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 朱析從熟睡中醒來,看着身邊依舊沉睡的朱高爔不禁懊悔萬分,自己怎麼這麼輕易的就睡着了, 還陷入了熟睡, 真是太大意了。
“哥, 你醒啦?”身邊的朱高爔睜開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嗯。”朱析不知道該說什麼, 尷尬的起身走出了臥室。
朱高爔笑笑,大哥居然也會不好意思。
他起身拿起浴袍去洗澡,昨晚他做了惡夢流了很多汗, 粘粘的真是不舒服。
朱高爔把浴室放滿水之後躺了進去。
先從南城的杜強查起,畢竟南城近在咫尺, 沒有理由捨近求遠先從其他地方入手。這個杜強似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觀其家史, 祖上曾經跟着清朝攝政王多爾袞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 以後家族興旺,杜強家到了杜強的祖爺爺一代家族衰落了下來,從此一蹶不振。但是總體來說這個杜強的族中人在社會之上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不在少數。那麼,既然杜強有這麼多強勢的親戚,爲什麼他還要給小叔叔當司機呢?
朱高爔一邊洗着一邊思索, 突然他發現自己的左手的手臂之上有一個細小的針孔。
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打過針, 那麼這個針孔是哪裡來的?
難道是大哥?
朱高爔心裡微微一怔, 針筒裡裝的是什麼?!難道是……
“小東西, 你好了沒有?”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朱高爔的思緒。
是姐姐, “好了好了,馬上出來。”朱高爔快速的抹乾淨身體裹上浴巾打開浴室的門。
“小東西我告訴你啊。”展笑眉對着朱高爔的耳朵說起悄悄話來:“昨天我發現宮彬用那個通訊器跟別人聯繫, 他那個通訊器不是壞掉了嗎?”
“嗯,我知道了。”朱高爔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當他說是自己讓他不用測試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果然,宮彬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接近自己?
“小東西今天出去帶着我好不好?”她覺得突然身邊危機四伏,昨天深夜,她不放心朱析跟小東西單獨待在一起,便準備出來看看,卻發現露臺之上有個人影。她以爲進了賊,走進才發現原來是隔壁宮彬的影子照射過來。宮彬手裡拿着通訊器在跟某人報告着什麼,由於距離太遠,她沒有聽清楚他到底再說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宮彬確實通過通訊器跟別人在聯繫。他的身邊越來越不安全,她要怎麼辦?她要怎麼保護他?
“好。”朱高爔知道就算他反對這個傻丫頭也會偷偷的跟去,還不如讓她跟着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會更加安全。
“誒?”展笑眉很詫異小東西的痛快。
“我不讓你去,你也會偷偷跟着的吧。”朱高爔臉上的笑意加深,頭慢慢的靠近展笑眉。
“嘿嘿,嘿嘿。”展笑眉尷尬的撓頭。
“小少爺,笑眉,你們還不過來吃飯啊。”突然宮彬的大頭闖了進來。
該死的宮彬,差點就吻到了。
朱高爔非常不爽的瞪了宮彬一眼走向餐廳。
“小少爺,他,他這是怎麼了?”宮彬不解的看着展笑眉,好像自己今天沒有做錯事。
展笑眉羞紅了臉快步走向餐廳,其實她早就察覺小東西要吻她,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奇怪。”宮彬撓撓頭不明白的跟在展笑眉身後。
四個人吃過飯便坐着朱析的車出發去找司機杜強的家。
杜強的家似乎是住在極其偏遠的郊區,朱高爔內心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既然宗族人發跡的人很多,所謂一人昇天仙及雞犬,宗族的人多少都會幫襯着自己的族人一點,那麼杜強家就算再落魄也不會落魄到住在如此偏遠的郊區。
四個人下了車看到一片低矮的灰色房屋,街道的天空佈滿了各色電線形成了一張大網。
四人在路人的指引下來到了杜強的家。
同樣低矮的灰色房屋,那扇緊閉的門破爛不堪,窗戶上佈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宮彬上前敲了敲門,片刻之後一個婦女走了出來。
“請問,這裡是杜強的家嗎?”
“是啊,你們有什麼事嗎?”婦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疑惑的問。
“是這樣的,我們是南城的警察,是來重新調查杜強出車禍一案的。”宮彬剛要說話就被朱析接過話。
“哥……”朱高爔詫異,冒充警察雖然辦起事來會很方便,但是冒充警察要負刑事責任的。
朱析衝着朱高爔笑了笑,意思是他能搞定,讓他放心。
“進來坐,進來坐。”婦人一聽是警察來給自己的丈夫翻案了趕緊把四人讓進屋內。原來她就是杜強的妻子,陳蓉。
屋內漆黑一片,即使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四個人也是眼前一片漆黑,過了許久才適應過來。只見一個四五十平米的房間內擺了兩張大牀,一張牀上坐着兩個十幾歲的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兩個人正拿着書盯着這一羣陌生人看。緊挨着一張牀的位置就是廚房,用一條很細的窗簾隔了一下,雜物堆得到處都是。
“不好意思,地方簡陋,沒有椅子,你們將就着在牀上坐一下吧。”陳蓉尷尬的撣了撣另外一張牀的牀單。
“沒有關係,是我們太冒昧了纔對。”朱高爔第一個在牀上坐了下來。
“各位先坐一下,我去給你們泡茶。”陳蓉淳樸的笑了笑轉身走進廚房。
“不用泡不用泡。”四人連連搖手。陳蓉轉身禮貌的微笑自顧自的開始泡起茶來。
“哥。”朱高爔輕輕喚了一聲朱析用眼神示意朱析看牆壁上的照片。
大部分的照片都是杜強和家人的照片,只有一張照片是杜強和一個男人的照片。男人半禿的腦袋,穿着銀白色的西裝,嘴裡叼着香菸,兩個人勾肩搭背的樣子顯然兩個人之間是相當的熟悉。
“哦,這個是我們阿強的好朋友,名字叫霸元。兩個人可是開襠褲之交。”端着茶走過來的陳蓉看見兩人盯着照片便解釋到。
“謝謝!”朱高爔接過陳蓉遞過來的茶:“這個霸元,他是做什麼的?”
“哦,他原來是在菜市場賣魚的,後來發跡了就不再親自賣了。他幫了阿強不少的忙呢,阿強後來的工作也是他幫忙找的。那是個好人家,給的工資不少,只是阿強……”陳蓉說到這裡眼眶紅了起來。
“那麼他現在住在哪裡呢?”
“以前聽阿強說是住在南城市裡。”
“大嫂,阿強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朱析問。
“奇怪的地方……”陳蓉努力的回想起來:“自從他去做了司機之後每隔半個月都會出差,而且,每次都是和霸元在一起。”
果然,這個霸元大有問題。朱析跟朱高爔對視一眼,朱析接着問:“還有沒有?”
“對了,有一天阿強從外面回來滿身的酒氣,從褲兜裡面掏出5萬塊錢遞給了我。第二天我問這錢的來歷,他說是老闆給的獎金。當時我還滿心歡喜老闆出手大方。”
“雖然很抱歉,但,能跟我們說說杜強出車禍那天的事嗎?”
陳蓉見朱高爔問起自己丈夫去世的事情不禁淚流滿面,半餉才抹着眼淚說起話來:“那天一大早阿強就出門了,說跟他搭班的司機今天請假了老闆讓他頂上。出門之前接了一個電話,是霸元打過來的。等我再見到阿強的時候他已經……”陳蓉說着泣不成聲。
“你知道杜強和霸元的談話內容嗎?”
“不知道。”
“哥,你怎麼看?”朱高爔看着朱析。
“去查查看這個霸元再說。”
“大嫂,你知道霸元的具體地址嗎?”朱高爔點點頭問陳蓉。
“不知道,他搬進市裡之後我就沒有去過他家。”陳蓉搖搖頭。
“那,打擾你了大嫂,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麼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有什麼想到的事情也請通知我們。”朱高爔一邊起身準備離去,一邊遞過自己的電話號碼。
“好的好的,麻煩警察同志了。”陳蓉接過紙片也起身相送。
“爸爸說霸元叔叔每次都讓他幫忙運魚弄得車裡臭烘烘的,煩死了。”朱高爔等人剛要出門聽見杜強兒子的話馬上返回來。
“小朋友,爸爸還說了什麼?”朱析靠近兩個孩子。
“沒有了。”
“車是老闆的車嗎?”朱析問陳蓉。
“嗯。”陳蓉尷尬的應了一聲,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這麼可能有車。
“杜強幫忙運魚老闆就不生氣嗎?”奇怪,一般人是不會用自己的車運魚吧。朱高爔邊想邊問陳蓉。
“好像生氣了,教訓了阿強一頓,但是因爲阿強和霸元的關係很鐵所以以後就偷偷的運。”陳蓉想了想說。
“哦?”車裡有沒有魚腥味小叔叔他難道聞不到嗎?朱高爔想了想又問:“既然霸元的生意做大了,怎麼會沒有自己的運輸車呢?”
“霸元說反正這些魚是給阿強老闆的,讓阿強順便帶過去正好省了他的運費。”
“是這樣啊,那麼,謝謝小朋友,謝謝大嫂我們先告辭了。”朱高爔禮貌的道謝後一個人沉思的走在了最前面。
“你……想到什麼?”朱析快步追上朱高爔問。
“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明明是小叔叔的私家車卻用來運魚,而霸元的理由居然是那是小叔叔的魚,按理來說,食材都是由廚師準備的。魚,廚師也會買回去的吧。”朱高爔認真的思索起來:“還有,對於賣魚的霸元來說,他認識的人應該是廚師,那麼賣魚的事宜也會和廚師談,不可能會讓杜強負責這些魚。更重要的是,杜強偷偷的用小叔叔的車運魚,難道小叔叔就沒有發現嗎?魚腥味很濃的吧。”
“沒錯,小叔叔有兩個司機輪流幫他開車,沒有理由偷偷運送魚不會被人發現。”朱析也覺得不太對勁。
“小東西,現在怎麼辦?”展笑眉跟在朱高爔的身後問。
“去找霸元。”朱高爔說着晃了晃頭,該死的,頭暈暈的,右手輕輕的放在胸口按了按。
朱析瞄到朱高爔不自然的動作放慢了行走的腳步:“我去那邊的小店買點水,你們在這裡休息一下。”
“嗯。”朱高爔停下來靠着牆壁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