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打臉

新的一天,市公安局內部表面上看安安靜靜的,刑偵科在辦公大樓的二層東部,房間的警員都在忙碌着準備早會材料和交接工作。

警員徐斌,國內著名政法大學畢業,科長楊軍說他是天生刑警材料。小夥子白皙清瘦臉上一副近視鏡,生生的讓他一米七八的個頭看起來多了幾分儒雅和文弱。大學畢業分到市公安局刑偵科還不到兩年,憑着自己對刑偵工作的熱愛和專注,硬是把自己擠到科室骨幹行列。熬夜把昨天自己在出警現場和嫌疑人宋雨那裡收集的信息寫出彙總,正準備彙報到科長楊軍那裡,以備早會討論。

警員黃璐推開男朋友徐斌的辦公室房門,往常一樣從包裡拿出在家裡爲他做好的早餐:一份麪包夾牛排,一杯雜糧豆漿。知道他昨夜出現場後又去找嫌疑人進行詢錄,心疼地看着那鏡片後面發紅的眼睛,正交待他注意休息時被好友陳靜拉到一邊。

兩位女警員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頭碰頭開始竊竊私語,時不時的轉臉朝徐斌看着偷笑。

“怪不得女子和小人拴在一起,誰還沒有個霧繞眼?最後關頭不是憑着我的大智若愚和閃電般的慧眼識破了假象嗎?!”徐斌知道助手陳靜在給黃璐添油加醋的講自己昨夜在嫌疑人宋雨那裡的憫心幽起,不滿的對着她們的背影小聲嘀咕。

狼吞虎嚥吃完早餐,端出無畏的架子,走到兩位女警員背後,大聲的“哼”了一聲。這一哼不要緊,兩位女警員反而對着他笑得花枝亂顫。

見她們這樣嘻嘻哈哈,沒完沒了的嘲笑自己,徐斌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用力往桌子上一拍,大聲喝道:“妖怪,哪裡走?!”

“怎麼?撐着啦?昨天飽餐秀色時的紳士風度這麼快就消失匿跡啦?”佯裝生氣的黃璐雙手背後,板起臉懟了男友徐斌一句往外走去,沒想到轉身一頭撞在正大步踏來的科長楊軍胸口上。

“又不是小鹿你亂撞什麼?!說誰呢?大早晨就飽餐秀色還紳士着?”工作時的科長楊軍永遠都是精神抖擻,旺勁十足。從事刑偵十多年了,從來都是嚴於律己,寬和待人。局內最近一直流傳他就要升任市公安局副局長職務,科室人員無不爲他開心。此刻,一米八三的楊軍用自己的大長胳膊攬着撞進自己懷裡的年輕警員黃璐,再用自己英俊臉龐上一雙炯目大眼睛忽閃着她,佯裝嚴肅的問。

身材嬌小的黃璐,看科長這麼嬉戲自己,頓時滿臉羞紅,掙脫着跑了。

會議室裡,例行晨會。

楊軍講完上面的工作指導精神,說了科裡最近兩天的工作情況,又對昨夜的現場進行了簡單的述說,最後讓張睿打開電腦,把一大早新出來的屍檢報告,食物分析,出警現場取到的主要痕跡分析,以及重要照片等一一屏幕放大展現,逐一進行陳述。

“屍檢報告:死者喉頭水腫引起的呼吸窒息死亡。

一,青黴素或者其他藥物過敏引起的喉頭水腫窒息死亡。(胃部食物中含有沒有完全溶解的中藥藥物膠囊,在一個膠囊裡面發現青黴素成分。)

二,生前聞到或者吸食什麼不確定藥物過敏引發喉頭水腫窒息死亡。(不明確因素。)

食物檢測報告:經檢測所有送檢食物均未異常。

痕跡報告:痕跡一:死者;痕跡二:未知,痕跡三:趙初;痕跡四:未知;痕跡五:未知;痕跡六:未知……

張睿展現陳述完畢,科長楊軍站起來掃視一眼科室成員,嚴肅地說:“鑑於死者身份,市裡要求我們儘快查清死因,做出結案報告,免得擴大不良影響……”

會議室出現輕鬆氣氛,對於刑偵人員來說,大多數時候的藥物過敏引起的死亡約等於正常死亡,這也是最有利於結案的直接證據。

楊軍後面的話徐斌一句也沒有聽到,直覺這打臉來的太快,從昨天夜裡到剛纔會前一刻,自己堅信不疑的推理全部掀翻。最沒有想到的死因竟然會是藥物過敏。這樣一來追索範圍就大大縮小了,也許查明死者生前疾病和所服藥物,按圖索驥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那麼自己的推理是被什麼地方誤導了呢?難道說宋雨那女子昨天真的是胃病犯了?

徐斌快速輪轉腦子裡有關宋雨的所有記憶,最後得出結論:她一定在掩飾什麼!她是死者生前最後一位在一起的人,和死者之間關係不會那麼簡單,即便如此,死者自己飯後服藥過敏死亡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輪到發言,徐斌重點放在宋雨的情緒轉變和屋內設施上。

“希望是死者自己吃藥時不知道會過敏,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呼救,這樣我們都輕鬆啊!”張睿笑着對大家說。

“單願如此,這樣我們輕鬆結案,大家也好過一個開心的中秋假期。爲了加快進程,我們今天兵分三路:一組對報警的人趙初和那名叫宋雨的女子追蹤調查並錄取印跡進行再次覈對;另外一組去機場接死者妻子九菲,進行詢問;最後一組到死者家中再次進行探查,包括昨天夜裡沒有查看的別墅內外,不遺漏任何蛛絲馬跡。爭取在上級給我們規定時間內結案。”楊軍吩咐完任務準備轉身離開時,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徐斌低聲說:“今天膽敢再陪跑,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徐斌慎重的對科長點點頭,內心清楚知道作爲一名真正的刑偵人員,是在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事件面前,腦海裡卻有軌跡沿行,而盡頭就是真相。希望自己早日達到科長那般神情並用中清晰冷靜,複雜簡單中經緯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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