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中的生活（2）
在高二那年的五四青年節，張笑冉班級表演的新疆舞。班級規定每四人小組就得推薦出至少一個人參加舞蹈。作爲走讀生的張笑冉，在星期天晚自習沒來的情況下,被莫名的推薦去跳新疆舞。
第二天張笑冉來上課，被同桌告知此消息的她，憤怒的一拍桌子，衝着老神在在的三個人咆哮。
“你們給我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什麼去參加舞蹈的人是我？”
***其他三個每個人一副理所應當的道貌岸然，讓張笑冉氣得快吐血了。本欲擬定堅守原則誓死不從的張笑冉，在其他三個人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在毛主席的少數服從多數的理由以及外加三人六個拳頭的威脅下，張笑冉這才勉勉強強答應去參加排練。
週六的下午，張笑冉趴在桌上看對面的何默然幫自己檢查作業。陽光下，總是一身白襯衣牛仔褲的何默然握着筆微微蹙着眉，認真細緻的演算張笑冉的數學卷子上與正常人思維不太一樣的解題思路。
艾瑪，什麼時候和自己玩到大的小屁孩出落得如此斯文俊逸呢？張笑冉偷偷的瞥了眼做題的何默然，然後迅速的擦掉自己嘴角邊的可疑液體，接着若無其事的捧着麥樂酷欣賞窗外的風景。
何默然掃了眼張笑冉，沒有拆穿她的小動作，將最後一題演算完後，把卷子交給她。
“這次還不錯，就只錯了一題而已，自己先思考怎麼寫，實在不會我再教你！”
張笑冉驚喜的接過卷子，哎呀，居然只錯了一題，可低頭一看，小臉垮了。確實是只錯了一題，但是這是一道包含了4道證明題的一道大題啊，看到何默然嘴角浮現的壞笑，張笑冉憤憤的咬着筆頭。
“對了，默然，下個月五四匯演你們班表演什麼啊？”
“舞蹈。”
“咦，我們也是啊！”張笑冉一下子興奮了。
“是嗎？那你有參加嗎？”
依舊低着頭做題的何默然隨口問了句，張笑冉興奮的說。
“有啊有啊，我們班跳新疆舞，我也有參加哦！”
何默然的筆尖頓了頓，擡頭打量了兩眼一臉莫名興奮的張笑冉，得出結論。
“你們班的舞蹈估計得毀了！搞不好還會是最後一名！”
“何默然，我有那麼差嗎？”
張笑冉磨磨牙，思量着自己撲過去咬何默然會不會太誇張引來路人的注視。
“張笑冉，”何默然氣定神閒的拿出自己寫完的卷子，比照着張笑冉的卷子，“都說字如其人，你覺得你還是女的嗎？”
張笑冉低頭看看兩張卷子，一份卷子的字跡工整飄逸，另一份光是塗塗改改就抹黑了半張卷子。她氣勢洶洶的一拍桌子叫起來。
“這不能代表什麼！”
何默然善意的提醒她看看周圍，果然無數的人這側目注視着這裡，張笑冉默默的把頭縮了起來，佯裝着認真的寫題，心裡暗暗起誓，我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的！你等着吧！
據可靠消息羅淑賢彙報，何默然他們班則是舞蹈串燒，身爲班長的何默然自然要以身作則參加舞蹈演出，就連一向懶散得連作業都不寫的羅淑賢都被拉上去湊數了。
不過學校的場地就是那麼小，張笑冉傻呵呵的幻想着在排練室時突然不期而遇何默然，然後自己驚鴻一瞥的回眸，令他迷倒在了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迷人舞姿下，從此任由自己爲所以爲，揚眉吐氣！
於是在排練的時候張笑冉總是時不時的想要往門口望去，希望能看到何默然那挺拔俊秀的身影，奈何一次都沒有見到，等到反應過來時才暗罵自己有病，想着何默然那混蛋幹嘛，真要見到他了，估計自己就是被他打擊得體無完膚，生無可戀了！
最後表演的時候，化了妝換了衣服的張笑冉跟在班級表演的隊伍了。
人家常說，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張笑冉內心小小的雀躍，生平第一次化妝真想讓何默然看看自己，讓他明白姐姐也算是有幾分小姿色的人，可就這麼個小小的願望想要實現怎麼就這麼難啊？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張笑冉默默想，平時吃個飯裝個水甚至於連下個樓梯都能遇見的人到了真心想見見他就這麼難啊。
難道自己穿着這樣跑過去喊着讓他出來看吧，想到那樣的場景，張笑冉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安慰自己，女孩子家還是要矜持點的。
彷彿是上天聽到了張笑冉虔誠的禱告，終於是讓張笑冉遇上了何默然了，可惜時間緊急，張笑冉只來得及對何默然做出微微一笑就人催促着趕緊入場了。
何默然看着一身盛裝的張笑冉，頓時感到小心臟負荷不了。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漂亮的，雖然總是頂着副500度的眼睛，但是，今天她把眼鏡摘掉，化上妝，還有那一身華麗的新疆長裙，秀氣的眉毛，明媚的眼，俏挺的鼻子，殷紅的脣，白皙的肌膚，襯着金黃的裙子，真是該死的好看。
“班長，班長，”身邊人的叫喚讓何默然回過神來，他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
“咳咳，怎麼了？”
“輪到我們班進場了！”
“恩，好。”
何默然深深吸了口氣，帶着班級進場了。
因爲是最後一個班，何默然剛剛落座後，燈光就暗了，在領導的致詞後，表演就開始了，都是舞蹈唱歌，也就小品能夠有點看頭，可也是無聊，直到主持人報出下個節目是6班的新疆舞時，何默然纔來了精神。
當舞臺的燈光亮起的時候，幾乎是第一眼，他就看見了張笑冉，然後瞪大了眼睛的凝視着她，旋轉，踢步，甚至是和男伴對跳時的柔媚，一顰一笑幾乎讓何默然如癡如醉，呵呵，這就是我的笑冉。等到燈光再次暗了，他才如夢初醒。
黑暗的燈光，張笑冉跟着人羣退場，呼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要知道沒戴眼鏡的簡直就是睜眼瞎，剛剛旋轉時的燈光晃得她眼睛花，而且第一次畫眼線總感覺有東西掉進去眼睛裡了。不管了，等會就去把這該死的妝洗掉。
等張笑冉回來的時候，正巧趕上3班表演舞蹈串燒，名字叫《昨天今天明天》，《昨天》一幕的舞蹈是展示一羣可愛的孩子的舞蹈，個子矮的羅淑賢不幸的被拉去跳舞，一身可愛的童裝，真心是萌到爆啊！《今天》的舞蹈則是一羣穿着校服的舞蹈，張笑冉帶上眼鏡搜索了一圈，就是沒有看見何默然，就瞪大了眼睛期待《明天》的出現。燈光要暗下來了，音樂轉而十分舒緩，再次亮起時，只看見幾個穿着西裝和晚禮服的學生在跳華爾茲，張笑冉一眼就看見了穿着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的何默然了，他正摟着一個穿粉色小禮服的女生跳舞，還帶着稚氣的臉龐穿上那麼一身西裝，有點詭異，但是單從兩人的背影看確是很般配的，張笑冉突然感覺心裡有點不舒服了。
這節目沒一會就表演完了，可張笑冉覺得自己憂鬱了，連神色都帶着淡淡的憂傷，回家的時候臉上掛着的依舊是這幅表情。雖然這個憂傷的表情被方一藍看見後一臉關切的詢問“笑冉，你是不是臉抽筋了”，但是她就是堅持這就是憂傷，默默的嘆了口氣，果然，自己也到了發春的雨季了。
五四的表演結束了，然後就是高二的會考，期末考。在這些考試的中間又穿插了一個運動會。一向運氣不好的張笑冉因爲五短身材被體育委員斷定爲運動健將，在體育委員曉以“班級榮譽大事匹夫有責”的大理下，張笑冉義憤填膺，好，參加了。
可惜腿短的她被拖去跳高和跑100米短跑。
何默然坐在麥當勞的座椅上打量着張笑冉，尤其是她的腿部，不確定的懷疑。
“你確定你要參加的是跳高？”
“對啊！”
何默然半斂着眸，沒說話了。張笑冉的腿白皙勻稱非常的漂亮，但是以她的身高真的適合去跳高嗎？不過看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還是不打擊她了。
張笑冉捧起飲料喝了口，驚訝的看向何默然。
“爲什麼我的飲料是熱牛奶啊？我的麥樂酷呢？”
“咳咳，阿姨說你這幾天處於非常時期，雖然我的生理常識薄弱，但是還是知道你們女生這幾天是不適合喝涼的，所以纔給你點熱牛奶，怎麼？不喜歡嗎？我記得你還是很喜歡喝牛奶！”
何默然吞吞吐吐的話讓張笑冉的臉一下子爆紅，心裡無比的彆扭外加說不出的感動，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爲什麼我媽會有你的電話啊？”
“前幾天遇見阿姨，知道了我在給你補習，就把電話告訴我了，說如果你不認真的話就通知她，她會教訓你的！”
“哼！”
抱着牛奶的人憤憤的別過臉，喝了一口，這牛奶味道真的不太好啊！皺了皺眉，把牛奶放了下來。
何默然注視着她，“怎麼了？牛奶不好喝？”
“恩，味道怪怪的，不喜歡喝這樣的牛奶！我還是想喝麥樂酷！默然，喝麥樂酷嘛。”
何默然皺眉，無視張笑冉撒嬌的語氣，他不允許張笑冉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
“不行，你要是這樣喝的話，可能會肚子痛！”想到班級的那些女生一到特地時間就一個個像癱瘓了似的，何默然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纔不會呢！我身體健康着呢！纔不想那些女生一到這種時期就痛得癱在牀上直不起腰了！”張笑冉滿不在乎的回答，何默然的臉一瞬間陰沉了，伸手握住張笑冉的手腕，種種氣息顯示，他生氣了，手上的力度在漸漸加大，一字一頓。
“我、說、不、可、以！”
“默然，混蛋！你握疼我了！”
張笑冉委屈的扭着手腕，何默然恍然趕緊放開自己的手，可那白皙的腕上有了一圈淡淡的烏青，他別過了臉，沉默了。
看見默然生氣，張笑冉緊張了，趴到了何默然的身邊，扯着他的衣服，撒嬌。
“默然，對不起啦，我知道了，就喝牛奶好了，牛奶補鈣，也許我多喝點就又可以長高兩釐米了！”
張笑冉的耍寶逗樂了何默然，揉揉她的頭。
“下次不許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知道沒！”
“知道了，我絕對不會了！”
“知道就好，”看看嬌小的張笑冉，學習的壓力讓她瘦了許多，將近1米6才80斤，是不是太瘦了，揉揉她的頭，“笑冉，多吃點東西，你太瘦了！”
“知道了啦！”張笑冉撥開何默然在自己頭上的爪子，髮型都被弄亂了，“哎呀，你說你個大男生怎麼管得這麼寬啊？”
“那是因爲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小時候不吃胡蘿蔔，活該近視！不喝牛奶，活該長不高！”
何默然想到小時候在幼兒園自己替張笑冉吃掉的胡蘿蔔，嘴角上揚，“你說你現在近視會不會就是不吃胡蘿蔔的原因呢？”
“那你得感謝我，謝謝我的胡蘿蔔讓你的眼睛明亮動人，長時間保持在5.3的水平線上了。”張笑冉悶悶的回答，心裡很不爽，“不是說要看書嗎？談論那麼多幹嘛？”
“看書看書！”
看着張笑冉仇視地望着自己的雙眼，何默然投降，“看書看書！”
到了運動會，張笑冉活動筋骨，信心滿滿的參加200米比賽。
“加油，張笑冉，當年1500米都跑下來了，還怕那區區200米！”
蹲在跑道上的張笑冉，暗暗給自己加油。
“砰”的一聲槍響，所有的人就像出膛的子彈，筆直的往前衝了出去，張笑冉目瞪口的被甩在了身後，她不甘心的卯足了勁向前衝，好不容易超越了最後一名，在即將衝過終點線時超越了倒數第三名，拿了個第四名。
抹了抹額上的汗，活動活動筋骨，她扭頭看看四周，然後呆住了，俏臉煞白，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在終點處，何默然正扶着一個漂亮的女生，看着那女生痛苦的表情，看來是剛剛跑步的時候腳扭到了。
何默然溫柔的攙着她，體貼的遞上礦泉水，那女生嬌羞的望回去，讓張笑冉的心裡不舒服極了。
“哼，哪裡來的小妖精，居然敢翹着狐狸尾巴勾引我家默然！”張笑冉的心裡暗罵，可是卻沒有膽量走向兩人，握緊了手中的礦泉水離開了。
“班長，謝謝你了！”
女生羞澀的看了眼何默然，希望他能扶着自己，但又不好意思，何默然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問她。
“覺得怎麼樣？能自己走了嗎？”
“恩，可以了，我感覺好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後面還有同學比賽，我必須看着！”
何默然抽回自己的手，掃視了四周，發現張笑冉已經離開，眉頭微微皺起，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樣了。
那女生晃了晃，然後站住了，看向何默然時，他對她揚起一個抱歉的微笑，快步離開。
休息沒多久，張笑冉就得去跳高了。
她來到候場地時，被告知預賽的高度是1.5米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苦惱的思考。
“笑冉！”
她擡頭，發現是何默然，而那個女生早就不見蹤影了，明知道不合適但就是忍不住酸溜溜的說，“哼，那個漂亮的女生呢？”
“哪個女生？”
何默然一臉疑惑，隨即恍然，“她就是腿抽筋我扶了她一把，同班同學總不能這點忙都不幫吧！”
張笑冉看見何默然關切的目光，剛剛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然後垂頭喪氣，“默然，我跳不過啊，1.5米啊，相當於把我當腦袋削掉，然後我在跨過我自己啊！而且我還是這羣跳高的女生中最矮的，怎麼辦？”
“……”
何默然沉默了，這個比喻實在是讓人感覺不舒服啊。
“沒關係，盡力就好。我替你加油！”
“噓~”
代表比賽的哨聲響起，負責人員開始清場，何默然回到了看臺，雙眼注視着比賽場。
他看到張笑冉試跳了前兩次，在第三次的時候越過了竿進入了下一輪，而在下一輪的比賽中，他發現她頻頻咬脣，心裡瞭然，笑冉緊張了。
果然，緊張的張笑冉助跑距離不夠，三次都觸到了竿子，比賽結束。
事後，張笑冉向青梅竹馬抱怨，“以後絕對不再參加運動會了，八字相沖，參加一次緊張一次，都快折壽10年了！”
而何默然的反應是，請她吃了堆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吃得她眉開眼笑，直呼胖了1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