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不用了。”開玩笑,他這副要吃人的樣子,我要是還敢胡說,不是找死麼。
不過,我就是開個玩笑,他至於這麼認真嗎。
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對他的脾氣我還是瞭解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急忙主動親了他一下,“我就跟你開個玩笑,這打着燈籠找不着的人,我好不容易淘寶淘來的,哪捨得啊,是不是。”說着點了點他的胸膛,勾着他的手臂,“快走吧,再晚看不見日出了。”
他眼神暗了暗,傾身狠狠咬了下我的嘴脣,疼的我一聲悶哼,他說道:“下次再敢亂說,我就把你這張嘴吃進肚子裡。”
“那我就成了妖怪了。”沒嘴巴的妖怪,我抿着脣做了個鬼臉,“就這樣,還不嚇死你。”
他輕聲一笑,“傻丫頭。”
從泰山上到泰山頂,按照正常走路的速度,大概要四五個小時,我們倆這都十一點了纔到山腳下。
“放心,肯定趕得上日出。”上官逸屈指點了下我的額頭。
我吐了下舌頭,“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你都快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
“哪有這麼比喻自己老公的。”上官逸說:“我們這叫心有靈犀。”
我們手牽着手沿着山中小路,踏着夜色蜿蜒而上。
四周也有一些遊客和情侶上山的,雖然夜色正濃,但也不算靜謐。而且,身邊有他,我並不害怕。
心裡,只有兩個字,“幸福”。
我勾着脣角,看着他的側臉,他偏頭看我,“你再這麼看着我,我會吃不消的。”說着還曖昧的眨了眨眼,看了眼旁邊的樹林,手腕一用力,把我攬入懷中,在我耳邊說道:“還是夫人想要體會一下泰山的感覺。”
我手肘懟了他一下,“上官逸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是不是,這大好的夜色都被你給破壞了,你還能更煞風景一些嗎。”
“我說什麼了?”他一臉無辜相,“我的意思是,夫人想好好體驗一下泰山夜景,是夫人自己想多了吧。”頓了下又道:“還是夫人想,夫人若想,我一定盡心盡力。”
我翻着白眼瞪他,還說自己沒說什麼已經這麼露骨了,這要是說點什麼難道還要大聲嚷嚷嗎。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我聳了聳肩,他禁錮的太緊,也沒掙脫開。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他低笑着在我身前蹲下,“上來。”
“幹嘛?”
“我揹你上山。”
“不用,我能走上去。”
“乖,還要走三四個小時,山體陡峭,別累着。”他說着拉着我的手,也不由得我再反駁,直接把着我的膝蓋彎處,把我背了起來。
“上官逸,我真不累,這才走了多大一會兒啊,再說,走上山就夠累了,你還要揹着我。”我好歹也將近一百斤的體重呢,俗話說遠路無輕載,這要是讓他揹着我到了山頂,還不累壞了。
“聽話,乖乖的趴在我背上。”他說:“我答應過你,揹着你上泰山頂,我就一定會做到。”
過年的時候,那個下雪的夜晚,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我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上官逸,我想到一句話。”
“什麼話?”
他揹着我,步履依舊輕快,呼吸依舊平穩。
“這條路循着你的孤獨,蜿蜒而上就是幸福。”
“丫頭,那是因爲有你陪伴着,才叫幸福。”
我們都曾經是孤獨的,沿着一條孤獨的路往下走,誰都沒有想過這輩子還會和愛情結緣,沒想過會遇到彼此。就像這條蜿蜒而上的山路,登上山頂才能看見日出。
上官逸,這段旅途中,我們成爲了彼此的依附,開始了,就不會結束,永遠都不會結束。
上官逸的速度真的很快,我們比別人晚上山的,但登上山頂的時候日出還沒有開始。
山頂好多人,在等着看太陽升起的一刻。他找了個視線比較好的位置,脫下身上的大衣,給我披上。
“我不冷。”我伸手去擋,“我都穿這麼多了。”
“穿着。”他按着我的手,硬是把大衣給我穿上了,“山頂冷。”
我看了看他,扯開他的手,把大衣脫下來給他穿上,“來,你可以抱着我。”我說着主動靠近他的懷抱,後背貼着他的胸膛。
他見此,撐開衣襟把我緊緊的裹在懷裡。
說話間,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光亮。
漸漸的,出現了紅彤彤的光暈,染紅了旁邊的雲彩,一層層霧氣一樣繚繞的雲層,就好像被我們踩在腳下,太陽,就好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去那邊站着,我給你拍張照。”
上官逸笑着指了指旁邊,“你把手伸出來,手心向上。”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一半了。
我按照他的指示,擺了個姿勢,伸出一隻手,只見他連續按了兩下拍照。
“給我看看。”我跑過去拿過手機,“真好看!”怪不得他讓我把手伸出來,照片上,好像我託着太陽一樣。
“上官逸,我要自拍。”我拉着他的手,“你學我這樣。”一隻手舉着手機,一隻手越過頭頂,比了半顆心,他學着我的樣子,也比了半顆心,“把手機給我。”
從我手裡接過去後,看準時機,按了五連拍。
這時候,太陽正好升起,就像是我們小時候在鄉下,看到的生的雞蛋黃一樣,那種紅,純粹自然。
而手機上還停留着我們剛剛拍攝好的畫面,一顆心的中間,正好是初生的太陽,就好像,真的是一顆心臟。
身邊的好多情侶情不自禁的擁吻起來,上官逸含情脈脈的看着我,“老婆,你親親我。”聲音像孩子一般的呢喃,叫我想拒絕都不忍心。
我湊過去,他主動把頭壓下來,抓着我的雙手纏在他的腰上。
早上山裡的空氣特別好,真是心曠神怡。
下山的路上,上官逸一直嘴角含笑。
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山腳下,遇到我們最不想遇見的人。
“上官逸!”
封援朝叫住上官逸,眼裡的失落清晰可見。
我看着他,再沒有了從前那樣的意氣風發,幾個月不見,他蒼老了很多,滿頭的頭髮幾乎都白了,看得出,他過得並不好。
倒不是說經濟上有問題,而是整個人的精神比較萎靡。
上官逸看了他一眼,攬着我的肩膀從他身邊略過。
“上官逸,我好歹是你爸。”封援朝有些急了,衝到我們面前,攔住我們的去路。
我扯了下上官逸的衣袖,“我去前面等你。”
上官逸看了我一眼,“別走遠,我馬上就過來。”
我對封援朝,如今連恨都談不上了,只當是遇到一個認識的老人,讓上官逸說幾句話吧,封援朝再怎麼不好,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害過上官逸。,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心裡,至少還念着父子情的。
應着上官逸的要求,我沒敢走太遠。
就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看着地上冒出來的野花。
他們兩個人的談話聲不時的在耳邊響起,但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只能聽得出,似乎不太友善,甚至上官逸的態度很不好。
猛一擡頭,見兩個人拉扯起來,說是拉扯,其實是封援朝拉着上官逸,表情有些失望,有些不甘,還有些我看不清的東西。
反觀上官逸,他臉上怒意明顯,眼底是憤怒,是失望,瞟向我的目光,是無盡的心疼。
我心知這兩個人的談話中一定有我,不然上官逸不會這樣激動。
正要走過去看看,這畢竟是好多人看着,我不想讓別人看熱鬧,只聽封援朝低吼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胡靜父女倆是曾經派過人暗殺她,可不是沒得手嗎,我承認,那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要不是你打電話給我,我也被矇在鼓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沒有參與,我還不至於去殺人。我不喜歡她,但我封援朝也是個軍人出身,我不會濫殺無辜。”
“你不濫殺無辜,那你當初逼着她打掉孩子是什麼?你怎麼解釋?”上官逸冷冷的指着他,“是,你沒親手殺過人,但你殺人於無形,封援朝,你殺人不見血。”
“上官逸——”
“封援朝,我今天可以給你一句實話,當初,如果你不和肖然跑到我們家去鬧,如果你沒有再去攪和我們夫妻,日久天長,我們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像你說的,我上官逸起碼還欠你一條命,縱然你做錯了什麼,也還是生了我。”說着上官逸的胸膛突然劇烈起伏起來,情緒也比較激動,語氣更加冰冷,“但是我告訴你,從那天你和肖然到我家去鬧的那一刻起,從君悅流產的那一刻起,你,欠我一條命。”
“我打聽過了,那孩子不是你的。”封援朝依然固執。
“你閉嘴。”上官逸怒吼道:“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自己心裡清楚,你要是再敢侮辱君悅一句,我不保證不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