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的尾巴本來幾乎都已經掃到了曜的身邊,可在聽到煙娘聲音的剎那,竟然生生止住了。
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臺上突然金光大作,騰蛇轉眼又變成了憂鬱的貴公子。
蘇夢陌看見,頓時急了,喊道:“澤,你在幹什麼?現在可是在鬥靈獸,你趕快收拾掉這隻白虎!”
澤彷彿根本聽不見自己的契約主人在說什麼,一雙落寞憂鬱的眸子裡,此時竟閃過無數洶涌的情愫。
驚訝、欣喜,還有迷戀……
他此時根本懶得去管身邊的曜,只是一步步走到格鬥臺的邊緣。
看到臺下的煙娘,他的身體都微微顫動起來,那兩片看似薄情的脣,緩緩張開。
“煙兒……”
這一聲喚,不知蘊藏着多少隱秘的感情,聽得全場人都呆了。
大家頓時都忘了鬥靈獸這碼事,目光全部落在臺上臺下的這一對男女身上。
男子長衫隨風飛揚,說不出的神秘與俊美。
女子一身紅衣,臉色有幾分蒼白,也是說不出的嫵媚與動人。
澤的目光死死地定在煙娘身上,可煙娘根本不敢直視。
別開臉,她努力地扯了下嘴角,說道:“好久不見,澤。”
聽到這句話,澤一愣,但馬上仰天大笑起來。
“好久不見,是,煙兒,五百年了,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你了,可蒼天有眼,總算沒有讓我白白等待!”
他的笑聲帶着幾分落寞,眼角甚至都隱約有一些霧氣。
這時候,一旁顏如是忍不住用賊光閃閃的眼睛瞥向柳筱,彷彿在問,這什麼情況?
柳筱朝她擠眉弄眼地回覆,這還用說,有姦情的節奏啊!
顏如是馬上恍然大悟,興奮地來回地在澤和煙娘身上掃。
煙娘還是不敢看澤,目光落在場上的曜身上,她纔開口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放了他。”
澤根本懶得回頭去看曜,一雙眸子根本捨不得離開煙娘。
“放了便放了,那小子已經暈過去了,這場比賽的結果也再明顯不過了。”
一旁的蘇夢陌聽了這話頓時急了,喊道:“澤,不行,你不能放了這隻白虎,他可是殺了犼!”
這時候,澤的目光終於落到了蘇夢陌身上。
烏黑的眼珠子裡,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看得蘇夢陌頓時不敢再言語。
“那小子死了,關我什麼事?雖然你我有契約,但你別以爲自己真的是我的主人。”
臺下的衆人頓時一片譁然。
神獸和人類如果締結了契約,理論上人類就是神獸的主人,可以命令神獸。
但沒想到,蘇夢陌的這隻神獸,竟然絲毫不給她這個主人面子。
蘇夢陌現在氣得簡直都要咬破嘴脣了。
她知道澤從來對自己的話向來都是愛理不理,所以她才很少讓他出面,這一次,如果不是犼死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派出他。
一旁的黑牙老頭,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隨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曜,一敲鑼鼓,說道:“這一局,蘇夢陌的神獸勝!”
柳筱和赤塔爾博之,趕緊躍上臺,將曜扶下來。
蘇夢陌雖然心裡幾千幾萬個不樂意,但也不敢對澤發作,只能朝着柳筱惡狠狠地說道:“柳筱,輪到你的第二隻神獸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派出什麼來?”
柳筱微微蹙眉。
雖然看在煙孃的份上,澤不會殺了她的神獸,但這也不代表她手下的神獸有能力贏了他。
煙娘如今還被封印,小青龍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除了曜,她唯一能派出的就是秋了。
雙手覆上空間戒指,她剛準備將裡面呼呼大睡的秋給扯出來,就突然看見身邊的紅衣上前一步。
“這一局,我來。”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衆人側頭看去,就發現說話的竟然是柳筱身邊的那個紅衣女子。
大家頓時差點背過氣去。
什麼!這個剛纔和騰蛇曖昧不清的女子,竟然也是柳筱的神獸!
柳筱也嚇了一跳,趕緊拉住煙娘,說道:“煙娘,你不要勉強,你現在還被封印,怎麼拿真身和騰蛇比啊?”
煙娘不在意的笑笑,拿開了柳筱的手,就躍到了臺上。
一身紅衣,在風中飛舞,如同一朵美麗的火焰。
看到煙娘上臺,澤的眼色一暗,說道:“煙兒,你要和我比拼?”
煙娘沒心沒肺地笑了,只是落寞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情。
“沒錯,我主人需要火魂草,怎麼樣,要比嗎?我現在被封印了,真身弱的很,估計你吹口氣我就能死過去。”
聽到這句話,澤微不可聞地嘆氣。
“你又何必試探我,你明明知道,我永遠不會對你出手。”
這話一出,場地裡的衆人又是抽了好幾口冷氣。
柳筱現在也是驚呆了。
這什麼情況啊?
這鬥靈獸,本來不是個激烈的動作片嗎,怎麼突然變成愛情肥皂片了?
蘇夢陌又驚又怒,忍不住朝澤喊道:“澤,你在幹什麼?我不要求你殺了她,只要你贏了這場比賽就好!”
澤轉過頭,目光落在蘇夢陌身上的時候,早就方纔對煙孃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不耐。
“閉嘴,誰允許你命令我的?”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嚇得蘇夢陌頓時屁都不敢再放一個了。
澤緩緩地轉過身,對着全部人開口道:“這一場,我棄權。”
全場人的眼珠子都要驚得掉出來了。
連真身都還沒有變,騰蛇竟然就認輸了!
柳筱聽到澤棄權,整個人頓時一樂。
這下好了,不管怎麼樣,火魂草終於到手了!
興奮地轉過身,她剛想和魯木分享她的喜悅,就突然看見對方萌萌的包子臉上,陰雲密佈。
柳筱這才反應過來,她差點忘了,煙娘和魯木之間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呢。
臺上,澤和煙娘依舊靜靜地站着。
“多謝你。”煙娘被澤看得渾身彆扭,丟下那麼一句就準備要走下臺。
可不想,就在那一剎那,澤突然落在了她的身邊。
她一個不注意,腕子就被他扣住,只見他一個用力,她整個人就朝着他貼去。
“你幹什麼!”
倒在澤懷裡,煙娘擡頭怒目相視,就看見他的眼裡也閃過一絲怒意。
澤的眼裡也閃着淡淡的怒意。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由分說地將右手按在煙孃的腦門後面,低頭就想去吻她。
這一幕來得太赤裸裸太奔放,讓一直自以爲心臟很堅強的柳筱也受到了驚嚇。
尼瑪,這下好了,動作片和愛情片融合了,難道是要演愛情動作片的節奏?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煙娘劇烈地掙扎起來。
“放開我!混蛋澤,放開我!”
煙孃的靈力不及澤,因此此時根本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只能夠勉強別開頭,讓澤的吻,落在了她臉頰上。
看到煙娘躲着自己,澤隱忍的憤怒終於爆發。
“五百年了?你還躲着我,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在尋找什麼你真正喜歡的人!”
這麼露骨的臺詞說出來,場下的觀衆們都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驚嚇。
煙娘也火了,惡狠狠地瞪着澤,開口道:“不用找了!因爲我已經找到了!”
說着,不顧澤一臉震驚的樣子,她手上凝聚靈力,一個用力,就推開了他。
“筱兒,我們走!”
煙娘根本不肯多看澤一眼,一襲紅衣迅速地離去。
“誒,等等!”
柳筱急了,趕緊跑到黑牙老頭身邊,慌亂地接過火魂草,一行人才浩浩蕩蕩地跟着煙娘離開。
……
望天學院內環集市的忘塵酒樓之中。
上好的包廂裡,一桌好酒好菜,可桌邊的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是看着最中間的紅衣女子,一杯接着一杯灌酒。
臉色蒼白的曜最先看不下去,一把按住煙孃的手,說道:“煙,別喝了。”
煙朝着他嫵媚地一笑,靈活地抽回了手,說道:“一點酒而已,又喝不死,你幹嘛攔着我?”
說着,她直接拿起酒壺就灌起來。
柳筱此時正在和顏如是用眼神激烈地交流。
你快去勸勸。
你怎麼不去勸啊?
我怕死啊!
我也怕死啊!
兩個人正擠眉弄眼的時候,柳筱身邊的白易寒,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子,說道:“筱兒,我要吃萵筍。”
柳筱一愣,剛想罵他怎麼那麼沒眼力勁兒,但低下頭,就看見他那張又萌又帥的小臉,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到底不忍心拒絕這麼可愛的白易寒,她只好隨手夾了一筷子的蘆筍,敷衍地塞到他碗裡。
這樣不在意的態度,馬上惹得白易寒不滿意了。
琉璃一般的眼珠子一擡,他得寸進尺地說道:“筱兒,你餵我吃。”
柳筱頓時炸毛了。
餵你個大頭鬼的喂!
沒看到姐姐正忙着煙孃的事情嗎!
憤憤地低下頭,她就看見白易寒已經撅起嘴,大眼睛霧氣濛濛,一臉楚楚可憐地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小白易寒實在長得實在太可愛,還是他演技太好,這一眼足以激發所有女人的母性,讓柳筱也不忍罵他了。
妖孽!
白易寒這傢伙,無論大小,都是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