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與那個假扮成使者的西般國王塞斯羅對視了一會兒,一個眼中是冰冷的探究還帶着彷彿不以爲意的淡淡嘲笑,一個是收斂鋒芒但卻小心翼翼的觀察,嘴邊帶着地主之儀的客氣的淺笑。
本來蘇瞳還不知要和那藍眼珠的男人對視多久,直到手下忽然被凌司煬在桌案下握住,力度有些重,她這才猛地回過神,轉過頭看向他。
卻見凌司煬嘴邊帶着笑意,眼中卻彷彿有着若有若無的警告。
警告?
他在警告什麼?
蘇瞳眨了眨眼,垂眸看向兩人交握的手。
一時間滿席觥籌交錯,笑語聲不斷,含帶着那些有點草原口音的西般國使者的說話聲還有針對玉仙膏的事情的歉意與解釋,蘇瞳沒有完全聽進去,只是一直盯着凌司煬席間從未鬆開的手。
直到四周笑聲連連,忽然間有人說了句:“皇后娘娘席間不層喝過一杯酒也不層說過一句話,可是對我西般國有何其他不滿或是不喜開口?”
一聽到有人點到自己的名子,蘇瞳這才陡然擡起眼,看了眼身旁在下邊握着她的手卻淡淡的看着她的凌司煬,隨即微微轉過頭看向點了她名子的人。(東方*小*說*網)
是塞斯羅,果然是衝着她來的!
蘇瞳不由收回了剛剛微微的失神,勾脣微微一笑:“貴使話鋒犀利,字字珠璣,本宮自然對西般國無任何不滿,只是這國家大事,本宮一介女流不輩不方便干涉,旁有陛下在身邊,龍威所至,本宮自然不能擅自多言,若貴使覺得覺得本宮有所怠慢,那可真是本宮的疏忽,一杯薄酒以表誠意如何?”
說着,蘇瞳在凌司煬的手中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視線彷彿挑釁一般的瞟了一眼凌司煬讓人看不透的眼,然後在面前的翡翠杯裡倒滿了酒,持着酒杯站起身,眼中含着傲然卻清澈透亮的薄笑:“本宮敬各位!”
“素來聽聞皇后娘娘曾爲玉夏國公主,卻不曾想中原女子也有娘娘這般爽快之人,娘娘這杯酒,在下替我西般國王接下了!”說着,那塞斯羅嘴邊含着一絲邪魅冷笑,在蘇瞳飲了酒後隨即也一口飲盡。
“好!”喝聲四起。
蘇瞳淡淡的扯了一分謙遜的笑意落坐,感覺到身旁久未說話的凌司煬彷彿是在笑,不由得轉過眼看了看他。
果然在笑。
“瞳兒這般,朕還真怕有人慾將你搶走,那可如何是好?”凌司煬陡然轉過眼含着淺笑看着她,彷彿親暱的擡起手將她垂落在臉頰兩側的髮絲輕輕攏到耳後,在外人看來帝后是多麼的親密相愛,只有蘇瞳感覺得到他微涼的手指和那雙眼中的一絲淡淡的不爽。
他幹嗎不爽?
好歹她幫他賺足了面子好不好,那西般國雖是番國,但好歹也是番國之首,在那麼廣闊的草原之上立的國家,個個勇猛非常,做事也狠辣犀利,若是她這個皇后給丟了臉,恐怕還會被嘲笑呢。
就在兩人看似親暱的同時,旁側傳來有些凜冽的目光,蘇瞳瞟向那邊的方向,只見惠妃與淑妃並排而坐,視線冷冷的看着她。
蘇瞳心頭劃過一道冰霜,彷彿預感得到那兩個女人因爲前陣子的事情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的,只是,不會今天在這種場合下是非不分的幫助外敵吧?
“貴使真是客氣極了,想我們耀都皇朝陛下爲人謙和以仁治國一派儒家風範另天下女子愛慕垂青,能配得上我們陛下的人自然是皇后娘娘,她當之無愧,貴使可是知道,咱們娘娘不僅能言善道博學多才,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是說比起貴國姑娘們的騎射之法,更也堪稱一流呢!”淑妃忽然淺笑着在一旁開口。
凌司煬目光微微一頓,轉過眼,眼中含着淺笑的看着淑妃:“愛妃,如此晚宴講四藝與騎射豈不是無聊又掃興,愛妃曾爲皇都城內第一美人,風姿綽約,何不如你獻舞一曲助興?也好讓西般國使者見見我朝霓裳舞衣。”
淑妃頓時愣住,手中的帕子被她纂得死緊的瞪着凌司煬含笑的臉。
他,他竟然在護着拓跋落雪那個女人?
皇上曾經不是最討厭那個拓跋落雪了嗎?他不是還要攻打玉夏國麼?他……
蘇瞳聽得出來凌司煬對淑妃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正想開口,卻忽然聽見那塞斯落笑着說:“淑妃娘娘的舞姿我等可不敢妄自欣賞,不過倒是對皇后娘娘很好奇,中原女子向來精通女紅四藝,但不曾聽說過誰家的姑娘或者大家閨秀學過騎射,在下很是好奇,正好,我西般國此次爲表達歉意與欲與貴朝結盟之願,特送上來兩件禮物,這第一件禮物便是我西般國第一美女提娜,提娜雖美但也爲草原上的女子,不如就讓皇后娘娘與提娜比一比射箭,也可算是助興,陛下以爲如何?”
見塞斯羅這樣說,蘇瞳反而鬆了口氣,倒是感覺到身旁的凌司煬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似乎是想說什麼,蘇瞳知道他每次一笑都是危險的徵兆,特別是笑得彷彿越來越開心的模樣,不由得忽然伸出手按住凌司煬的手。
凌司煬轉眼,目光寡淡:“不需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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