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進去。”
才早上六點多,我病房的門就被粗暴的推開,一個護士踉蹌的進來,一臉愧疚的看向我們,“對不起,我攔不住。”
封援朝一臉怒氣的闖進來,看到上官逸的時候微微一怔。這個表情沒有逃過我的眼睛,估計他是沒想到上官逸會在。
上官逸對小護士揮揮手,“沒事,你出去吧。”
“你來幹什麼?”上官逸起身,幫我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冷聲問封援朝。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封援朝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上官逸冷哼一聲,“你當然不希望我回來,這樣,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甚至趕走我的老婆孩子,又或者,你乾脆找人把他們都殺了。”
上官逸的語調越來越高,越來越冷。
“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
“我說的都是你做的混賬事。”上官逸扭頭看他,“封援朝,要論自私,沒人比得上你,你曾經也是個有軍功的人,爲什麼卻這麼食古不化的自以爲是。”
“我不跟你吵,我做這些都是爲了你,這個女人我壓根就不同意進門,你執意要娶,現在好了,綠帽子戴的人盡皆知,一個妓女,你還能指望她從良,那是當了婊子立牌坊,掩耳盜鈴。”
“你敢再說一遍,我不介意背上悖祖忘宗的罪名。”上官逸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整個人瀕臨在爆發的邊緣。
一句悖祖忘宗,嚇得我趕緊從牀上坐起來,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真的跟封援朝動手。
我可不是這種時候還當什麼聖母要維護他們父子情之類的,我只是不能讓上官逸動手,真要到了那一步,也是我動手。
“你是我老婆,你什麼心思我清楚。”上官逸低頭看了我一眼,“你我夫妻一體,誰動手都是一樣。”
我搖搖頭,“不一樣,我和他沒血緣,他欠我一條命。”而你,欠他一條命,一條生你的命。
上官逸咬了咬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果目光能殺人,現在封援朝一定是被凌遲了。
“你用不着在這裝好人,沒有你的挑撥,他會對我這樣。”封援朝對上官逸是有顧忌的,他見上官逸如此憤怒,便把矛頭指向了我,“我不欠你什麼,你這個女人惡毒至極,趕緊把人放了。”
“放什麼人?”我不明所以。
“裝,你是怕上官逸知道你的惡毒不要你吧。”封援朝說道,“你把肖然關到哪兒去了?”
“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關她了,我……”我擡頭看向上官逸,這封援朝找我來要人,說明肖然是真的不見了,那這麼說……
“肖然是我關起來的。”上官逸冷冷的說道,“封老首長,你眼光不佳,再不是當年的封援朝了,想要人,都搞不清楚對象。”
“你是護着她吧。”封援朝不相信是上官逸做的,“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哄得你把肖然關起來,我告訴你,你別再執迷不悟了,這個女人不能要,以前不說,就說昨天,她縱容瑞瑞打肖然,連我都打……”
“執迷不悟的是你!”上官逸厲聲打斷封援朝,“你該慶幸昨天是瑞瑞在,如果是我在,我不保證不掐死她。”說完又點點頭,“我忘了,我在家的時候,你們不敢上門,封援朝,你來指控我老婆我兒子動手打人,你怎麼不說是誰先打的誰,我老婆這臉上的印記是誰打的?”
他說着一隻手擡着我的下巴,把我被打的那半邊臉轉過去,我愣了一下,以爲他昨天回來的時候印記已經不明顯了,他沒發現,沒想到他還是看到了,只是沒有問。
“不要以爲我不在就什麼都不知道,封援朝我不是傻子,我老婆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你以前做的那些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這次,你已經碰觸了我的底線。”
“肖然是軍烈,你怎麼能私自關她,更何況,她是爲了你好,這個女人和男人勾勾搭搭,我們找她,她對我出言不遜,肖然是氣不過纔打了她一下,她作爲晚輩,本來就有錯在先,你趕緊放人。”
“呵呵,是嗎?”上官逸突然笑了,“那肖然她有什麼資格憑什麼替你出頭?還不都是你指使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勸你都給我收起來,否則你哪天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別怪我不客氣。”
上官逸說完指着門口,“該說的都說了,我老婆要休息,你可以走了,至於肖然,她有她的好去處,不勞你操心了,以後我也勸你少弄這些幺蛾子,不然害人害己,誰敢動我上官逸的老婆孩子,我絕不會留一絲情面,尤其是你。”
“上官逸,你還想對我怎麼着?”封援朝看着上官逸問。
“你說呢,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你也逃不掉,我的孩子,不能就這麼白白沒了。”上官逸指着門口,“滾回你的京都去,等着法院傳票吧。”
“法院傳票,你能告我什麼?”封援朝雖然是對上官逸說的,可眼光卻始終是瞪着我。
“私闖民宅造成孕婦流產,你這張老臉不知道兜不兜得住。”上官逸幾乎是從牙縫裡說出來的這句話。
“你混賬我進的是我兒子的家,什麼叫私闖民宅。”
“我再跟你說一次,是我家,跟你無關。”上官逸怒目瞪着他,“趕緊走,要不是我老婆現在需要靜養,我現在就辦了你。”
上官逸是少將軍銜,而且身負要職,是有權利查辦一些軍籍的人的,哪怕是已經退休的,只要是軍籍,只不過分人分事,看情況而定。
毫不誇張的說,以他現在的地位,如果想查辦一個人,完全不費什麼勁。
封援朝憤怒的瞪着我們,最終還是不甘不願的離開了。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叫住他,“封援朝,你聽好,從今以後,你跟我們家,徹底沒有任何瓜葛,我於君悅今天說的話,就算數,縱然你死,也不會有我們家人給你送終,我的丈夫,我的兒子,絕不會給你送終,你欠我們家一條命。
我今天不動你,不代表以後不會。你最好好自爲之,如果再意圖破壞我的家庭,我於君悅絕不會心慈手軟,新帳舊賬我們一起算,上官逸是軍我不是。你該清楚,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對付你,不要拿我的仁慈當軟弱,這條命,我給你記着。”
我知道我的話不會對封援朝有任何的威懾力,他這個人自以爲是的要命,但我今天必須把話撂在這。
上官逸看了我一眼,對封援朝說,“別再自找難堪,我老婆今天說的話,就代表我。”
說完轉身坐到牀邊,把我抱在懷裡,用一個擁抱告訴我他的選擇,他的支持……
“你什麼時候把肖然關起來了?”封援朝走後,我問他。
“昨晚。”上官逸說,“你以爲我會放過她嗎?”
我搖搖頭,“你不會,但是上官逸,她有錯,我也不會原諒她,可是,這個孩子沒有她也會保不住,所以,看在肖寧的份上,給她留條後路。”
我不會爲肖然求情,這件事不管怎麼說她都錯的離譜,還有我的孩子,我只是想最後因爲肖寧給她留一點餘地。
“不可能。”上官逸說,“就是因爲肖寧我更不會放過她,何況,這次她不只是弄掉了我們的孩子,你知道萬一……算了,你現在別想這些,好好養身體纔是主要的。”
“哥,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突然,暮雪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手裡還拎着保溫飯盒,看得出是剛從家來。
“什麼打起來了?”上官逸問。
“樓下,樓下,阿姨和封援朝打起來了。”暮雪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什麼?”我一聽急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被上官逸一把按住,“你現在不能下地走動,我去看看。”說着一指暮雪,“看好你嫂子。”
暮雪點點頭,上官逸轉身出了病房。
“小雪,怎麼回事?”我擔憂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我和瑞瑞剛到樓下,碰到了阿姨,她知道你住院過來看你的,剛說兩句話就撞見了封援朝從樓裡出來,他抓着阿姨不放,瑞瑞上前去阻攔,封援朝給了瑞瑞一巴掌,阿姨就和他扭打起來了。”
“什麼?”他竟敢對瑞瑞動手。”我一聽這氣不打一處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婆婆和瑞瑞也不知道吃虧沒有,封援朝可是當過兵拿過槍的。
“嫂子,不行,我哥不讓你出去,你現在也不適合走動。”
“都什麼時候了,我媽和我兒子被人欺負了我還躺的住嗎?”
“我哥去了,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別難爲我了,萬一你有什麼閃失我可沒法交代,阿姨也得罵我。”暮雪按着我說什麼也不讓我下地。
“我必須出去,你哥那脾氣萬一真跟封援朝動起手來怎麼辦,你想沒想過會有什麼影響,這是軍區醫院,知道的是封援朝不仁不義,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哥是不忠不孝呢,封援朝什麼人,你也瞭解一些了,到時候你哥的名譽就毀了。”
暮雪聽我這麼一說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那嫂子你等我下,我去推輪椅。”
還好這個時候還沒到上班高峰期,電梯不堵。
我們一下樓就聽見吵吵嚷嚷的聲音,門口還圍了三三兩兩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