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把手放他眼前晃了晃,還是紋絲不動,我對着他腦子一巴掌下去。
“啊!你打我幹嘛!”潘斌無辜的表情反而惹的我和之文笑起來。
“趕緊收收,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調侃道, “你怎麼來這裡了?”
“買幾枝簽字筆,都沒法寫作業了!她是誰啊?怎麼之前沒見過!”潘斌小聲的問我。
我拉着他到孫淑敏和之文面前,“這是我的同學,前同桌,潘斌。這位是孫淑敏,之文的同學。”
“現同桌。”之文補充道。
“你好!”潘斌伸出手,就像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
“你好!”孫淑敏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回覆,手一直背在身後。
我握住潘斌還懸在空中的手,“你好!”對面又不是男生,居然還想着握手。
潘斌嫌棄的甩落我的手,給面子還不要。
“我們剛買完,你快去買吧!我們先回去了!”之文說道。
我們告別潘斌後一起回家,揹着夕陽騎行舒服多了。“我想去看海了,哪天陪我去看吧!”我很喜歡海,沒有原因的喜歡。
“好啊!”之文說完看向孫淑敏,“燈泡你去嗎。”
“滾!”
“哈哈!”
……
第二天來到教室,看着同學們聚在一堆議論着什麼,我心想在議論月考嗎,還有幾天就開始了。好奇心促使我把正在其中參與議論的潘斌拉出來問道:“你們在議論啥呢!”
“一個天大的秘密!”潘斌故弄玄虛。
“快說,啥秘密!”我焦急的問他。
“高老師昨晚在相親!”潘斌難掩激動,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啥!你們怎麼知道的!”我心涼了一下。
“我昨天買完簽字筆回來遇到的,在新華路口,看到左邊幾個人,右邊幾個人,年齡都挺大的,有說有笑,旁邊咱高老師和一個男的交換着什麼,應該是聯繫方式!”潘斌手握獨家新聞,相當傲氣。
“那旁邊那羣人是幹什麼的?”我有些不解。
“家長唄!男女雙方家長帶着相親的唄,‘你好,這是我閨女’,‘這是我兒子’,‘好般配好般配!你們倆家準成,我等着喝喜酒啦!’”潘斌一人分飾三角,手腳並用,嗓音一變,惟妙惟肖。
“你這都知道!”我略顯驚訝。
“我看你是上學上傻了吧!”潘斌滿臉的不屑,甚至想拍打我的頭。
我心涼了半截,高老師啊,你相親的事不是我捅出去的啊,是潘斌撞到的啊!
“你和之文下午一起回家嗎?”潘斌的小眼神有所圖謀。
“幹啥?”我心存芥蒂意。
“不幹啥,我就是想跟你們一起回家!”潘斌抖擻了一下肩膀。
“一起。”雖然我不知道會不會一起回家!
“那昨天跟你們一起的那個女生呢!”潘斌眼睛放光,像一條餓狼看見獵物。
“她不一起。”雖然我也不知道她一不一起。
“那算了!”潘斌頭一扭走了,走了幾步又跑回來,“她叫什麼啊?”
“爲啥告訴你?”我轉身走向座位。
“午飯我包了!”
“孫淑敏。”
……
“這節課我們來講細胞的基本結構,第一節細胞膜——系統的邊界。”
下午第一節是英語課,高老師走進教室,面色紅潤,喜上眉梢。得嘞,一看就是昨天的相親對象挺滿意,所謂情投意合,鍾於一人。看來我上學沒上傻。
“同學們,還有兩天就要月考了,如果覺得第一次月考成績不是自己的真正水平,那這次就好好考,好好發揮,一次失誤情有可原,但不能次次失誤,能證明自己的時候不努力證明,你要等到何時何日。有一句話這樣說:你要悄悄拔尖,然後驚豔所有人。我希望你們也是這樣,而不是自認爲天命不凡,最後碌碌無爲,卻安慰自己平凡可貴。”
高老師的話春風化雨,令我們思忖良多。我們總自詡爲天之驕子,或言於別人,或言於自己,卻在學習、在生活中一步步淪爲當初討厭的模樣,我們放棄掙扎,隨波逐流,嘴裡唸叨着一切隨命,富貴由天,忘記了當初心中無懼、向天改命的自己。
教室裡翻動課本的聲音,筆尖划動的聲音,鐘錶走針的聲音,偶爾嘆息的聲音,當爲這個炎熱躁動的夏天畫上一個句號。
放學後,我剛走出學校大門,潘斌從後面追上來:“哎兄弟,怎麼不等我呢,咱們一起回家。”他右手勾住我的脖子,我們一邊走着一邊聊天。
“你又沒說一起走,再說咱們不順路啊!”他的花花腸子我是瞭解的。
“不順路就不能一起走了嗎?瞧你說的!我跟你一起回家,我再自己回來不行嗎?”潘斌言辭懇切,情誼深長,讓我一度懷疑自己做錯了!“哎,你不等等邢之文嗎?自己就這樣走了?”
“我今天不跟她一起回家!”書包繫帶被他壓亂了,我整理起來。
“我家在那邊,我走了!”潘斌轉身後撤,唉!還是我認識的他。
“孫淑敏跟我順路。”我隨口說說,他立馬掉頭跑來!
“剛纔看了個熟人,想打招呼,原來認錯了!”潘斌的解釋不牽強,較合理,我得學習。
“順路她也不跟我一起走!”我雙手一攤,表現得很無奈。
“廢話!”潘斌一個轉身,剛走幾步。
“她的海報還沒買到,要不我去給買?”
後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鞋帶鬆了,繫了下鞋帶。”他笑呵呵的說道,“什麼海報啊?”
我也不想再作弄他了,把昨天的事和他說了:“昨天下午我們去買海報,她喜歡的沒有,我讓老闆進貨的時候捎帶着,貨到了跟我打電話,到時候去拿。”
“我去拿唄,這點小事還勞煩你親自去一趟!”潘斌一副奴才相,這體驗簡直不要太好。
“好,老闆電話來了我告訴你。”我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你家在那邊!”
“稍等,不要走太快!”潘斌說完轉身跑開,我還在想他幹啥去了。幾分鐘後他騎着車從後面趕上來。
“來,上車,我載着你回家。”潘斌右手一招。
“好嘞!”我飛身上車!真好,哈哈!
“你對孫淑敏動心了嗎?”
“太喜歡了!”潘斌回答的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