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這天，楚向前一大早坐着張海洋的車去了金家。
把上頭髮的米麪油、臘肉、火腿、各色果脯，一股腦的搬進金家老宅。
金一淌見狀，高興的笑容不斷。
可金秀、金枝卻隱隱不高興了。
好在楚向前知道自己這兩個女人的心思，找了個機會拉着兩人說道，“放心好了，我給你們倆和自己，留了一樣多的吃食，一會再搬去隔壁我們家。”
說完，還拿出兩個紅包，交到姐妹倆手裡。
金秀和金枝一愣，楚向前笑着解釋道，“你們倆一人2千，算是明年的零花錢。”
在這個唐連信這種級別的大領導，一個月工資都才160的年代。
姐妹倆一個月零花錢就有167塊錢，樂的金秀和金枝恨不得現在就摟着自己男人親親。
等楚向前臨走之前，問她們倆要不要去見見薛靜蘭這個大姐時，金枝倒是意動了。
可金秀卻搖搖頭，“我們倆走了，爸爸一個人過年肯定會覺得孤單。等過完年，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和金枝再去大姐那邊認門。”
楚向前點點頭，之前金秀和金枝可不知道楚向前早就有媳婦了，而且還有兩個小老婆跟着他在京城過年。
但這事瞞不住太久，畢竟自己將來肯定要帶她們去港島拿結婚證。
雖然是小妾，但也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不過港島法律一邊學歐美，一邊又保留了很多民清時期律法。
離婚分財產的事，也就正妻纔有這資格，妾室雖然也有法律保護，但離婚的話，頂多分一小部分。
甚至絕大部分只能拿丈夫給的生活費。
不過，只要生了子女，子女也是有資格分家產的。但具體實施起來時，做手腳的空間非常大。
一毛錢都拿不到的例子實在太多了。
更別說真惹急了楚向前，提前立下不讓某某子女分家產的遺囑，那就真拿不到一毛錢。
和金一淌這個師傅兼老丈人告別，說好了初三過來拜年，楚向前這纔在金秀和金枝不捨的目光中離開。
——
坐着張海洋的車回到家，楚向前一口叫住這小子，帶着他在雜貨間。
一邊挑選些吃的喝的，算是給這小子福利。
一邊笑着問道，“最近訓練辛苦不？”
自從上次被楚向前懷疑，是否有特務接觸張海洋後。
這小子也算因禍得福，祖宗十八代和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朋友被調查了好幾遍後。
他家反而得到上頭的認可。
聽說這小子的親爹，前段時間還調離了原崗位，現在成了京城大營的一營主官。
雖然級別沒升，但職位卻更重要。
而張海洋被唐老頭嫌棄水平不夠，送去京城一處秘密訓練基地受訓。
吃苦的同時，保密級別反倒升上去了。
別看他過年才18歲，但工資級別卻已經有25級，行政級別等同於7級辦事員，工資37.5塊。
比很多參加工作十年的人的工資都高。
傻柱在電視劇開場時，在軋鋼廠後廚少說也工作了七八年，加上有家傳廚藝。
工資也就37.5塊。
只要這小子不自己胡來，將來的級別應該不會低。
至於二舅哥薛建國，現在已經成了專門爲楚向前處理善後事務的主管。
不僅直接受唐老頭的領導，還有機會進大內，向二長老直接彙報一些，楚向前連唐老頭都想瞞着的事。
可以說，薛建國只要穩住，將來的成就一定比大舅哥薛建榮還要高。
一個接近大內，一個在外領兵。
做將領的功勞再大，也比不上在大內，做出成績的前途大。
不過薛建國現在的級別雖然提上去了，但手下卻還只是張海洋一個直系屬下。
就算要給楚向前善後，也是調集其他保密部門的人手做事。
不是不想召集人手，而是薛建國深感工作的重要性，寧願多花時間慢慢挑選和考驗，也不想將來問題出在他這邊。
而且楚向前也不會把國外的事，交給薛建國和他的小組做。
在京城時，除了在女人的問題上讓人頭疼，其他方面他也沒什麼事需要善後。
可真說起來，單反楚向前接觸過的人，其實都存在着泄密的風險。
所以薛建國現在要做的事，其實也不少。
只是沒讓楚向前知道而已。
甚至愛媛、菲菲和港生在內地採購工藝品的生意，薛建國都開始插手了。
用他向二長老做彙報時說的話來解釋，一切和楚向前有關的事，都值得暗中介入。
可惜楚向前很多事，他都是自己做，想介入都沒機會。
薛建國越是瞭解自己妹夫做過什麼，越是查不出他如何做到的，越是佩服這個妹夫，也越發明白自己這個妹夫有多厲害。
——
張海洋一邊把楚向前挑出來的吃食和水果，裝進一個竹筐裡，一邊笑嘻嘻回答道，“訓練哪有不辛苦的。
不過累雖然累，但吃的卻不缺。
每天1斤口糧，隔三差五還能吃到豬肉白菜燉粉條，要不是訓練我的班長，給我下了訓練要求。
我都想在基地裡多混幾個月，說不定還能長胖點。”
楚向前白了張海洋一眼，一聽就知道這小子是暗示，想趁着過年吃肉吃頓飽的。
指着雜物間裡掛着的十幾條肉乾，和兩隻全羊中的一隻說道，“行了，這些你拿一半，再拿一袋子麪粉，立馬給我滾蛋。”
張海洋大喜，一點都不和楚向前客氣的。
忙把肉乾和分成兩扇的肥羊裝進竹筐，然後扛在肩膀上，再用一隻手，摟着個50斤的麪粉袋子，夾着就走。
麪粉和肉乾不提，光是兩扇百來斤的肥羊，就能讓他一大家子和直系親屬，過個肥年。
——
等張海洋走了，楚向前把愛媛、愛國、愛民和愛林叫過來。
指揮三個堂弟和大妹，開始挑揀一些板栗、果脯和肉乾，打算送給之前的老關係。
街道、居委會、軋鋼廠、兩家派出所的人，平時可能幫不上忙，但真到了特殊十年時，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即便楚向前現在有錢，在港島也有地位，卻還是想着維護這些關係。
加上薛靜蘭的姑姑、三叔等等親朋，也要送送年節，免得被人說不懂禮數。
關係最近的，20斤板栗，兩條2斤的肉乾，2條5斤的鹹魚、5斤各色果脯。
關係稍微差一點的，全部減半。可即便減半了，在這年頭也算是厚禮了。
不過薛靜蘭的姑姑和三叔，又多加了50斤麪粉，50斤棒子麪和兩個羊腿。
愛媛一邊聽着大哥報人頭，一邊用筆記着，然後指揮三個弟弟挑揀，裝在竹筐裡。
等全部裝撿完，居然有將近20個人家要送。
心裡暗暗咂舌的問道，“大哥，真送這麼多東西出去？”
愛國、愛民和愛林忙點頭，楚向前卻沒好氣的說道，“你大哥我在京城都混了兩年多，才這點關係好的，都算是混的差的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實際上，還是楚向前不怎麼喜歡應酬。
但楚向前也知道，很多人脈其實是無用、還浪費時間的無效社交。
要不然，多十倍人情往來都沒問題。
即便明年開始，乾旱過去了，天朝即便不缺糧，還是會出現物資短缺的情況。
副食品、肉食要到90年代，才真正開始不缺。
也就是說，今後二三十年裡，只要他有物資，永遠不缺想和他換物資的人。
也不會缺少，用古玩和他換東西的人。
——
看着愛國、愛民和愛林三兄弟，一人騎着一輛自行車，裝着兩個竹筐，興沖沖的騎着就走。
楚向前轉頭看向愛媛，“你在林場待這麼多天做什麼？”
愛媛一聽就支支吾吾起來。
楚向前見狀不由皺眉，暗道自己這妹子，該不會和林場某個小夥子好上了吧？
雖然不會看不起林場的年輕人，但楚向前可不希望自己妹妹吃虧。
好在楚向前還算理智，仔細想想，愛援當初還在林場時，那叫一個虎。
和大姨大媽鬧架罵街是常態，和同齡人打架都有過。
再說，真要是對某個年輕人有好感，二叔、三叔早就來找自己這個楚家長孫商量了。
按耐住心情，不去追問。
果然，眼看楚向前轉身就回院子，忙快步跟上來說道，“哥，林場那邊是真有可能要撤銷了。”
楚向前不由鬆了口氣，隨後皺眉點點頭。
這事去年秋天自己去林場祭拜親爹，順便看看二叔、三叔時，就已經知道了。
當時林場大隊長秦大爺、江會計還上門找自己問過有沒有辦法保住林場這編制。
當時自己沒答應，但回京城後，想到了採購竹器的點子。
既解決了林場的問題，又給愛援找了個生意練手。
可現在居然還是要撤銷。
看樣子，十三陵那邊水土流失的情況有些嚴重啊。
而且那邊還有個大水庫，爲了保證用水，別說一個林場了，就算是十個，都得關了。
楚向前雖然猜到原因，卻還是問了愛援一句，“林場不是從你手裡拿到港島的訂單嗎，怎麼還要撤銷編制？”
愛媛搖搖頭，“林業局那邊打算把竹器合作社分出來，在城裡或者城郊選個地方成立個正式的竹器廠。
林場在職的工人都能把工作關係轉過去，而且也是工人職位。
可林場周邊的幾個合作村的村民，今後就沒了外快可賺。
這事林場的人按說不應該有意見，可去年開始，好些個姑娘嫁到了林場。
林場也有幾個姑娘，嫁到了周圍的村裡。”
楚向前一聽就明白過來，林場現在肯定是一部分人，一聽廠子建在京城或者京郊，巴不得從山裡出去。
但一部分則擔心兒女過得不好，心裡在猶豫。
當然猶豫歸猶豫，反對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麼一來，將來楚向前想把關係親近的人，下放到林場的想法就泡湯了。
上山下鄉其實50年代中後期就有了，效果還不錯。
至少那些去東北的學生，確實做的很不錯。
但等到60年代中後期，下鄉的人實在太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而且萬一婁小娥的父母不肯背井離鄉去港島，那把他們倆父親，下放到林場。
不僅離京城才幾十裡地，也不會吃什麼苦。
所以楚向前心裡其實也希望保住林場這編制。
想了想後，楚向前就笑着說道，“這簡單，你去和你爹還有伱二伯說，竹器廠正規之後，需要的竹子這種原材料肯定更多。
乾脆分一部分去城郊辦廠，一部分繼續留在林場大面子種植竹林。
今後林場不再採伐木材，反而建竹林，甚至主動種樹，或者果樹。
那林業局擔心水土流失的問題不僅沒了，還等於在改善十三陵那邊的水土，順便創造經濟效益。
而且工作崗位擴大了，林業局那邊也能讓一些年齡到了的小年輕，去竹林場當學徒。
一舉四得，林業局那邊沒道理不答應。”
愛媛忙點頭，林業局的子弟能在竹林場那邊當學徒，林場現在的職工子弟，同樣有機會成爲學徒。
這事人人獲利，想想就覺得肯定能成。
愛媛摟着楚向前的胳膊搖晃幾下，“哥，我有好幾個小姐妹，你可得幫我給林業局的人說說好話。”
楚向前白了大妹一眼，自己的面子，怎麼可能這部不值錢。
但愛援第一次求自己，不答應也說不過去。
把手抽出來，“你是不是傻，你自己就是竹器廠背後最大采購方，找個藉口說，香江那邊的採購商，暫時更信任合作了一年半的同志。
讓林業局繼續讓秦大爺在今後的朱林場當大隊長，你爹當會計、你二伯也就是我二叔當指導員。
別說幾個林場的子弟，就算把林場到了年齡的年輕人，全招來種樹、種竹子都沒問題。”
愛媛一愣，隨後就哈哈笑起來。
快步騎上自行車，回鑼鼓巷四合院，找親爹和二伯，也就是楚向前的二叔。
——
中午，二叔三叔兩家全來了前門四合院，看到楚向前時，笑容就沒斷過。
楚向前本想帶着二叔、三叔、愛援去書房聊聊竹林場的事。
卻見何雨水這小姑娘，也被二嬸拉着上門吃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