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珍見他的樣子,放下筷子:“不吃就不吃,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
韓紅英卻是護着他:“晚晚,他要吃你準備的早餐,你就給他做吧,不是不麻煩嗎?”
桑晚無奈地看着他:“既然你非得要吃我準備的早餐,我這就去給你做,很快就好,不麻煩。”
“快點。準備兩份,沒看到我這些天的早餐都沒有吃好?弄得我一上午都沒有精神做事。”唐軒北黑着臉說道,但在那漆黑的眸子裡,桑晚分明是看到了暗自得意的笑意。
都多大歲數了,怎麼和當初一個樣?
這個想法一出現,心裡卻是一沉。
和當初一個樣!
難道他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她,所以故意那樣?
她再次看了眼唐軒北,一時間心裡竟是有些發酸,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唐軒北。
韓紅英注意到桑晚臉上的神情變化,卻是以爲桑晚對唐軒北仍然不是完全原諒,心中嘆息。
“我跟你去。我倒是要看看,你做的方法有什麼特別,他爲什麼非得要吃你做的。”李欣宜不服氣地說道。
“沒有特別,就是他矯情!”桑晚這樣說了一句,用眼睛白了唐軒北一眼,然後和李欣宜一起往門口走去。
到了廚房,李欣宜說道:“你別動手,還是讓我來做,然後就說是你做的,看他能吃出來差別。”
桑晚微笑:“好啊!這是個好主意,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要這樣對付他,別人的都是可以告訴廚房的人去做,就是他的非得我動手。”
“其實,家裡應該請個專門的廚師,這樣做出的飯菜也可口,也不用我們這麼地累。”李欣宜不解地說道。
“是,以前奶奶他們還沒出國的時候,家裡是有廚師,後來等我帶着孩子從國外回來,就沒有請,一直都是我在做。因爲軒北吃東西挑剔,我還算了解他的口味,他不要求太複雜的,就是家常便飯,他說如果喜歡吃講究的飯菜,就去酒店吃,何必在家弄得那麼麻煩,再好的廚師做出的飯菜也是口味相同,都會吃膩的。”桑晚解釋着,已經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
李欣宜剛拿起了一個雞蛋,就聽廚房的門口有人說話,聲音裡透着憤怒:“如果你不願意給我做,儘管直說好了,爲什麼要學會欺騙?欺騙一個人那麼好玩嗎?”
桑晚順着聲音望去,只見唐軒北站在廚房的門口,陰沉着臉,眸子裡閃的是真正的怒氣。
李欣宜心裡沒有防備,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拿着雞蛋的手一鬆,雞蛋掉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唐軒北面色黑黑地看着廚房的兩個人:“你是你,她是她,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嘗試。”他說完,大步向外走去,“今天早餐我不吃了。”
他真的很生氣,不吃都氣飽了。
桑晚和李欣宜彼此看着,都露出無奈的表情。
兩個人沒有繼續做,回到了餐廳,餐廳裡的人已經把剛纔在廚房裡發生的事都聽個清楚,馮子珍怕李欣宜心裡受不住,於是說道:“他是太矯情,從小就這個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個晚晚很清楚。”
桑晚也連忙地解釋:“是,他是很矯情。”
李欣宜說道:“沒有。我只是納悶,都是一樣的東西,爲什麼他非得說嫂子做的就好吃,像個孩子似的。”
“他可不就像個孩子。”韓紅英說完,臉色略微一沉:“不過,我今天不覺得軒北有什麼錯。欣宜和軒北是夫妻,你們之間要學會相處,不應該有欺騙。軒北喜歡吃晚晚做的東西,也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晚晚爲裡了做出讓他喜歡吃的東西,可是沒少費心,雖然不應該慣他這個脾氣,可男人回到家裡圖個什麼?不就是可以吃口可心的飯菜?要不,他們憑什麼把心留在家裡?家裡的女人做飯菜沒有外面的好吃,又沒有外面的風塵女子會伺候人,要是能把男人留住纔怪。”
她的這番話說得李欣宜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沒有說話。
桑晚心說,奶奶現在的風向變了,怎麼開始看欣宜不順眼了?
馮子珍連忙打着圓場:“欣宜現在做得已經夠好了,都是我這個兒子真是讓人鬧心,他怎麼就總是有事?我又想揍他了。”
……
唐軒北帶着氣去了公司,龐學文比他到的早,看見他氣哼哼的樣子,心裡說,今天又是天陰。
天陰歸天陰,可該說的話還得說,該乾的事還得做。
龐學文乾脆對他的黑臉視而不見,將手中的一個封着的信封遞了過去:“這是我們請的私人偵探給你的,要求只有你可以看裡面的內容。”
“放下吧。”唐軒北問龐學文:“公司負責新近員工培訓的黑大姐最近有什麼新的培訓任務嗎?”
“沒有,我們最近沒有招聘新職員。”
“告訴她,從今天下午氣,她要專門負責一個員工的培訓,一切按照新員工的標準,只准更嚴格,不許有半點的遷就。”
這是哪個倒黴鬼要倒黴?
龐學文問道:“培訓誰?”
“桑——晚!”唐軒北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龐學文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便不再在他面前掩飾。
“那個,”龐學文張了下嘴,沒有說出話,心裡替黑大姐悲哀起來。
黑大姐,這次看你怎麼做!
黑大姐不姓黑,但因爲她在培訓的時候,對員工要求特別嚴格,而且不管對方是誰,一視同仁地嚴厲,如果過不去她的培訓,你就無法留在這個公司裡,人們都叫她黑大姐。
唐軒北對她很信任,不管別人怎麼說,新員工培訓的職位一直都是讓她來做。
但是,他讓黑大姐培訓堂堂的大少夫人,這可不是個好做的事情,如果大少夫人達不到她的要求,她還能讓大少夫人走人?
關鍵是,這個大少夫人還是老闆心上的人。
很明顯,大老闆這是公報私仇,報復大少夫人不解他的心意。
他暗自他按口氣,走了。
龐學文離開後,唐軒北打開了信封,裡面是一摞照片,全是有關哈德森的。
然而,照片上的不只是他,還有一個男子幾乎和他形影不離,唐軒北看着那個人,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腦袋上!
上次他聽到的是聲音,然後讓他看到了一個飄忽即沒的身影,但這次卻是真真實實的人,而且不只是一張照片,照片的拍攝地點就在本市!
哥哥,你到了這裡,爲什麼不回家?
你爲什麼要這樣躲躲閃閃的?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以詐死離開?
唐軒北怎麼的都無法猜出原因。
哥哥對公司是傾盡全力的,當年,他的願望就是讓雲水成爲世界級的知名企業,可惜一場車禍,讓他無法實現他的願望。
還有,他對桑晚是那麼地愛,怎麼就可能忍心這樣拋棄了她,六年多都不回來看她?要知道,當初她因爲哥哥的去世,心裡有多麼地痛苦?
她差點就自殺身亡!
有關哥哥車禍的調查,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音訊,他目前還是無法得知車禍的真相,更不知道哥哥在車禍中所扮演的角色。
他又想起了桑晚。
心情更是不一般地鬱悶。
哥哥已經就在這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哥哥還活着,她會怎樣做?
回到哥哥的身邊?
唉,她到底愛不愛他嗎?有多麼地愛?
現在,他對此一點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他愛她,沒有拒絕。
但是,從那以後,她總是離他遠遠的,連以前的逢場作戲都不做了。
他到現在仍然沒有勇氣問她,她是不是也愛他!
唐軒北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了電話。
……
李欣宜雖然被韓紅英說了,還是和平時一樣去了休閒中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觀點,對她來說,她無法做到像桑晚那樣失去自我,只爲他人活着。
唐軒北賭氣不吃飯,在她看來就是耍小孩子的脾氣。再說,外面酒店飯店有得是,他餓了,自然會找地方吃飯,那麼大的一個公司的總裁,還會餓到他?
對唐軒北今天所爲,她自己還生氣呢。
桑晚此時也是心裡惦記着唐軒北,就那麼地不吃早餐離開了,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看到李欣宜也不張羅給他送吃的東西,她自己心裡着急,也不敢說出來,卻是有些埋怨李欣宜的。
你是他的妻子,自己的丈夫不吃飯就上班,你應該把飯給他送去啊。
因爲唐軒北給了她熟悉新公司業務的任務,她將孩子送走以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了電腦。
但腦子卻是安靜不下來,坐在電腦前,什麼都看不進去,於是玩起了遊戲。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看到是唐軒北給她打的電話,桑晚雖然接了,但心裡卻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你下午來趟公司。”唐軒北開口就說道。
“什麼事?”桑晚問道。
“我給你安排了員工培訓,做爲一個公司的高層主管,你需要知道公司的員工都是怎樣工作的,所以,你要從最新的員工做起。”唐軒北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他這又是弄得哪一齣?
怎麼又犯病了。
桑晚對唐軒北的脾氣是很瞭解的,對他的做事方法更是瞭如指掌。
她可以肯定,唐軒北的這個安排是在報復她。
一頓早飯,讓他氣成這個樣!
這個小心眼的傢伙!
不過,她對這樣的安排還是很高興的。
這樣,她就可以經常看到他,而她也不用一直留在家裡,無所事事。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纔可以去醫院上班。
說句老實話,這個纔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
但目前的情況,她的確應該幫幫他。
所以,她語氣高興地說道:“你是說讓我去公司上班?”
“你很高興?”唐軒北對她的這個反應很滿意。
“當然了。我以前也很想去公司工作,是你不允許!”桑晚的語氣有些埋怨。
“你那個時候要上學,還要看孩子,身體又不好,你想累死你自己,我能讓嗎?”唐軒北冷哼道。
“我身體……”桑晚本來說身體不好是他給氣的,但沒有說出來。
把這完全歸罪於唐軒北顯然是對他的不公平。
說到底,都是因爲她那個時候太想念唐軒南。
唐軒北因爲她沒有拒絕到公司培訓,心情變得很好,於是耐心地解釋道:“在新公司開張前,你自己本身也需要培訓,否則,你怎麼管理其他人。有了這個契機,你以後也好參與公司的經營管理,以後就是去醫院工作,你也不會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兒科大夫。”
“可我真的就想做一個小小的兒科大夫。”桑晚嘆息道。
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別說那麼多的廢話,從今天下午起,你就過來開始接受培訓。”唐軒北語氣霸道地說道。
“知道了。”桑晚還是很願意這樣做的,因爲她可以學很多的東西,雖然唐軒北的安排很突然。
“你早上後來吃早餐沒有?”桑晚擔心的還是這個。
“沒吃。”
“你那樣會將胃餓出毛病的。”桑晚擔心地說道。
“那也是你的責任,誰讓你現在連飯都不給我做了。”唐軒北抱怨道。
“可是,我現在不得不小心點啊。”桑晚也是爲難。
“有什麼可小心的,你不會動動腦筋?”唐軒北不服氣地說道。
“可你也別對欣宜那個樣。”桑晚勸他道。
“和她沒有關係,是生你的氣。”
“好吧,以後我努力。”
唐軒北看看時間:“給我做午餐去,然後拿來和我一起吃。”
“這樣不好吧?”桑晚還是猶豫。
“你去問奶奶,她準說行。”唐軒北給她出了主意。
放下電話,唐軒北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個笨蛋,連這個也要我教。
桑晚還真的按照唐軒北教的方法去找了韓紅英,告訴她唐軒北要讓她去公司培訓,並準備給唐軒北做中午飯。
韓紅英對後面這個自然贊成:“他愛吃你做的飯菜,你就辛苦點給他做。外面的飯菜哪裡趕得上自己做的可口可心。”
“那我去做了,然後去公司。”桑晚終於放心地離去。
桑晚離開後,韓紅英立刻給唐軒北打了電話,“你又在折騰什麼?你讓晚晚去公司培訓幹什麼?”
“培訓就是培訓。”唐軒北迴答道。
“你是想讓她去公司上班?”
“是啊,我現在一個人忙不過來,她應該過來幫忙。”
韓紅英無法理解:“可她能幹什麼?”
“那就看了,如果能直接幫幫我,那是最好的。”唐軒北很確定地說道。
“可是,我覺得現在不適合讓她過多地接觸公司的事,她以後是要再嫁人的,如果她知道太多公司的事情,對公司可是沒有好處。”韓紅英還是擔心。
“奶奶是不是太狹隘了?如果在公司裡做事情的人必須是姓我們唐的人,那這個公司可怎麼做?現在可就是我一個人在管這個公司,其他的都是不姓唐的人。”
“她和其他員工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就是要按照普通員工那樣來培訓她,看她到底能不能做。”
“你爲什麼一定要用她?”
“不是簡單地用她,我這是按照哥哥當初的意願培養她。”
韓紅英嘆了口氣:“我說服不了你,總之,你要多長個心眼。”
“一個心眼就足夠了,長多了就變成了傻子。”唐軒北故意開了個玩笑。
桑晚做好了飯菜,然後便去了公司。
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是吃午餐的時間。
桑晚當然沒有隻帶兩個人的飯菜,多帶了幾分,讓秘書處的人一起吃。
“大少夫人怎麼想起來到公司吃午餐?”海萍好奇地問了出來。
“我今天下午要進行入職公司培訓,以後我們都是同事,不要叫我大少夫人,就叫我的名字桑晚吧。”桑晚笑着說道。
“你要來公司上班了?”海萍驚喜道。
“以後還要你們多多幫忙,所以,我先賄賂一下你們。”桑晚抿嘴笑道。
“行,你以後天天給我們帶午餐就行,你的活我們全包了。”另外一個秘書說道。
說了幾句話,桑晚進了唐軒北的辦公室:“我進去陪老闆一起吃了,你們慢慢吃。”
這個時候,海萍桌子上的座機響了起來,她接了電話:“是冷大姐?你問新職工的培訓幾點開始?”
海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到時桑晚卻是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用手指了指自己,嘴裡現出一口“我”的口型。
海萍雖然意外,但立刻說道:“你做好準備就行,到時候,我會親自送人過去。”
放下電話,她驚奇地問桑晚:“你還要做新職工的培訓?”
桑晚的下巴揚了揚,示意着唐軒北辦公室:“老闆的意思。”
“那你趕緊和老闆一起去吃午餐,然後我送你過去。”海萍說道。
桑晚進了辦公室。
唐軒北早就等得不耐煩。
就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桑晚對他瞪起了眼睛:“老實地吃飯!”
她太瞭解他。
這個傢伙*上腦的話,他都可以在辦公室吃她一頓。
“你要是敢在這裡胡來,我以後就再也不進這裡。”她威脅道。
“桑晚!”唐軒北恨得牙直咬,卻也無可奈何。
桑晚將飯菜都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兩個人坐在辦公桌兩側,開始吃起來。
“我故意沒有在家裡吃,就是爲了陪你吃,你還不高興?”
“這還差不多。”唐軒北對她的這句話很滿意,拿起筷子,大口地吃起來。
“你慢點!”桑晚擔心地說道,“你早上沒有吃東西,胃空,吃急了會胃痛。”
唐軒北倒是很聽話地減慢了速度。
看着唐軒北吃得那麼地香甜,桑晚忍不住地問道:“爲什麼我做的飯菜,你就這麼地愛吃?”
“因爲是你做的,所以,纔好吃。”唐軒北說完,補充地問道:“這個你明白嗎?”
“換句話說,即使我做得不好吃,你也會覺得好吃,對不對?”
唐軒北用好笑的眼光看着她:“你終於明白開竅了。”
桑晚心裡發暖,對他更是心疼:“以後我會給你做着吃,只要你喜歡吃,我就做。”
“嗯,你總算說了句讓我感到心暖的話。”唐軒北對此很滿意。
“你要我接受培訓,究竟是做哪方面的培訓?”桑晚問道。
“從頭做起,黑大姐會告訴你。”
“好吧,我就試一試。”桑晚答應了。
“不是試一試,而是一定要做好,因爲這是哥哥當初的願望。”唐軒北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放得很慢。
桑晚愣了一下:“這個和軒南有什麼關係?”
“因爲哥哥就想這麼做。”
桑晚面色有些沉:“我還以爲這是你要這麼做。”
“當然我要這麼做,否則,一個死去的哥哥,又能做什麼?”唐軒北問道。
桑晚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唐軒北舉起了自己的手說道:“你看看這裡,現在手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明白嗎?”
唐軒北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是不是也愛上了我?”
聽他這樣問,桑晚的心裡這個氣:“說你是包子都高看了你,你的腦袋是豬頭啊!”
唐軒北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低頭猛吃。
他不敢擡頭看桑晚,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會衝過去緊緊地抱住她。
……
黑大姐第一次發現,培訓人的滋味並不好受。
首先培訓的對象不是普通的員工,而是給她開工資的人,你讓她怎麼做?
第二,按照唐軒北的意思,這個培訓要在他的辦公室進行,他要同時監督,不能放水。
兩個BOSS,一個是她培訓的對象,一個是監視她的工作,這活是人乾的嗎?
培訓開始後,桑晚發現,黑大姐還真是能想辦法折騰人。
有些事情還真是很難做,可是看到唐軒北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咬牙堅持着,黑大姐對她不由得佩服。
其實,黑大姐倒不是要故意難爲誰,只不過是將在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困難一起在培訓的時候讓人經歷一次,於是就讓人感到是在故意刁難。而可以經受住黑大姐的這番刁難的人,說明其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
黑大姐開始的時候,對桑晚並沒有特別地出難題,但她發現,這位大少夫人的心理素質還真的夠強,於是難度便逐漸地加深。
比如一個蓋章程序,桑晚需要拿一份去政府的某個部門去蓋章,但負責蓋章的黑大姐就是不給蓋,一會兒說這個不對,一會兒說那個不對。桑晚攪着腦筋想着應對的方法,一直折騰了十幾個來回,黑大姐纔算滿意。
唐軒北在一旁看着,當一下午的培訓結束後,不由得拍起了手掌。
桑晚以爲他是爲自己終於過了關才鼓掌,不想他卻是對黑大姐說道:“大姐的培訓果然很有特色,也非常實用,連我都受益匪淺,謝謝。”
黑大姐被他的話弄得不好意思:“這是我應該做的。”
桑晚納悶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那麼多的刁難人的方法?”
“這些都是我平時和底下的人接觸的時候,聽他們說的,於是我就記下來,用來做培訓的教材。對於這樣的事情,真的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了,但是,如果他無法承受得了,那他就無法勝任他的工作,這樣的人,我們公司當然不想聘用。”
“可是,有些人並沒有工作經驗,所以,他們想不出方法來對付你啊。”桑晚還是有疑問。
“我培訓的時候,不僅是要看這個人最後是否有方法解決問題,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的心態。經驗不足可以學,但心態不好,就是很難改正的,因爲這是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有些方面是天生的。”
“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培訓,含有故意的成分,所以,他們就是裝,也會忍過去的,這樣你怎麼觀察這個人啊?”
黑大姐說道:“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兒,明知道我在故意刁難還無法忍受,或者無法應付過去,那在實際工作中,就更是無法做得更好,所以,這樣的人當然不會留在公司。”
桑晚笑道:“不過,我很喜歡你的這種培訓方法,很有挑戰性。你接下來不用對我留情,我也想看看我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在你這裡培訓結束後,我都可以去其他公司應聘了。”
“有這樣的情況啊。”黑大姐有些自豪地說道,“有的人雖然被我淘汰了,可還會回來謝我,因爲當他們去找新的工作時,在我培訓中所學到的東西對他們是有幫助的。”
唐軒北說道:“等我有空,我也想讓大姐從頭到尾地給我培訓一下。”
大姐倒不推遲:“我只能想出做爲公司下層人員平時工作中都可能遇到什麼情況,所以,那些內容恐怕對總裁不那麼管用。不過,如果你對這些感興趣,我沒有意見。”
桑晚意猶未盡地說道:“明天我們繼續。”
黑大姐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壓力。
她沒有想到培訓桑晚最後竟然會這麼地輕鬆,不但沒有受責備,反倒被連連誇獎,她自己竟是沒有感受到壓力。
要知道,她的這樣的培訓方法,她自己也是要承受壓力的,看到有的人被她刁難得都哭了,她的心裡並不好受。
在確定明天會繼續培訓以後,下了班的她都沒有走,而是認真地去備課了。
黑大姐離開後,唐軒北用對講機對海萍說道:“我和大少夫人要談些公司的事,在半個小時之內,不要讓人打擾我們。”
桑晚聽他這麼說完,立刻就猜到他要幹什麼,不由得臉色變紅:“我要回家,看看兩個孩子。”
“他們有爸媽幫你帶着,會比你自己帶得還好。”唐軒北說着,站了起來,把往後躲的桑晚一把拉了過去。
“不要,這裡是辦公室。”桑晚小聲地說道。
“沒關係,這裡最安全,沒有人會知道。”唐軒北摟住了她,“你別和我掙扎,我不敢用力摟你。”
“你,”桑晚真是對他無語,當初是誰口口聲聲地罵她*什麼的,現在看看他自己在做什麼。
想到這兒,她竟然是翻起了舊賬:“你這個壞蛋,是你一天到晚地*上腦,總是想要做壞事,你爲什麼總是罵我?”
唐軒北先是一愣,然後明白了她的意思,嘿嘿地笑道:“那是你笨,不懂打是親,罵是愛。”
這就是他的解釋?就這麼簡單?
桑晚不信:“可是,你那天晚上……”
唐軒北已經攫住了她的脣:“不要再說話,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以後我會給你做個合理的解釋,你現在只要知道,那個時候我愛你,非常非常地愛你。”
桑晚更加委屈,卻是不想放下這個話題:“愛我你還那麼做。”
“愛的方式有很多種。”
“可你的方法真差勁,讓我太傷心。”
“專心點,別想別的,今天再不做一次,你就該來月經,我就沒有機會了。”
“這裡是公司辦公室,我不行的。”桑晚幾乎是在懇求他了。
都是因爲愛上這個壞傢伙,否則,放在過去,她現在肯定會對他拳打腳踢。
“你行的,集中精神,如果你不來一次,我就不出來。”唐軒北威脅道。
他這樣的話,讓桑晚又氣起來,腿一彎,想要踢他。
唐軒北也不躲,由着她踢。
不過,這樣的踢法哪裡會讓唐軒北痛,倒是讓他興趣更濃,不由得嘿嘿壞笑:“其實,你以前那樣很好玩的,現在你都不和我打架了。”
知道什麼叫賤嗎?
桑晚終於忍不住低聲罵道:“你可真賤。”
唐軒北更覺有趣:“我是賤,還淫,還蕩,一見到你就想這樣,你說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似乎他們以前夜間打架的時光又回來了。
只是感受完全不同。
桑晚突然閉嘴了,因爲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唐軒北會和她耗上一個小時,你看他現在那個興高采烈的樣子,想讓他放過她,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她需要祈禱,別讓她最後無法腿軟得需要他抱她走出公司就好。
“就一次。”她屈服了。
“好,就一次,你快點。”唐軒北催促起了她。
桑晚想哭,這個是她想要快就能快得了的嗎?
唐軒北在這一刻感覺自己很幸福。
他愛這個女人,愛她如癡如醉,深入骨髓,現在,他擁有着她的身,還佔據了她的心,這曾經是他做夢都不敢奢望的事,現在全有了。
這是他的果實,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江山,他打下了江山,就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採摘。
他不會再傻傻地把她拱手讓人,爲了保衛他的江山,他會拼盡所能,他與她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也決不是最後一日盡歡顏。
半個小時後,某人已經衣冠楚楚,神清氣爽地坐在辦公桌前,整理着手中的文件。
桑晚卻還坐在沙發上恢復着體力。
她的兩條腿發軟,站起來很困難。
“你的體力實在是太差,看來我得給你找一個健身教練。”某人很得意地說道。
其實,他是最喜歡看她這個樣子,這也是一種滿足。
“你還說,讓你輕一點,可你在發瘋啊!”桑晚恨恨地看着他。
“可你還說讓我快一點啊。”某人很無恥地說道。
“你……”
桑晚還想回他,但想起這裡是辦公室,於是便不再出聲了。
唐軒北脣角向上抿着,起身站了起來。但他沒有走到沙發旁,而是走到門口,開門走了出去。
他走到海萍的辦公桌前,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這是我和大少夫人剛剛討論完的,你把修改的地方重新打印,明天再交給我。”
“好的。”海萍接了過去。
“幫忙衝杯熱牛奶巧克力,大少夫人有些頭暈,可能是累到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海萍理解:“是啊,她剛出院不久,就這麼拼命做事,身體肯定會吃不消。”
“她一直都想工作,但因爲孩子沒有辦法,現在有人幫忙,她當然要拼命學。”唐軒北讚揚着桑晚。
“那以後大少夫人會自己親自接管公司嗎?”海萍經手過所有的重要文件,更知道這個公司真正的大股東是誰。
“她有新公司的事要做,這裡她沒有時間管。”唐軒北竟是很耐心地做着解釋。
“對了,邵宇桓與風如嬌最近要訂婚了,你聽說了嗎?”海萍說這話,帶着彙報的性質。
“具體時間定了嗎?”
“還沒有,我們也沒收到請帖,需要我去問一下嗎?”
唐軒北想了一下:“不用,他們肯定會送請帖的。”
桑晚喝了一杯巧克力,這才感覺有了些力氣,然後坐着唐軒北的車,和他一起回家了。
在這個時候,還要和他分車而行,反倒容易被人懷疑的。
……
雖然電視塔的工程還沒有完全竣工,但電視塔頂部的環形旋轉餐廳已經開始了營業。做爲電視塔的建造者,雲水集團拿下了這個餐廳的營業權。今天晚上,唐軒北和桑晚以東道主的身份在這裡宴請H&W公司的總裁哈德森。
做爲主辦方,唐軒北和桑晚來得早一些,然後等待着哈德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