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這麼一出,舒陌自己也驚住了。
她怎麼就說了這麼句話,而且還是潛意識裡冒出來的。
她這得是有多麼的急切啊,纔剛一進屋,就說要去洗澡。
洗完澡,那要做什麼,還用說的嗎?這不都已不用暗示了,直接明示了嘛。
舒陌恨不得此刻有一個地洞,可以讓她毫不猶豫的鑽進去,再也不用爬出來丟人現眼。
印天朝抿脣一笑,笑容很淺,卻似乎心情很好。手指朝着臥室的方向一指,“那邊。”
舒陌只覺的臉頰又是一陣發燙,兩隻腳則是像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怎麼都沒辦法移動。
最終,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進的房間,然後就那麼傻傻的跟個木頭人沒什麼兩樣的站於洗浴室的門口,卻是怎麼都沒辦法走進去。
一來,是因爲人惱怒自己,二來是因爲這裡也沒有她換洗的衣服。
於是,就這麼跟個木偶似的站在了洗浴室門口,一動不動,跟個門神沒什麼兩樣。
印天朝進房間時,看到的便是舒陌跟個門神似的站着,渾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有些無奈的搖頭笑了笑,在牀榻坐下,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舒陌過去坐下。
舒陌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見着他讓自己過去,就那麼機械的朝着他走了過去,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一直低着頭,雙手緊緊的扭着,似有將自己的手指擰碎了一般。
“舒陌。”印天朝沉聲喚着她的名字。
“啊?”舒陌擡頭,水靈如珠般的雙眸與他對視,“什麼?”
“你很緊張?”深邃的雙眸與她對視。
舒陌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一時之間還不能適應。”
印天朝又是輕聲一笑:“我沒說過讓你馬上就接受與適應。想知道我剛纔爲什麼帶你去那個小區嗎?”
“啊?”舒陌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微微的怔了一下,怔過之後搖了搖頭,“爲什麼?”
“那裡曾經有我的家。”印天朝說道,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似乎在揭開他的一個傷疤一樣。
他說曾經,那可是小米的生母?
這是舒陌聽到這話時,腦子裡劃過的唯一一個念頭。
“不是你心裡想的那樣。”印天朝淡然一笑,似乎看出了舒陌心中所想一般,不急不燥的解釋。
“啊?”舒陌又是一陣悍然的詫異,他怎麼就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每個有都有自己的過去,都有自己不想面對的人。你有,我也有。”很是平靜的看着她。
舒陌突然之間明白了,朝着他釋然一笑,“剛纔民政局門口遇到的那人是我……父親。”
父親兩個字她說的很沉重,也很壓抑,還帶着一抹痛苦。
再一次提到這兩個字,舒陌整個人都覺的是那麼的沉重。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她與那個人一點關係她沒有。
可惜,這個世上最不能割斷的就是血緣了,斬不斷,抽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