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鐘一分鐘流失,我們的心情也越來越焦躁,如果補給船真的是奉島上指令不規則進行補給的話,那我們就無法利用了,難道我們這一次只能無功而返。
“大人,你看!”幾乎是有些顫抖的聲音,一點黑影在不經意間出現在遠處水面上。
我死死的盯住船影,漸漸的靠近,不錯,是島上補給船。
很好,我終於可以放心了,計劃最後一個不確定性終於填補上了。
我注視着忽雷黛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簾中,爽朗明快的忽雷黛再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默冷漠的女刀客。
我有些遺憾,如果沒有安息香,沒有那一晚,也許我和忽雷黛之間還能有一曲浪漫旖旎的故事,但是經歷了那一晚,這一種可能性已經無限小了,我很懷疑經歷瞭如此短時間內經歷了這麼多打擊的忽雷黛還能否有昔日明快的笑容。
科莫家族幾乎是在一週之內就被盧克行省其他幾個家族吞併了,在利益的誘惑下,沒有哪個家族能夠置身事外,情報反饋回來的消息是雜亂無章的,似乎盧克行省幾個家族都參予了這件事情,但是我知道這不可能,尼祿只需要選擇一個代言人就足夠了,只不過這個傢伙隱藏得很好,現有的情報還不足以讓真兇現身。
我告訴忽雷黛一句精靈諺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然。有我,用不了十年。
忽雷黛最終還是放棄了她那些不切實際復仇幻想,留了下來,成爲我身畔的一名女刀客。也許是我語氣中的自信感染了她,或者說征服了她,我更喜歡征服兩個字。
費雷拉已經正式告訴我,他即將離開鷹羆衛返回家族,準確時間就是在這一次行動之後。我有些幸運,有這個傢伙在我身畔。無論遭遇什麼敵手,我的生存機率都會增加幾倍。
這一次他就像一個保鏢,幾乎是全權將十二特勤組乃至整個行動地指揮權交給了我。
我們靜靜的伏在船中。
這是一艘單桅帆船,貨艙並不大,除了用於掩護的幾袋麥粉和果蔬牛肉之外,整個貨艙就被我們二十來個人塞得滿滿實實。
船頭船尾都堆滿了麥粉,除了送貨者之外,兩個水手都是由風行佣兵團的傭兵老手裝扮地。
送貨者在昨日就被我們提前控制了,包括他的妻兒,如果他不能幫助我們完成任務。那他和他妻兒的命運可想而知。
補給船慢慢的靠近警戒線。我透過船篷的縫隙悄悄地觀察着北面哨塔,黑的射擊孔似乎一直窺視着我們所在地這艘小船,魔法弩炮可以在幾秒鐘之內將我們這艘小船化爲一堆碎渣。
送貨人像往常一樣應付着,很快巡邏艇就橫了過來,雖然是例行公事,但是這些傢伙顯然不是敷衍了事,尤其是當那兩隻吐着猩紅舌頭的巨獒出現在巡邏艇船頭時。我就知道事情壞了。
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幫傢伙在水上也會戴着獒犬!
我的承認我還是小看了小亞細亞人的狡詐謹慎。
肉搏戰?毫無疑問。哨塔上的弩炮會把我們連同小船一起撕成碎片,那些用火靈晶石和雷暴石粉混合而成弩彈經過弩炮的魔法提聚力加速之後炸裂開來的力量足以撕裂任何木結構物體。
那幻像術?對於六識遠遠超過人類的犬類來。幻像術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獒犬憑藉他們的嗅覺就可以讓它們的主人明白
我們該怎麼辦?
我感覺得到一船人呼吸幾乎停止了。
也許臨陣肉搏是唯一選擇了,我嘆了一口氣,也許我可以逃生,但是身後這麼多夥伴呢?
“漢米,放他們過來。”
我背後傳來地聲音讓我提聚法力地動作一頓,“你有辦法?”
“我想試試。”藍蔻的聲音讓我心中一定。
“有把握麼?”我稍稍猶豫了一下,這不是兒戲,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陰靈針,我用陰靈針試試。”
我點點頭。
兩隻獒犬在一靠近送貨船時脊背上的鬃毛就豎立起來,兇芒亂閃的雙瞳眼跳躍着興奮嗜血的火焰,幾名盤查守衛似乎也察覺到了獒犬的異常,驚訝地帶緊手中地皮帶,“怎麼一回事?這兩個畜生髮春了不成?”
“也許是牛肉腥味兒讓它們興奮了。”送貨人臉色也微微有些變色,雖然我們事前已經反覆演練了幾次,但是真正到上陣,他仍然無法保持正常心態。
“不可能,它們
我背後一陣陰涼氣息滲出,藍蔻的陰靈針是用亡靈死氣用精靈秘法釋放出地伎倆,原本是用來麻痹鎮痛之用,但是這個時候卻派上了大用場。
“咦,怎麼一回事,這兩個畜生怎麼又安靜下來了?”檢查人心思完全放在了兩頭獒犬身上,甚至連多望船艙內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兩頭巨獒精神一下萎靡下來,目光也變得呆滯起來,懶洋洋的模樣讓它們的主人覺得無比驚奇,匆匆瞟了兩眼艙內便下船而去,大概是想要趕回去弄明白兩隻獒犬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背後的呼吸聲一下子都粗重起來,方纔那一陣讓所有人都禁不住將心提到了喉嚨邊,所有人都知道獒犬不會無緣無故自己出狀況,但是誰在其中作了手腳卻不是他們能夠知曉的了。
補給船終於又前進了,經歷了方纔那一陣有驚無險的風波。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有些複雜,這是真正地生死關頭,如果當時獒犬真的沒有出狀況,也許現在這一船人都已經成爲水中魚食了。
補給船繼續前進。終於在近乎窒息般的壓抑氣氛下補給船走完了它的歷程,按照既定計劃船頭一歪停頓了下來。
“怎麼一回事?”剛剛來得及回到岸邊地巡邏艇立即就發現了補給船的異常,補給船船身越來越傾斜,很顯然是出現了故障,而且極有可能傾覆。
船頭上送貨人和水手繪聲繪色的表演並沒有引起巡邏艇的懷疑。在送貨人的強烈要求下,南北兩座哨塔地巡邏艇都快速衝了過來。畢竟這可是他們的補給品。
“莊立慶、兀答剌兒、藍博,你們負責南邊,哈爾克、楚科奇、林克,你們負責北面,其餘人按照計劃奪船!”
船篷早已經被我們作了手腳,當兩邊地幾艘巡邏艇逼近到十米之內時,兀答剌兒的強弓首先發威。
隨着船篷側舷的突然開洞,兀答剌兒吐氣開聲,連續三枚風雷勁提升到了極至的勁矢在兇猛的力量催動下劃空而過,淒厲的尖嘯聲在水面激盪起陣陣波紋。
兀答剌兒並沒有選擇射擊兩艘毫無防範的巡邏艇。在他看來。這些近距離的獵物由自己的夥伴們就可以輕鬆解決,而真正的危險將是來自哨塔上地敵人。
戰爭一旦拉開就再也無法隱藏,哨塔上地敵人會在最短時間內調整弩炮角度,雖然我們已經進入了弩炮正常攻擊範圍的死角,但是弩炮並非不可調整移動,只不過稍稍笨重一些,所需時間稍長一點罷了。但是能不能在敵人弩炮調整到位之前奪船登岸。我也沒有絕對把握。
兀答剌兒的表現就相當聰明,從南面而來的兩艘巡邏艇上的守衛根本沒有給我們造成任何麻煩就被莊立慶和藍博解決了。其餘人甚至沒有出手。
哈爾克三人組的戰績更加輝煌,三艘從北岸而來的巡邏艇隨着慣性靠近補給船時,船上已經再沒有半個活人。相較於他們地殺傷力,他們把握分寸才更爲難得。
五艘船就在兩岸哨塔上一片驚慌之中如離弦之箭一般分向着各自目標前進。
兀答剌兒地風雷箭爲我們這一面帶來了好運,超長射程的勁射嚴重地干擾了南岸哨塔上衛兵們調整弩炮的進度,從哨塔中傳來的慘叫聲我可以判斷至少有三名守衛喪命在兀答剌兒針對哨塔射擊孔的點射中。
我在躍起登岸的一瞬間就釋放出了四枚雷暴術,哨塔四層,一層一枚,絕不落空!
強烈的空暴雷力讓整個哨塔中一片混亂,濃烈的混響和雷暴力量的衝擊波在哨塔內四處瀰漫,剛剛來得及整隊準備迎接肉搏戰的衛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徹底擊垮了。
倒是我這種半帶炫耀性質的魔法釋放讓我有些吃不消,雷暴術雖然不是什麼高級魔法,但畢竟也是雷系魔法中頗具威力的殺手鐗,一次發動四枚對於我來說牽強了一點,差一點耗盡我的魔力,抽空腦髓般的暈眩感讓我的凌空飛躍差一點就變成了鯉魚入水。
麥什迪和薩吉茲的巨劍聯手攪起鋪天蓋地的波瀾,三名剛剛撲出來的衛兵被暴卷而來的劍氣一下子切割成了六段,腥厲的血氣瀉灑開來讓我這個見慣了血雨腥風的老手都有些反胃。
這兩個人肉屠夫!
他們方纔在船上被弩炮瞄準下的死亡恐懼感這個時候才得以發泄出來。
費雷拉並沒有施展他拿手的碧河劍氣,也許對付這種小角色讓他不屑於浪費自己的體力,但是即便是這樣那如行雲流水般的劍技依然讓他成爲小亞細亞衛兵眼中最兇惡的敵人。
一劍一人,劍不落空!快捷而兇狠,這個時候費雷拉充分展現了他的效率概念,四層哨塔幾乎就是踏着小亞細亞衛兵們的屍體走上去的,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靴底都被某種液體浸潤透了。
相較於我們在南岸的順利,安提帕特他們在南岸的進展就顯得艱苦曲折許多。哈爾克三人組雖然成功的解決了三艘巡邏艇上的十多名士兵,但是北岸哨塔的士兵反應速度超出了我們的預計,當兩艘巡邏艇艱難的擺脫了弩炮襲擊時,最後一隻巡邏艇卻不幸連中兩枚弩炮。
狂暴的弩彈一瞬間就把單薄的巡邏艇撕裂得粉碎,艇上四名傭兵除了一人反應夠快翻身下水躲過一劫之外,另外三人都被雷火爆力撕成了碎片!
我眼睜睜的看着三名夥伴殘肢敗體染紅了水面,燃燒的船體殘骸成爲他們犧牲的禮花,一種無力感讓我有想要嘔吐的衝動,我知道這是脆弱的表現,我不應當出現這種現象,至少我需要將它壓制在我所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對於龍族來說,悲傷和懊悔都是懦弱的表現,一往無前纔是獻給夥伴的最好輓歌。
我獨自站在哨塔頂端,強勁的海風讓我頭腦爲之一清。
半個小時之內,風行佣兵團乘坐的三艘快船,圖密善鷹羆鐵衛乘坐的五艘裝甲快船都將抵達這裡,一場充滿着黃金和血腥混合着的味道將在這座島嶼上瀰漫.
我的目光轉向西面,我可以想象得到現在的島上那副一片風聲鶴唳的混亂狀況。
我將佔領它,並攫取我所需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