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問題,不會有人知道答案,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
鞠躬完,她支撐起身體,本來是要去給江萌說讓她節哀的,但是她卻在用着一副冰冷而疏遠的神情盯着她看着。
所以她就愣怔了一下,沒有答話,而是對林文彥說:“我想在這裡呆一下,行嗎?”
這問題似乎對於林文彥來說很是爲難,在她的話語當中,他的眉頭擰的更加地緊,卻像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一般。
他偏過頭,盯着江萌像是在詢問,江萌猛然地擡起頭,瞪大眼睛,充滿恨意充滿敵意地盯着姿姿道:“你什麼意思啊你,難道你還要以家屬的身份留下來嗎?”
家屬的身份?對於這個詞語她顯得很是錯愕,只是那樣的錯愕在一瞬間就恢復了過來,家屬的身份,她倒是沒有想過。
想要留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爲林文彥,五年不見他了,她顯得很是留戀,不想要就此離開,她想要站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着他。
所以她輕輕地微笑了一下道:“如果萌萌還要認我這個後媽的話,我倒是很願意以家屬的身份留下來的。”
她的話語一落,就遭遇到了江萌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重重地拍打在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感覺,在一瞬間就迸發了出來。
那種疼痛,讓她難受,但是她並沒有爆發,而是那麼安靜地站着。
聽着江萌在衝她大聲地罵着:“賤人。”
那兩個字,直愣愣地像是一把利劍插入到了心臟一般,讓她的心在一瞬間就被扎得生痛。
但是她並不在乎被人這麼罵,很快她就將情緒平復,安靜地退到了林文彥的身邊,低着頭,沒有看江萌一眼。
聲音卻充滿了證定地道:“我就是你的後媽,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都是。”
話語落下的那一瞬間,她其實也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賤人,爲了林文彥竟然什麼事情都不顧及。
江萌本來還要爆發的,但是卻被林文彥給拉着,他壓低聲音衝她道:“萌萌,你別鬧,今天可都是爸爸身前的好朋友,你不要讓大家看笑話。
聽着林文彥的勸解,江萌才帶着氣氛地罷休着,她皺着眉頭,臉色一點兒也都不好看,卻再也沒有發飆。
林文彥就站在了兩個女人的中間,姿姿只要一偏過頭就能夠看到他俊朗的容顏,五年不見,她的目光當中裹滿了癡迷。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長裙走了進來,她的手邊牽着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兒。
這女人的出現,吸引了他們三人的目光,他們看着那個女人邁着腳步,動作緩慢地往大廳走了過來。
那女人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很有氣質,冰冷而凌厲,給人的感覺像是洛紅梅一般。
她手邊的孩子,安靜地跟隨着她的腳步,在走到江柏雄的遺像面前的時候,那孩子哐噹一聲就跪了下去。
姿姿皺了下眉頭,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更加地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任由那個小孩兒就那麼直愣愣地給江柏雄跪下。
江萌的臉頰神情一下子就不好了起來,她也和姿姿有着一樣的疑惑,不知道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感覺他們是來者不善。
姿姿偏過頭,盯着林文彥,想要從他
的臉頰看出點兒端倪來,但是他卻一直安靜地矗立着,像是也並不認識那個女人一般。
就在他們心裡都在不住地打着鼓的時候,那個女人開口說話了:“小天,給爸爸磕頭。”
那個女人,讓那個孩子喊江柏雄爲爸爸,這話語一出口,讓三人都長大了嘴巴,訝異不止。
那個小孩兒很是聽話地道:“好的,媽媽,我這就給爸爸磕頭。”
就在那個小孩兒,真的要跟江柏雄磕頭的時候,江萌慌亂了起來,她皺緊眉頭,臉色慘白,盯着那兩母子,皺緊着眉頭地嚷嚷着:“你們是誰,是誰?爲什麼要讓她叫我爸爸爲爸爸?”
江萌很憤怒地走到了那個小孩兒的面前,顯得很是生氣,而那個中年女人在看見她的時候,卻還微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溫柔着道:“呀,你是萌萌吧?”
對於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女人,那般親切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江萌顯得很是生氣,她皺緊了眉頭,臉色刷白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大聲地質問她:“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當然是聽柏雄說的。”那女人微笑着,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從冰冷變成了溫婉,姿姿一開始還覺得說她的洛紅梅的那種氣質的。
但是現在她發現,並不是洛紅梅那一類型的,而是一種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樣去描述的類型的。
在江萌氣憤地臉色蒼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樣去反駁的時候,那個女人,擡起頭,盯着江柏雄的遺像,目光當中灌滿了溫柔。
她溫柔地道;“柏雄呀,你看,萌萌還真是像是你描述的那樣,很是飛揚跋扈的,不過你放心,現在你不在了,以後我還會管她的,她不至於不會沒有親人的,以後我和小天就是她的親人。”
話語落下,惹得江萌氣氛不已,她皺緊了眉頭,臉色刷白,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衝她嚷嚷:“你是哪裡跑來的野女人,給我滾,滾,我們家不歡迎你,我爸爸也不會願意看到你的。”
江萌的態度很是惡劣,說話的語氣也很少不友好,但是那個女人卻像是一點兒都不介意一般。
她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在微笑着,微笑地沒有衝江萌發火,也沒有對江萌說話,而是低頭對跪在地上的男孩兒道:“小天,這就是你的姐姐,趕快叫姐姐。”
在那女人的話語落下的時候,地上的孩子,嘴巴很甜地道:“姐姐。”
卻在那一聲姐姐落下的時候,江萌憤怒地揚起手,她就要衝那小男孩兒扇落下一巴掌的時候,她的手被那個女人給抓住。
然後重重地甩開,那個女人的力道很大,在她將江萌給甩開的時候,江萌徑直跌倒在了地上。
皺緊了眉頭,眸子當中灌滿了冰冷,那女人冷冷地衝江萌道:“你看看,你都已經結婚好多年的女人,還這麼任性,不改改脾氣遲早會被人拋棄的。”
那女人的話語一落下,整個大廳呈現在了一種冰冷的狀態當中,尤其是在周圍擺放着花圈的時候。
姿姿覺得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肩膀,她的目光緊急你地盯着面前的神秘女人,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但是卻明白這是一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女人,這女人並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吃了敗仗的江萌,顯得很是生氣,她皺
緊了眉頭,盯着面前的女人,大聲地嚷嚷起來:“你到底是誰?”
聽着江萌的話語,那女人輕輕地露着笑容,然後道:“我是魏豔紅,江柏雄的女人,這是我兒子江小天,也是江柏雄的兒子。”
魏豔紅不假思索地道,其實他不用介紹,在場的人都已經猜測出了個大概,就在她讓那男孩兒給江柏雄跪下,說江柏雄是他爸爸的時候。
看着面前的母子,姿姿忽然間就想起了,曾經有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江柏雄都不回家,那個時候的他,大概就是去了魏豔紅那裡了吧。
江萌皺緊着眉頭,眸子當中灌滿了冰冷,可還沒有人能夠這麼地對待她,就算是江柏雄也沒有這麼地對待過她。
她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衝她責問着:“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你爸爸離開了,我來看看她,不行嗎?”魏豔紅皺緊了眉頭,目光凜冽。
在她的冰冷目光裡面,江萌顫抖着肩膀,卻還在那裡倔強地瞪大眼睛盯着魏豔紅,目光當中灌滿了恨意。
“姐姐,你讓開,我要給爸爸磕頭了。”江小天打破了大廳裡面的冰冷僵局。
聽着江小天的話語,江萌皺了下眉頭,並沒有任何的動彈,也沒有任何的話語,就那麼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看着她的樣子,魏豔紅皺緊了眉頭,聲音冷冷地道:“江萌,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小天要給你爸爸磕頭了,你沒有聽見嗎?你擋着是什麼意思?要讓我們小天給你磕頭,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至少也要等你死掉了,等你有了資格的時候吧。”
魏豔紅的聲音裡面灌滿了冰冷,每一個字裡面都讓江萌覺得甚是難受,她皺緊了眉頭,憤怒地衝地上站起身來。
目光當中裹滿了冰冷,揚起手掌就要給魏豔紅一巴掌,卻被林文彥給抱着,他的聲音灌滿着一種哀傷,衝江萌懇求着:“萌萌,不要胡鬧,爸爸還在看着啦。”
在林文彥的溫柔聲音當中,江萌鎮定了下來,她將高高揚起的巴掌放下下來,冷冷地哼了一聲。
而魏豔紅卻當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用那種甚是溫柔的聲音衝自己的兒子道:“小天,現在可以給你爸爸磕頭了。”
小天很是乖巧地磕着頭,一連三個,磕完頭之後,她從地板上站起身來,盯着江柏雄的遺像,話語當中灌滿你了溫柔地道;“爸爸,小天會想你的。”
然後魏豔紅就伸出手掌,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充滿寵溺地對江小天說:“乖,兒子,爸爸離開了,但媽媽還在,我們要過的開開心心的,那樣爸爸才能夠放心。”
看着魏豔紅這個樣子,姿姿皺落下眉頭,她從來不知道江柏雄和哪個女人的感情會很深很深,看着魏豔紅,剛剛都在微笑着,而現在卻嘩啦一下掉落了眼淚的樣子,姿姿皺了下眉頭。
她哭得很是傷心,聲音在大廳裡顯得很是讓氛圍冰冷,她徑直蹲在地上,話語當中裹滿了抱怨:“柏雄啊,你說你怎麼記這麼地走了呢?怎麼會這樣呢?”
魏豔紅的哭泣聲音持續了很久很久,在江小天伸出手將她給拉住的時候,魏豔紅輕才止住了哭泣聲。
然後前一秒,明明都還在哭的像是個淚人的女人,後一秒就在盯着江萌平靜而嚴肅地道:“我要住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