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任建樹”這個人的資料,談何容易。20年前互聯網還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新聞只能通過紙質的報紙來傳播,但20年前的報紙恐怕找遍地球都找不到了。
網上就更沒有這個人的隻言片語了。
而陳師傅再也不肯透露半點消息給我了,也許當年的事情真的很嚴重。
沒辦法,只能看檔案局有沒有當年的資料了。
經過多方面的打聽,我終於知道了我媽媽的一個閨蜜的女兒的男朋友在檔案局上班,我去送了好幾次大禮,死磨硬泡,人家才同意將檔案借出來,不是借給我個人,而是以天際集團的名義。
接下來那幾天,我天天在工地的臨時辦公室裡研究那摞厚厚的檔案,20年前的檔案很多是手寫的,紙張已經發黃了,字跡也已不清晰了,幸好資料很齊全,就連當時建築隊的人事資料都有。
後來,我終於看見了一份表格,是當時一支臨時建築隊的檔案備份,負責人:任建樹。
任建樹,1952年生,配偶劉芝,兒子任向東。
任向東?
看到這三個字,我整個人像是遭遇了一場閃電,正被華麗麗地從頭闢到腳,瞬間懵了。
會不會……就是當年的韓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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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表格有家庭住址和家庭電話,電話已經打不通了,而家庭住址是在深市的一個老城區。
那裡前幾年已經改造過一次,曾經的民房都被開發商收購了,現在是林立的商品房,那地址能打聽到任建樹嗎?
我顧不上這麼多了,按照上面的地址就找了過去。
任建樹當年的地址是平安巷12號,現在平安巷還在,但早就不是當年的境況了。
那裡如今是一大片住宅小區,怎麼可能找得到任建樹的住址?
雖然我的心已經涼了一半,但我還是想要查個水落石出,便在附近轉了一圈。
直到看到小區背後有一條老街,我的眼睛亮了一下。
沒準,在這裡可以打聽到呢。
我在老街溜達了一陣,這裡有洗衣店,有修鞋的,也有賣早餐、夜宵的。
深市最近這十年,外來人口魚涌,本地人反而移民的移民,遷址的遷址,若要不是開口講話,你絕對不知道哪些是原住居民。
我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了一個開小賣部的老太太:“大媽,想打聽個事,您知道任建樹這個人嗎?”
大媽扶了扶老花鏡,不回答問題,反而是仔細地打量我:“你問這幹什麼?”
我笑了笑:“哦,沒什麼,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個人,這人是我爸的朋友,20年沒有聯繫了,我爸特想他,便叫我過來打聽打聽。”
大媽疑惑地問:“是嗎?前幾天也有人過來打聽任建樹。”
我吃了一驚,忙問:“是誰?”
“幾個男的,不認識人。”
會是誰?
“那大媽您知道任樹建嗎?”爲了爭取大媽的好感,我在她的小賣部一下子買了幾條昂貴的香菸,她自然高興。
“知道,你別打聽了,20年前就死了。”
我佯裝吃了一驚,問:“怎麼死的?”
“跳樓死的。”
“那他的妻子呢?我爸說他的妻子叫劉芝,還有一個兒子。”
“劉芝也死了,任建樹死後,她沒幾個月也病死了,那孩子被福利院接走了。”
我更確定了。
韓向東無疑就是當年的任向東。
分明是我預想中的答案,可是,真的知道真相後,我竟然有些替韓向東心疼。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