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報復,那個花縱直接殺了還只是孩童的白易寒不就得了,何必用下血咒這麼麻煩的法子。
要知道,血咒是用他自身的血液所下的咒語,白易寒日後爲了解咒,必然會找上他,並且會想方設法殺了他,放光他的血來解咒。他何必要自找麻煩?
柳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白易寒就搖了搖頭。
“他並不怕我去找他。”他緩緩說道,微微蹙眉,“確切的說,他很期待我找到他,我一回到暗族王室,他就認出了我,可他非但沒有想除了我,還主動告訴我是他下的血咒。”
柳筱這下子驚呆了。
這個花縱,是有病還是有病啊?
自己下了血咒,還自己告訴人家,這不是變向地跟別人說,你快來殺我呀,快來放我的血呀。
“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去看看,我今晚就要回望天學院了,放着你這個血咒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
白易寒的個性她太瞭解了,絕對不會因爲血咒就放棄了修煉。
按照他進階的速度下去,可能下一次見面前,他就血咒爆發了。
看着柳筱秀眉緊蹙的擔憂模樣,白易寒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一個弧度。
“好。”
兩個人從窗戶裡躍出,一路來到了國巫府。
國巫府的結界十分強大,柳筱剛一靠近,整個就有些呼吸不過來,幸好白易寒馬上牽住了她,給她渡氣。
白易寒抱着柳筱,翻入國巫的後院,柳筱利用靈眼,終於在煉丹室中找到了國巫。
在煉丹室的屋頂落下,白易寒悄悄拿起一塊瓦片,屋檐上露出了一個小洞。
柳筱看進去,就看到裡面正襟坐着的男子。
那男子的面容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玄衣,雖沒有白易寒和夜溟這種美絕人寰的長相,但也是英俊非凡。
柳筱開啓了靈眼。
火木雙系,天賦八階,武聖初期,特等資深藥劑師。
柳筱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外界關於他的傳說一點都不誇張,他的武學修爲真的已經到了武聖,而且還是一個特等資深藥劑師。
柳筱擔憂地說道:“怎麼辦,他是武聖,我們根本打不過他。”
聽到這句話,白易寒搖了搖頭:“就算我打得過他,我也不能出手。”
看到柳筱不解的神色,他解釋道:“被施了血咒的人,不能夠對施咒者出手,不然血咒會被引發。”
柳筱這下子傻了。
白易寒不能出手,那能和花縱打的,不就是她了嗎?
可她就是個九階,估計眨眼功夫就被花縱滅了。
白易寒瞥了一眼煉丹室,說道:“不僅如此,花縱身邊還有一個絕頂高手暗中保護他,你看那邊的角落裡。”
被他一提醒,柳筱纔看見煉丹室的角落裡,竟然站了一個人,只不過他一身黑衣,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柳筱之前纔沒有發現。
用靈眼一瞥,柳筱又驚了。
天賦七階,木土雙系,武靈中期。
柳筱簡直欲哭無淚。
別說花縱這個正主了,他們連對付這個暗衛都夠嗆。
看着柳筱皺做一團的小臉,白易寒不由笑了。
身手捏了捏她的臉,他說道:“你不用擔心了,血咒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
柳筱白了他一眼,插着腰,說道:“解決?恐怕在你解決之前,你就先血咒爆發一命嗚呼了。”
柳筱心裡正着急絕望的時候,腰間的手突然摸到了什麼。
她一愣,低下頭,就看見系在腰間的小鈴鐺。
頓時,她突然不愁了。
擡起頭,她朝着白易寒神秘地一笑,說道:“我有辦法對付花縱了。”
白易寒一怔,問道:“什麼辦法?”
柳筱從腰間解下那個小鈴鐺,輕輕的一晃。
隨着她的動作,鈴鐺頓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靠這個!”
看着眼前再普通不過的鈴鐺,白易寒也不由微微蹙眉。
柳筱沒有解釋,只是拉着他到了國巫府外面一個隱秘的地方,開始照着南宮絕當初告訴她的順序,搖起鈴鐺來。
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下三下。
柳筱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傻。
畢竟沒有人會在半夜三更,專門跑到仇人的門口來搖鈴鐺的。
但爲了解開白易寒的血咒,她咬了咬牙,忍受着一旁白易寒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繼續搖了下去。
搖完了,她就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起來。
可四周一片靜謐,過了良久,竟然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易寒此時終於忍不住,將手覆在了柳筱的額頭上。
“筱兒,沒事吧?是不是這個月太累,你發燒了?”
柳筱氣得都要吐血了。
難道她被那個臭老頭坑了?
正在心裡怒罵南宮絕的時候,空氣裡突然傳來樹葉的沙沙聲。
就在那一瞬間,那樹葉的沙沙聲突然越來越大,四周也開始有狂風捲起。
柳筱東張西望,都沒有在身邊看到一棵樹,可偏偏耳邊的樹葉沙沙聲越來越響。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意識過來。
這個聲音是來自天上!
震驚地和白易寒擡起頭,他們就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顆巨大的樹,正在天空裡急速地朝着他們飛來!
那顆樹飛得非常快,不過剎那,就已經到了柳筱他們頭頂。
柳筱還來不及閉上自己因爲震驚而張大的嘴,就突然看見那個樹茂密的枝葉之中,突然冒出一個圓乎乎的笑臉。
“老大!你找我啊?”
柳筱完全被南宮絕這個拉風打爆的出場方式驚呆了。
知道他從樹上跳下來,落到他面前的時候,她才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那個……前輩……不對,小弟啊,我有件事麻煩你……”
其實叫一個牛掰轟轟的前輩小弟,對柳筱來說真的是一個很考驗人的事情,但面前的南宮絕似乎沒有一點不習慣。
“什麼事情啊?老大你就說吧,你的吩咐我肯定聽!”
柳筱乾咳了兩聲,說道:“我想麻煩你,幫我殺了暗族的國巫花縱,放光他的血!”
說完,柳筱不由緊張地看向南宮絕。
她很害怕南宮絕不答應,畢竟這個事情不是什麼小事,南宮絕雖然修爲比花縱好,但要殺了他恐怕也不容易。
但南宮絕的反應讓她很吃驚。
在聽到花縱這個名字的剎那,他的臉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你說,花縱那個混蛋,在這裡?”
看到南宮絕一直傻愣的圓臉上露出凌厲的殺氣,柳筱不由一愣。
原來南宮絕和花縱有過節?
“這裡就裡就是花縱的府邸,我們是爲了解開血咒,纔來找他的,但我們打不過他。”
柳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南宮絕聽得皺起眉頭。
“血咒?是花縱下的?”
柳筱點了點頭,拉過一旁的白易寒,說道:“花縱下在他身上的。”
南宮絕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柳筱身邊還有一個人。
在看清白易寒面容的剎那,他怪叫起來。
“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和我老大在一起!”
白易寒冷冷掃了一眼南宮絕,說道:“好久不見了,南宮老頭。”
兩個人顯然之前就認識,柳筱愣了片刻,纔想起來之前王晗告訴她的,南宮絕曾經想認白易寒爲徒弟的事情。
南宮絕看到白易寒,眼裡帶着幾分驚奇。
“花縱竟然在你身上下咒?這個瘋子……到底是多恨沫兒,竟然作出這種事情……”
聽到“沫兒”兩個字,柳筱露出不解的神色,問道:“沫兒?”
南宮絕還沒來得及解釋,白易寒就開了口:“那是我娘,暗族公主,夜沫。”
柳筱這下驚呆了。
南宮絕,望天學院的前任院長,竟然叫暗族公主沫兒?
這要是傳出去,多少人得要驚呆!
南宮絕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易寒,說道:“當年我答應沫兒照顧你,可你小子不領情,今天我幫你解開血咒,也算是還了當年我對沫兒的承諾。”
聽南宮絕張口一個沫兒,閉口一個沫兒的,柳筱敢用小青龍的夜宵打賭,當年南宮絕、夜沫,絕對有點啥。
雖然心裡有無數八卦的小火苗在燒,但柳筱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眼看只有兩個時辰不到時間了,柳筱趕緊開始安排。
其實安排很簡單,白易寒對付那個神秘的暗衛,南宮絕對付花縱。
而柳筱這個九階,在這些武靈武聖的打鬥裡,實在做不了什麼……
柳筱不由心裡有些不甘。
自己回學院以後,一定要加緊訓練,早點突破十階!
三個人迅速地潛入國巫府。
可就在他們來到煉丹房,剛打算破門而入的時候,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閃起,從窗縫和屋檐透出。
柳筱臉色一變。
“不好,那個花縱竟然升級了!”
從武聖初期升級到武聖中期,他頓時變得更加難對付了。
南宮絕看見這一幕,臉色也一愣。
“武聖中期嗎?那也絕不會是我的對手!”
說着,他就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一個子彈一般,直接破門而入,衝進了煉丹房。
柳筱和白易寒迅速地跟上。
他們衝進門的時候,南宮絕已經和花縱打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