎖住那因爲驚嚇快速要退離的手。
“哇,你醒了?你醒了?”
桑樂苒不在意其他,關鍵是這個人醒來了。這樣她就不用這麼害怕了。
聽到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那其中的歡喜如何也遮掩不住,天宇鳳翹了翹嘴角,卻沒有再繼續剛纔的話,於他而言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真實身份都不重要。
“我沒事,不過是睡着了而已。”
輕巧的說出這句話,卻知道自己應該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加上那刀餵了毒,若不似自己早已經服下了解毒的藥,恐怕這會兒該是醒不過來了。
“你是騙子嗎?剛纔你的手好涼,嚇死我了,如果你就這麼死了,那這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大晚上的手守着這麼具屍體是件讓人很害怕的事情。”
桑樂苒立馬戳穿男子的謊言,可是心底卻因爲這個男子醒來了而放心不少。
“呵呵,原來樂苒這麼關心我。”
天宇鳳知道這女子說的話雖然不是那麼的中聽,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關心,曾幾何時,自己的身邊有過這樣的人?這一刻似乎有些能夠明白阿笑爲什麼如此的被她吸引,執着的即便是要和自己作對也要帶走她。
“不是關心,好歹我們現在算是盟友。”
桑樂苒乾笑着,努力的抽出自己還在男子的手,雖然這個人受傷了,可是那手上的力氣卻是分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