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另一個保鏢拿着肖然的手機遞過來,很顯然,這幾天肖然的手機都在他這裡。
上官逸打開手機,搗鼓了幾下,點開相冊。
這裡面的確是有一些照片,拍的都很曖昧,全都是我和安迪在京都的時候。
雖然已經知道是她搞的鬼,但是親眼所見還是難掩心痛。
上官逸失聲笑了起來,“肖然,你跟蹤我老婆跟蹤的很用心嘛,不過你拍照技術不佳。”說着一揚手,看似隨意的動作,手機卻飛出去好遠,重重的撞到牆壁上又彈回到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肖然打了個哆嗦。
上官逸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靠在沙發椅背裡,他上身前傾,微微彎腰,淡淡的問:“除了這些,還有嗎?”左手的食指在額頭上輕輕的來回滑動,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看着肖然。
肖然的肩膀瑟瑟發抖,癱軟在地上,好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
“好,說完了是嗎?”上官逸點點頭,把右手的手套戴上,聲音很涼,語調很平,“肖然,人不作就不會死。”
“大,大哥。”肖然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是,然然啊,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
“哦。”上官逸脣角微勾,“那你說,我該怎麼對你?”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肖然,“你害我老婆殺我孩子,你說,我該怎麼對你?”
上官逸這樣子別說是肖然,我都覺得驚悚。
肖然的臉色煞白,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是她做錯事,大哥你相信我啊——”
肖然的話還沒說完,上官逸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不清楚上官逸用了多大的力道,但是,肖然的臉型已經扭曲,除了最初的一聲驚呼,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上官逸!”肖然固然要教訓,也不能輕教訓,但我真怕他下手收不住,弄出人命來。
“丫頭,你什麼都不用說,今天不管是因爲你和孩子,還是爲肖寧,我都不能饒了她。”上官逸衝我擺了下手,示意讓我不要管。
“嗚嗚~”肖然的雙手被保鏢鉗制着,下巴被上官逸捏着,只能不停的搖頭,眼淚不斷的往下落。
上官逸絲毫不爲所動,手腕一甩,保鏢配合的很默契,幾乎是同時鬆手,肖然就被擦着地被甩了出去。
“嗚嗚,大哥,我錯了,咳咳,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肖然這是真的害怕了,趴在地上求饒。
“讓我饒了你,你打我老婆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殺死了我的孩子,怎麼沒想過讓我饒了你?”上官逸啪啪又甩了她兩個耳光,肖然的嘴角滲出了血。
“在你對我老婆孩子動手的時候,就該想到,我不會放過你。”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這話卻字字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他和我一樣,這個孩子保不住了,不能要,我們送他走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惡意弄掉了,就是另一回事。
上官逸本來就心疼這個孩子,現在又被肖然給親手殺死了,他的怒氣,比我更甚。
“我,我……”
肖然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上官逸在她面前蹲下身,肖然想去抓他的褲管,他冷哼一聲,後退一步,剛纔那個保鏢急忙跑過去,踢開了肖然的手,沒讓她碰到上官逸半分。
肖然驚恐的擡頭看着上官逸,“就算我錯了,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我哥跟你是戰友,我哥是烈士,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要告你。”
“告我,行啊。”上官逸低吼一聲:“你還有臉跟我提肖寧,那你殘害烈士遺孤,這條罪名怎麼算?”
什麼?我茫然的看向上官逸,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在這時,肖然突然大哭起來,“她們都看我不順眼,都害我,於君悅害我,林雨也害我,我什麼都沒做,她們合起夥來污衊我,她們說謊,嗚嗚~”
肖然這哭訴的又是什麼意思?我蹙着眉頭看着她。
“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上官逸後退兩步,彎腰看着她說道:“從肖寧的葬禮到現在,我沒見過林雨,她污衊你什麼?你口口聲聲說我老婆害你,林雨害你,理由呢?還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們的事,讓你覺得她們一定會報復你?”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嘴硬,那我只說烈士遺孤,你說什麼林雨害你,嗯?”上官逸一揚手,立刻有保鏢拿了一個平板電腦過來,“我讓你明明白白。”
平板電腦上出現了一段畫面,沒什麼聲音。我起身走過去,想看得清楚一些。
當初林雨突然早產,我一直覺得有蹊蹺,不正常,林雨也一直都不肯說是什麼原因。
畫面上是一段監控視頻,林雨和肖然面對面站在學校宿舍樓的樓梯口,從角度看這段視頻應該是相對位置的對面拍下來的,而且距離不是很近。
不過能看得出,肖然的情緒很激動,林雨挺着大肚子在勸說,從肢體上的動作都能判斷出,林雨一直在耐心的勸導,而肖然並不領情,沒一會兒,肖然竟然伸手把林雨推下樓梯。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看到這一幕,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嚇的我差點失聲叫出來。
幸虧樓梯不高,不然這一摔,林雨估計也沒命了。
看到這裡,我全明白了,怪不得林雨一直死守着不肯說爲什麼早產,我心裡真的是爲她難過,爲她叫屈。都這樣了,她都沒有怪肖然,還囑咐我盡力照顧她,說她可憐。
“肖然,你就是狼心狗肺。”我氣憤的指着她,“你個白眼狼,林雨哪點對不起你,她肚子裡懷的可是肖寧的遺腹子,就算你不爲了她,你也不怕孩子掉了嗎?你還敢口口聲聲提肖寧,肖寧不是你的保護傘。”
“你們都不是好人,你們都不想我好,你們都想我死。”肖然猛地爬起來,揚手朝我撲過來,我剛要躲,上官逸的身影就擋在我面前,只聽咔嚓一聲,肖然的胳膊斷了。
我愣住了,我沒想到上官逸真的會對肖然下死手。
“啊!”肖然一陣哀嚎,上官逸像丟垃圾一樣把她丟開,“還想打我老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肖然抱着被上官逸弄傷的手臂蜷縮在地上,目光憤恨的瞪着我。
“我是軍烈家屬,你們這樣對我不會有好下場的,會有人收拾你們的。”
“你是哪門子的軍烈家屬?”上官逸冷聲質問,“肖家父母要是知道收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魂魄都不會安寧。”
“什麼?”我驚愕的看向上官逸。
上官逸不緊不慢的說道:“她不是肖寧的親妹妹,是被收養的,只可惜,到死,肖家都不會想到養了這麼個白眼狼。”
這個信息,就像一記重磅炸彈,在我心裡炸開了。
肖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逸直搖頭,“你胡說,我是爸媽親生的,我是我哥的親妹妹,我是軍烈家屬。”
“你也配說這四個字。”上官逸一腳踢過去,肖然痛的一口氣都沒捯上來,“我從不打女人,但畜生例外。”話音剛落,只見他一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手腕快速的翻動一下,我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呢,肖然的雙手冒出了兩條血線,她哀嚎着差點背過氣去。
“你這雙手,就當是給我的孩子祭奠了,也算是給肖寧的一個交代。”
“你,你們……”
“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該有的審判你逃不了,我留你一命。”上官逸說:“法庭上,把你和封援朝做的那些勾當給我一五一十的講清楚,有一點不盡不實,我隨時都能有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肖然不住的哆嗦,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疼的,估計都有了。
“以後,不要再說你是軍烈家屬,不要再說你是肖寧的妹妹,華夏軍人,丟不起這個臉。”上官逸厲聲低喝,“聽明白了嗎?”
肖然咬了咬脣,點點頭。
“疼嗎?”上官逸話鋒一轉,忽然來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肖然又點點頭。
“想保住這雙手嗎?”上官逸又問。
“想。”肖然虛弱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
“求我老婆,我們家的事,她做主。”上官逸摘了手套隨意的一扔,摟着我重又坐進沙發裡,翹着雙腿,很悠哉的輕晃兩下。
偏頭看着我的目光裡滿是柔情,彷彿剛纔那個嗜血的人根本就沒出現過一樣。
我明白,他這是給我發泄的機會,給我立威。
“君悅姐,求求你,我不想當個廢人。”肖然很沒骨氣的朝我爬過來,這一刻,我對她不只有恨,還有厭惡。
我才發現,這個看似天真的女人,其實就是一個連人字都不配寫的畜生。
“你已經是個廢人了。”我淡淡的說,“不,你連人都算不上,你連條狗都不如,起碼一條狗還知道感念主人的恩情,忠於主人,你呢,你忘恩負義,我是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
肖然現在的樣子固然狼狽又可憐,但已經勾不起我的任何憐憫,只能說,她是自作自受。
“求求你了,我雙手要是殘廢了,以後怎麼生活啊,嗚嗚……”肖然依然哀求着。
我不爲所動,冷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