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黑乎乎的東西下來了,朗然腦海裡只有一個字“完了”,……。呃,兩個字。
但是本能的反應還是讓朗然抱着頭“吧唧”就趴在了地上,同時大喊:“臥倒。”……。
朗然先是感覺身體被一道波紋穿了過去,緊跟着“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一股熱浪席捲而來,瞬間朗然就覺得手和後背一陣灼熱般的劇痛,身體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空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耳邊傳來噼裡啪啦玻璃的碎裂了的聲音,天空一下子變得黑暗起來……
朗然耳朵翁鳴什麼也聽不到,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扔進了烤爐裡,裸露在外的皮膚好像被灼燒着,但他依然是摒住呼吸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任憑各種各樣的磚頭瓦塊,掉落在自己身上。
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朗然卻覺得好像過了半個世紀,等周圍平靜下來後,朗然搖搖頭,甩掉頭上的塵土,慢慢擡起頭來。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朗然不住的咳嗽,四周灰濛濛的……
凝神一看,發現關宇趴在不遠處,朗然喊了兩聲,“老關,老關。”嗯?怎麼聽不到聲音?靠,難道聾了?朗然坐了起來,兩隻手使勁揉着耳朵,定睛往遠處看。
靠,大場面啊,只見遠處一個目測直徑有五十米的大坑,深不見底,到處都是焦黑的屍體在冒着黑煙,有的還在一動一動的,而有的喪屍渾身冒火,在那大坑周圍晃悠,東一團,西一團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冒着濃濃的黑煙。
朗然一聲慘呼:“我的北斗星啊。”朗然的北斗星籠罩在一團的濃煙和烈火中間,徹底報廢了,同樣的還有老崔家的那輛北京現代,朗然的北斗星買了還不到2年,雖然不是什麼好車,“但依然帶給了朗然很多美好的回憶,”朗然的慘叫聲很悽慘,好像對北斗星有多麼多麼深的感情似的,其實主要是某人有些貧,心疼那些打了水漂的錢。
朗然正在哀悼自己的北斗星,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頭一看,關宇一張張飛臉頂着扎扎立立的頭髮像個蘑菇,戳在眼前,一張嘴,一口的白牙:“號什麼喪呢?”
朗然指了指自己的車子,沒說話,關宇看了看說:“就你那種對待車子的態度,我倒覺得它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靠,合着不是你的車,崽賣爺田心不疼啊。”
“嘭”關宇給了朗然一拳頭:“怎麼說話呢。”
“咦,能聽見了,我還以爲自己聾了。”朗然才反應過來。
“滿腸”和“阿旺”也是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也都是個個頭上頂着個蘑菇,黑着臉來到了朗然身邊,可能是共同經歷了生死一瞬間吧,幾個人之間的隔閡少了很多,“滿腸”哆哆嗦嗦的摸出了一盒煙,自己掏出來一根,然後把那盒煙遞給了朗然,看着遠處的大坑說:“真是好運呢,這要是再近一點,我們就完了。”
朗然拿到手裡一看,靠,有錢人啊,大中華,趕緊給關宇和“阿旺”發了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深吸一口,心情好了很多,隨手把煙踹自己兜裡,無視“滿腸”伸過來的手:“什麼啊,那還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險,拼命的給飛機打信號,所以啊,你們都要感謝我,英雄,知道什麼是英雄不。”
“滿腸”臉抽動了兩下,沒言語,關宇和“阿旺”也沒搭理朗然的自作多情。
“咣”門一響,老爺子上來了:“怎麼了,地震了麼?呃…。。”朗然他們四人的樣子讓老爺子一愣。
“我們被炸了,喏,”朗然一指遠處的大坑。
“阿旺”突然插嘴說了一句:“這樣也不錯,炸死了不少的喪屍,多來幾下就好了,我們不就安全了?”
“靠,你傻啊,你以爲每次都這麼幸運,萬一扔到我們頭上……。”朗然話沒說完,就聽見天上一陣轟鳴,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同一架戰鬥機,俯衝着又來了。
“靠,你個烏鴉嘴。”朗然來不及想其他,抓起那個竹竿紅褲衩,再次開始了舞動,大喊着“哎,這裡有人啊,哎……”。屋頂上的其他人也都慌了,一個個拼命的揮舞着手臂,不停的喊叫着。
戰鬥機沒有轉向,吐着一竄火舌,呼嘯着從屋頂掠過,朗然家房子周圍騰起一條煙霧線,一下子倒下了二三十個喪屍,並沒有波及朗然家,朗然他們在房頂都沒事。
等戰鬥機第二次俯衝下來,依然是在朗然家房子周圍掃射了一番後,幾個人放心了,朗然讓老爺子下樓休息,他則在家裡拿了兩瓶酒,幾個杯子和一包香腸,幾個人灰頭土臉也不收拾,簡單的拿衣服擦了擦手和臉,席地而坐,在樓頂喝開了……
“過癮吧,這可比在電影院裡看3d大片過癮多了,這聲音,這效果,嘖嘖嘖嘖……”朗然“咕咚”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我幹了啊,付總你隨意,不過付總,付總,怎麼這麼彆扭,好像你是個副手一樣……阿旺,快給付總倒上啊,這麼沒眼色,以後怎麼跟付總混。”
“朗哥,我叫陳自旺,你叫我小陳就行。”
“知道了,阿旺。”
陳自旺:“朗哥……”
“行了,行了,看,又來了,阿旺,快。”
戰鬥機再次俯衝了下來,“阿旺”放下酒瓶,拿起竹竿紅褲衩開始揮舞,朗然幾個則是穩如泰山,繼續喝酒,不時還對戰鬥機的攻擊準確率大加品評。
儘管戰鬥機打的很準,都沒有掃到房子,但是朗然爲了以防萬一,每次戰鬥機下來的時候,還是要揮舞竹竿紅褲衩,只是最後這個活交給了“阿旺”。
戰鬥機吐着火舌呼嘯而過。
“呸呸呸”朗然仰頭沖天上喊了一嗓子:“遠點行麼,灰都飄酒裡了,還怎麼讓付總喝啊,而且這可是我爸的好酒啊。”低頭嬉皮笑臉的對“滿腸”說:“你說是不是付總?對了,付總這酒還可以吧,能入得了您的口麼?”
飛機走後,阿旺又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咬了一口香腸下下酒:“差不多了吧,沒幾個站着的了,飛機可以走了。”
“閉嘴,你個烏鴉嘴,都打死不好麼?剩下一個你去殺?真是的,付總,來根菸。”
“滿腸”撇了朗然一眼:“煙不在你那麼?還問我要?”
“呃,付總您財大氣粗,還能跟俺這小人物一般見識?”朗然恬着臉說。
“行了吧,現在這種情況,我哪還有煙啊,趕緊把煙拿出來吧,要擱平時我還能在乎這點東西?”
“就是,就是,趕緊的,拿出來。”關宇也在旁邊搭腔,“阿旺”也是緊盯着朗然。朗然一看“滿腸”是真沒煙了,於是從兜裡掏出來了……。10塊錢一包的紅旗渠。
“來來來,咱不小氣,隨便抽。”……。
可能真的應了“阿旺”的烏鴉嘴,戰鬥機沒再過來,而幾個人也都喝的有點上頭了,居然吆五喝六的猜起了拳,“哥倆好啊,五五五啊,八匹馬啊,”
正喝着熱鬧呢,不知道“滿腸”想起了什麼,他端着酒杯,看着遠處對朗然說:“唉,拼打了這麼久,現在才知道什麼事最重要的,我羨慕你啊。”
“羨慕我什麼,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每天還得看人臉色,累的跟什麼似的。”
“我說的是現在,你以爲是以前啊,以前你都沒資格和我喝酒……”
朗然先是尷尬,然後就有點惱火了“騰”朗然就站了起來:“滿腸,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啊,給你面子叫你聲付總,你還登鼻子上臉了,我怎麼了我,哦,合着就你高人一等是吧,現在吃我的喝我的,我還沒資格跟你喝酒?滾,現在你沒資格跟我喝酒。”
朗然心裡明白這個“滿腸”說話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卻怎麼也接受不了,一陣火頭上來,就嘰裡呱啦說了一通。不過朗然這話說的很氣勢,實際上也的確是這樣,小崔家以前從不做飯,都是下飯館,家裡的油鹽醬醋都是前段時間t2病毒肆虐的時候朗然給買的,他家自然也就沒什麼吃的。現在“滿腸”,“阿旺”和關宇都是在朗然家混飯吃。
一看朗然急了,“阿旺”和關宇趕緊打圓場:“這段時間大家的心裡壓力都挺大的,付總又喝的有點多,朗哥,別在意,別在意。”
“滿腸”臉色醬紫的想豬肝一樣,他緩了幾口氣,端起酒杯:“朗哥,我的錯,你別在意,看着現在就你們一家團聚,我們都是孤家寡人的,挺羨慕的,心裡不好受,說了點胡話,見諒,我自罰一杯。”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乾了,嗆得連連咳嗽。
現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關宇和“阿旺”也都沉默了。
朗然一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後他一跺腳:“靠,不喝了,沒意思,下去看老婆怎麼樣了。”說完,朗然就後悔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傷口撒鹽麼,但是他也沒再解釋什麼,轉頭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