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隱情
從自己醒過來到現在已經整整半個月了,張笑冉都再沒有見過何默然,甚至是qq上都沒有一點消息,她擔心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問自己一聲都沒有。太反常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宛若人間蒸發了。
羅淑賢取笑她,不就是幾天沒見到人,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可是張笑冉隱隱覺得不對勁,一定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這時的一個陌生短信,讓張笑冉猶豫不決。
“週六下午一點半,我在中山路的福伯燒仙草那等你。何麗。”
在咖啡廳裡,張笑冉拿着手機遞給羅淑賢看,同時還有視頻裡的方一藍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們。
“你確定要去嗎?”視頻裡的方一藍憂心忡忡的看着張笑冉,“你們這第一次見面,你就從樓梯上滾下來了,再來一次,可不一定能這麼幸運了!”
“就是啊,再去一次,搞不好她就在奶茶裡下毒,然後毒死你之後,趁着你屍骨未寒,再和班長死灰復燃,舊情復發,可憐你一個人在地下孤苦伶仃!唉!”羅淑賢被自己腦海裡的畫面驚悚到了。
“……”看着一臉驚恐的羅淑賢,張笑冉默默的喝了口飲料,把梗在心口的氣理順了,這纔開口,“我說你們就不能想點好的嗎?也許只是單純的出去聊聊天罷了!”
“恩,”羅淑賢擺了擺自己的長髮,“哎,一藍,你說如果笑冉真的過去的話,這算不算是前原配戰小三啊?!”
“應該算是吧!哎呀,不管怎麼說,笑冉,你自己還是要多加註意點!”方一藍不忘再三提醒張笑冉。
“就是就是!”羅淑賢小雞啄米的點着頭,一臉關切。
“我知道了,一定多加註意,請同志們放心!”張笑冉恭恭敬敬的敬了個禮。
週六的下午,多年沒有去福伯燒仙草的張笑冉終於磕磕碰碰的找到進去的那條小巷,一進門,就看見何麗坐在臨窗的鞦韆椅上,一晃一晃的,低頭認真的看着滿是留言紙的米黃色牆壁。
“美女,需要喝什麼?”
“一杯燒仙草謝謝!”
“好的,請稍等!”
點完後,張笑冉徑直走向何麗,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何麗沒有回答,只是安靜而又認真的看着這些留言紙,許久才懶懶的回答,“之前和默然聊天,他不經意間提起過這家店的燒仙草特別好吃,就總想着和他來,沒想到最後竟是和你一起來的,想想真是有些諷刺啊!”
張笑冉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些什麼,剛好點的燒仙草送上來了,便低頭吃燒仙草。
“好了,言歸正傳吧,”何麗看着張笑冉,“其實默然喜歡的一直都是你!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張笑冉驚訝的擡起頭,心間涌過驚喜,但是更多的是疑惑,“那……”
“你是想問爲什麼他還會交女朋友對吧?”彷彿看懂了張笑冉的欲言又止,何麗自嘲的淡淡一笑,“他對待感情是那麼執着認真,果然是我高估了我自己啊……”
何麗的回憶分割線
我第一次見到何默然的時候是在新生的開學典禮上,初初的見面,只覺得這個男生清俊斯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半個月後,我隨媽咪去大河西的規劃館看展出。
那天下午,拗不過舍友吳方勇的極力勸說,何默然坐上了舍友新買的二手北京現代,可心裡惶惶然的,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舍友笑他,“有啥怕的啊?你小子還擔心小爺的技術,雖然是還沒有拿到駕駛證,但是爺的水平你還需要操心?”
一般情況下,越是自信的人越會在自己熟悉的領域上摔得更慘。
我撐着傘站在溼地公園的那頭,終於看見我媽咪下車了,她擺擺手讓司機離開,我快步走向她。炎炎夏日,正中午站在那裡等了那麼久,心裡憋着一股火,快步走過馬路,打算跟媽咪好好的說說,沒事來看什麼展出啊。
就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我聽見刺耳的急剎車,只覺得身體的骨頭被狠狠的一撞,人都飛了起來,意識漸漸模糊了,很可怕的失重感從心底最深處涌出,一陣陣的襲上腦門,心悸、恐懼幾乎將我淹沒了。最後的記憶中,是一雙手將我扶起,我想努力睜開眼可就是睜不開,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我媽咪在對面都快被嚇暈了,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衝過來狠狠的拽住開車撞我的人,又是打又是踹,失去了往昔的優雅高傲,髮絲凌亂雙眼赤紅,瘋狂的咆哮怒吼,“我告訴你們,我女兒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和你們沒完!”
她顫抖着手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不久之後,警車來了,救護車也來了,撞人的人被拉上了警車,而我則是被擔上了救護車。
何默然慘白了臉,眼睜睜的看着舍友被架上了警車,他聽見我媽咪對着那警察笑呵呵的寒暄着,“李警官,好久不見啊,今天還麻煩你特地過來!”
“哪有的事情啊,居然敢撞小麗,這不是找死嘛!”李警官一拍胸脯,義薄雲天,“小麗可是我的侄女啊,絕對弄死那小子,那這個呢?”
肥膩的手指指向站在一旁的何默然,媽咪冷冷的瞥了眼,“最近抓得很嚴,他就算了反正撞人的也不是他!”
警車,救護車,拖車從何默然的身邊呼嘯而過,亂哄哄的場面頃刻間安靜冷清了,毒辣的正午,一切彷彿有些不真實可卻又切切實實的發生了,看向遠去的救護車和警車,他握緊了拳頭。
第二日下午,何默然抱着一束康乃馨來到了病房裡。聽我媽咪說幾乎是每天下午沒課,何默然總是會帶着鮮花或是水果過來看我,只不過那時候我還是昏迷的,而她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醒過來的那一天,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潔白,我捂着昏沉沉的腦袋,陽光從窗子外面灑進來,正在擺放素色蒼蘭的何默然回過頭,如沐春風般的溫潤笑容,在陽光下及其炫目,宛如謫仙般。
恍惚間,似乎聽見他在問我話,那是關切中帶着溫暖的聲音,我彷彿聽見了三月花開的聲音,對上他的眼,便不可抑制的陷入了那雙如墨玉般醉人的眼眸,我的心底有一個聲音,糟了糟了。
在醫院裡,最快樂的莫過於每一天下午默然來看我,我喜歡撒嬌的要他幫我削蘋果,看着他修長的手指細緻,低着頭,認真的將蘋果皮削得長長的,每一次我都會抑制不住的驚呼,“天啊,默然,你真的好厲害啊!”
他微笑着迴應我,思索着開口,“何麗,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就是……”
媽咪進來打斷了他未完的話,我低下了頭,我猜現在臉上一定是滿面都是醉人的羞澀,媽咪掃了我們一眼,若有所思出門。
那一天,我目送默然離開的時候,滿心的不捨。可不知道那天媽咪找默然了。
她把默然堵在了醫院的安全樓梯。
“你知道我女兒喜歡你!”
“何阿姨,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吧!”
看着媽咪來者不善,何默然蹙眉,他有預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我媽咪是相當欣賞默然身上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
“你也知道我們家在長沙也算是有點錢有點權的人,你們撞了我家小麗,我這做母親的是很想替她出口氣,畢竟對付一個大學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那丫頭她喜歡你,如果,你能讓她做你的女朋友,我就不再追究這件事了!”
媽咪的眼中掠過一絲狠厲,盯着她的何默然捕捉到了,可他搖搖頭。
“阿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很抱歉,這件事可能……”
“先別回答那麼早,這可不僅僅是你的事,還有你的那個室友,無證駕駛!要知道毀掉一個人比讓一個人死更簡單,更痛不欲生。”何母的臉上帶着冷笑,像何默然這樣的人,只有拿別人才能威脅到他。
何默然的臉色頓時煞白,自己是無所謂,但是想到吳方勇家中兩鬢髮白的父母,毀掉一個人相當於毀了一個家,實在是……
他的指甲狠狠的掐進了掌中傳來鑽心的痛,笑冉,對不起了!
可這件事我並不知道,看見這麼一個優秀的男生,我的心裡還在滿心歡喜的計劃着跟何默然告白,眼看着臨近出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那麼高傲的人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將隱藏着心裡的話告訴他。
“默然,我喜歡你,可不可讓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背對着我正在替我倒水的默然,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他吐出一個“不”字,可是過了許久,久到我幾乎以爲他沒聽見時,卻看見他朝我淺淺一笑,淡淡的說了句,“讓我想想!”
我並不知道何默然在思考什麼,她緊張的抓着被子,忐忑的盯着。
“好吧!”聽到這聲好吧,我覺得心裡都樂開了花,可是那時的我並不理解他臉上的帶着的決絕和握緊的雙拳。
不久之後,他們宿舍的聚餐,我非要跟過去。
當初開車撞到我的人,也就是默然的舍友吳方勇拿着啤酒嚷嚷,“我說默然,你說當初要不是我非拉着你和我出去兜風,你說你哪會有那麼的機會認識外語系的班花啊,看看人家何麗多好,脾氣好人又漂亮,真是羨慕死了,哎哎,你說你們小兩口是不是該敬我一杯啊?爲了這事我還進了牢子呢!”
吳方勇一臉的羨慕嫉妒和誇張的表情,我眨了眨眼,猶豫着要不要起身的時候,默然拿着啤酒站起來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吳方勇,“這一切真是得謝謝你了!”
說完又急又快的喝了下去,平素最溫潤如玉的人此刻竟如此豪邁的一口氣幹掉了一瓶雪津。所有人都被默然的反應嚇到了,而我卻愣住了,因爲透過酒瓶,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苦澀。
“大概是自己看錯了吧。”看到神色如常的何默然,我安慰自己,可能是店裡的光線不好,看錯了,心裡隱隱的不安硬是被我壓了下去。
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存在的話,也許我會選擇退出,但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以至於讓自己越陷越深。
別的情侶總是在晚上的時候躲在小樹林中卿卿我我,而我卻總是在晚上的時候陪着默然去自習室看書。
他看書的時候十分認真,連我坐在他的旁邊看他都不知道。但是總是會每隔一段時間突然擡頭看看對面人的卷子,如果卷子上有錯,則是緊緊蹙着那好看的眉眼,但是當看到對面人的臉時,他的眼中總會一閃而過的茫然和懊惱。
四年的自習,足以讓我從一個學渣變成了學霸。可是陪在默然的身邊,我卻總是感到寂寞和孤獨,他體貼溫柔,帥氣聰敏,幾乎是個十佳男友,但是他的心不在我這裡,彬彬有禮的紳士讓我感到莫名的疏離。
終於,我第一次聽到了你的名字——張笑冉。
何麗喝了口牛奶,繼續陷入沉思中。
“大抵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開始的前幾個月,默然真的很好,溫柔體貼而又善解人意,他很勤奮,幾乎每晚都去自習室看書!我告訴自己,男生確實不應該太看重兒女情懷,總得爲自己的理想奮鬥!這樣的好男生,我一直覺得自己就像是撿到了寶,但是到了大一的第那個寒假,”何麗的臉上滿是落寞,“在他的電腦裡,我看到了你的照片!”
“照片上的你留着梳着馬尾,眯着眼睛笑着,我好奇的問他這個女生是誰!他看向那張照片,眼眸底滿是醉人的溫柔寵溺,笑着說只是一個朋友!”
“我不相信,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很想繼續追問,卻又害怕了!可是那時的我還是自信的,我相信自己最終會改變他,總有一天他某種醉人的溫柔會爲我浮現!”
“你和他的聯繫很少,但是他卻時時刻刻的關注你的動態,比如你發的說說,一旦從裡面看出你的情緒是灰暗的,默然就會毫不猶豫的給你打電話,看着他握着電話時的表情,褪去了平時的溫潤,抿嘴生氣亦或是皺着眉頭揉太陽穴,我說我不嫉妒那絕對是假的!”
“但是我願意佯作不知,可是大三的國慶假期,我聽說他大晚上的趕去火車站那找你,嫉妒就像藤蔓在我的心頭纏繞……”
“你說你爲什麼要去找她?大半夜的不睡覺去找她?你們之間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嗎?”
我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就像妒婦一樣,點開他短信的草稿箱,“你有沒有搞清楚,你是我男朋友,你這些小心翼翼封存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再一次看到那些自己早就知道的東西,傷心難過還有怒火涌上心頭,我將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他的手機短信的草稿箱裡全是滿滿的短信,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記錄着自己的心情的喜怒哀樂和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唯一相同的就是收信人永遠都是張笑冉。
何默然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哀痛,但是很快恢復了正常,冷冷的看着我,“鬧夠了嗎?”
“沒有沒有……”我拿着他宿舍裡所有看得到的東西拼命的砸,筆,本子,檯燈,杯子,枕頭,被子……
最後我實在沒有力氣了,坐在他的牀鋪上休息,看着他皺着眉將亂七八糟的宿舍一點點的收拾清爽,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氣消了沒?”
我瞪着他不說話,半響點點頭。
他只是嘆了口氣,平靜的告訴我,“起來吧,我送你回去,一會老六他們就回來了。”
走在路上,我們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我忍不住問他,“默然,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女生嗎?”
默然皺着眉頭,很久纔回答,“應該是吧!”
“那你就不能把她忘了試着喜歡我嗎?”幾乎是帶着哭腔的哀求。
默然停住了腳步定定的看着我,語氣中帶着無奈,“曾經我也以爲自己可以把她忘記,卻不知道原來自己不僅習慣了她的存在,甚至讓她放肆的融進了我的骨血中。我怕痛,經不起洗髓換血的撕心裂肺。”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原來單戀的女人也是傻子。那時的我居然沒明白這句話的潛在含義,竟然放任自己揚起笑容,“那麼是不是讓你也習慣了我的存在就可以了!”
默然愣住了,許久纔會回答我,“也許吧!”
好傻啊,如果真的想要習慣的話又何須三年。
可就爲了這可能的三個字,我不顧家裡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跟隨着默然來到了廈門。我自己在火車站租了間房子,開始漫天遍野的找工作。既然這條路是自己的選擇,就沒有任何理由後退,就算是再苦,再難,再坎坷,跪着我也要把它走完。
找到工作後,我滿心歡喜的以爲現在默然總會有一點習慣我的存在了吧。可是我錯了,他沒有來找過我,一次也沒有,直到一個月前,我打電話約他出來,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打算出國,看着坐在我對面的男人,四年了,整整四年了,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竟然一點都不瞭解他。當他起身時,我嚥下了苦澀的黑咖啡,卻瞥見他落下的手機。
鬼使神差的拿起他的手機撥通了你的電話,我想見見你,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的女生能長久的駐紮在何默然的心底。
終於見到你了,沒有我想象中的漂亮,卻帶着隱約讓人愉悅的氣質,你的出現,默然的嘴角便無法抑制的揚起醉人的淺笑,甚至是他的眼中都帶着快樂。
你摔下樓梯讓我始料未及,而將你抱在懷裡的默然滿眼的痛惜、悔恨、心痛……原來他也是有這麼多情緒啊。他沒有擡頭看我一眼,連一眼都不屑分給我,坐在地上,我捂着下巴,心痛和挫敗席捲而來,是時候放棄了。
我的下巴脫臼,醫生弄好後,囑咐我不要用力過猛便讓我回去了。
第二天,我打電話讓默然來的時候,他穿着昨天的衣服滿臉倦色的趕來。
拉着他的手來到餐桌前,不過是一盤麥辣雞翅,記得每回和他出門玩,他總是忍不住帶一份麥辣雞翅,我默默的記下來,想着總有一天要做給他吃。
“默然,坐下來吧,這是我做的麥辣雞翅,你嚐嚐。”
“何麗,我……”
“不要說話,先吃看看!”
默然只能坐下來,拿起雞翅開始啃。
我支着腦袋看着他,微笑說,“默然,我們分手吧!”
他擡起頭看着我,臉上似乎帶着難以置信。
“我覺得我不喜歡你了!”
“你確定?”
“對。”
默然艱難的嚥下雞翅,怔怔的看着我,“何麗,謝謝你!”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抱歉的看了我一眼,起身出去接電話,我隱約聽到“手續辦妥了。”“明天就出發”的字眼,猜想應該是他出國的手續已經辦妥了,明天的飛機飛往那個大洋彼岸的國度,原來我挑的時間如此的剛好。
掛了電話後。他一臉抱歉的告訴我說有事得先離開了。我猜他一定是趕着去在看看你,看你最後一眼。
我送走了他,想起臨走時他說的那句“你的雞翅炸得很好吃。”忍不住淚流滿面。
“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goodbye/when we sway and turn a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it’s like first time/just one more chance。”
我抱着膝蓋靠在門邊,低吟着這首《just one last dance》,空曠的房間迴盪着我的聲音,落寞寂寥。
優雅的取出餐巾紙,擦擦嘴角,何麗看着對面低頭沉思的張笑冉,“唯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此喜歡你的默然,爲什麼當初會接受我的表白,我把疑惑告訴了媽咪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自編自導了大學四年的夢,真是可笑啊!”
“曾經我以爲沒有默然,明天不值得期待,昨天不值得回憶,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我不願意爲了留住他而失去我唯一擁有的——自尊。”
張笑冉看見何麗的臉上是滿滿的悲哀和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