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米,你在說什麼?”安提帕特和倫岑都被我的計劃給震驚了,“在翡冷翠?噢,你瘋了麼?”
“我沒瘋,我很清醒冷靜。”我對於二人如此強烈的情緒有些擔心,看來這兩個傢伙對於帝國官方的忌憚超出我的想象,長期以來形成的慣性思維約束了他們的激情和動力,“我別無選擇。”
“漢米,你知道你在做什麼?曼奇尼可是帝方炙手可熱的人物,你要針對他的產業實施襲擊,爲什麼?就因爲他和弗拉米聯手對付你?不,不,漢米,不能那樣做,那樣會爲你和我們都帶來彌天大禍。”倫岑驚叫起來,素來陰沉的他只有在受到極大刺激的情形下才會有如此反應,“爲什麼你不針對弗拉米呢?”
“哼,倫岑,你冷靜一些。對付弗拉米有什麼用?他不過是曼奇尼手下一條狗而已,就算把他和翼傭兵團滅了又能怎麼樣?願意爲曼奇尼賣命的傭兵多的是。”
我冷冷的道:“你的理解有些誤差,我說的是襲擊,而非光明正大的進攻,我還沒有白癡到那種程度。而我的襲擊也只針對曼奇尼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我要讓他有苦說不出,讓他知道欺人太甚會帶來什麼後果。”
“可是漢米,你這樣作他肯定會猜測得到是你乾的,有這個必要麼?你完全可以沉肅,語氣中也有些不確定。
“當然有必要。我正要讓他知曉士我乾的,否則他們還會得寸進尺。我需要讓他們明白,沒有人能夠主宰一切,如果他以爲可以爲所欲爲,那他就大錯特錯了,當然在度上我會考慮。”冰渣子一樣的言語從我嘴裡迸發出來,聽得安提帕特和倫岑都是一陣寒意森森,這個時候似乎他們才覺察到我並不是一個寬厚無邊地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更符合我的真實脾性。
“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鷹羆衛,風行佣兵團底子太薄,我需要利用鷹羆衛的資源來爲我們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我並沒有多解釋。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解釋太多,“我只想要告訴曼奇尼,他們和阿基米德甚至元老院那些傢伙之間的勾當不要牽扯到我本人利益,我不屬於任何人,否則,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我在君士坦丁堡只呆了三天,訓練營地建設交給弗蘭肯我十分放心,他和君士坦丁堡地方官員很快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也讓我很滿意,貴族出身的他很善於和這些地方貴族出身的官員們打交道,良好的素養讓君士坦丁堡的地方官員們對他很有好感,這對我們在君士坦丁堡立足相當有用。
而一切建設工作馬上就要鋪開。招募人員和隨後地訓練任務自然交給安提帕特,角鬥士訓練學校的磨礪讓他可以深刻理解正規而又系統化的訓練對於一支團隊的建設多麼重要,這正是我所看重的,我相信他完全可以勝任。
我帶走了包括倫岑和哈爾克三人組在內的三十二名主力傭兵。這些傢伙都是擅長襲擊的高手,心狠手黑,且手法惡毒,以有心算無備,我相信我能夠取得我想要的結果。
我需要給糾纏不休的曼奇尼一個教訓。讓他明白在翡冷翠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在他眼中地小人物一樣會讓他欲哭無淚。
悠揚舒緩的樂曲緩緩在大廳中流淌,門德爾鬆翡翠廳歷來都是帝京上流社會舉行慶祝酒會的首選。
扇形的翡翠演奏臺邊沿鑲滿了各色地天青石、綠松石和瑪瑙,散射下來的燈光五彩迷離,玳瑁拼接而成巨大花紋和金絲紋線編織成的垂簾都是帝國最偉大的藝術家傾力傑作,無一不在炫耀着這座慶祝聖殿的奢侈。
樂師們投入地鼓搗着手中的樂器,薩克斯、黑管、提琴、豎琴、風琴,昂貴的小亞細亞羊毛毯從演奏臺一直鋪到大廳門口,清冷的巴斯克大理石地板閃耀着迷人的光澤。客人們或神色倨傲,或風度翩翩,儘可能的用優雅風姿來證明自己的高貴。
炫麗華美的服裝顯然都來自帝京城中那幾家著名裁縫店,璀璨耀眼的裝飾不少都是價值鉅萬地魔法飾品,琳琅滿目的水晶燈具中跳躍的魔法火焰將整個大廳贏得燈火輝煌,古色古香的油畫傢俱也用它的沉澱在向客人們宣示它的悠久歷史。
這一切無一不透露出它地華貴氣息。
第一次參加所謂帝京上流社會地名流們的酒會讓我還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天性喜歡出風頭地我對於這種場合並不懼怕。甚至我還有些期待,期待能夠有一些意外的事情發生。
這裡的紅男綠女們。要麼擁有顯赫的家世,要麼就是身居要職,或者就是腰纏鉅萬,油光閃亮的假髮套,炫麗華美的墜飾,誇張出格的髮式,裸露白膩的乳溝胳膊,還有那鐘形裙罩下若隱若現的魅惑,無一不襯托着紙醉金迷的靡然。
“呃,這就是翡冷翠上流社會的奢靡?”我有些頭暈目眩,第一次見識人類社交活動的繁複奢華,我不得不驚歎人類將這種原本十分簡單的活動衍化得如此絢麗多姿,也許人類就是通過這樣的手段來詮釋他們豐富多彩的文明。
“漢米,你要學會適應這種生活,也許日後這種場合你會經常遇到,而且你也不要小看這種場合帶來的效用,某些時候這種場合下能夠給你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穫。”哈德良腆起肚子微微笑道,“你現在好歹也算是帝京城中小有名氣的人物了,看吧,一會兒就有人攀上門來。”
“督衛大人言重了,我不過是在您的指揮下跑跑腿罷了,哪裡當得起您這般誇讚。”這種場合低調一些更好,我不想成爲衆人關注的焦點,這對於我來說毫無好處。
“好了,漢米,太過低調也沒有必要,有些事情你想要躲也是躲不過的,只會讓別人覺得你膽怯可欺。”哈德良搖搖頭,抿了一小口加冰琴酒,目光卻瞄向遠處。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個銀髮老者臉色臉色陰沉,周圍簇擁着的幾個傢伙,似乎正在凝神傾聽着其中一個傢伙的說話。
“漢米,那就是曼奇尼,這個老傢伙現在心情可糟糕透了,你那兩把火可把他傷得不輕,我估摸着大概他額頭上的皺紋大概都要多兩條了。”
哈德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我有些心驚肉跳。
對付曼奇尼我並沒有動用衛中一兵一卒,但是看起來還是沒有瞞過哈德良的嗅覺,雖然我並沒有指望能夠瞞過他。
通過哈門的線索我很快就鎖定了曼奇尼的兩處產業,一處位於香檳行省的私釀酒坊,一處位於香檳行省首府波爾多的地下賭場。
我和忽雷黛率領二十人洗劫了波爾多的那座地下賭場,現場多達十多萬金克朗的現金成了我們意外收穫,之後付之一炬的大火讓一切痕跡都煙消雲散,有忽雷黛協助,就算是帝國內政部的人親臨偵察估計也只有怏怏而歸。不過我並沒有傷害任何人,除了兩個不自量力的傢伙,那我也只是讓他們倆安靜了一陣罷了。
而倫岑的任務還要簡單許多,搗毀並焚燒一個私釀酒莊對於傭兵來說實在太簡單了,只是這樣一次類似於犯罪的行爲對他們的心理底線有些衝擊罷了。
一時間我吶吶無語以對。
“呵呵,漢米,這些手段偶爾爲之可以,畢竟你還並沒有被對方打上眼,讓他明白你不是毫無反擊之力的確有必要,但要記住,不要過分。”哈德良瞥了我一眼,平靜的道:“否則只會爲你招來無盡禍患,這瞞不過明眼人,我清楚,曼奇尼一樣會想到。”
“謝謝督衛大人提醒。”我沒有正面迴應對方,知道了有能怎麼樣?我不會因爲別人的看法而改變我的腳步。
我端着酒杯有些出神,看來人類的智慧都不簡單,總是能夠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尋找出相關聯的東西來加以邏輯推理,最後得出相對合理的結論,在這一點上我有些小看了人類的智慧。
哈德良能夠在兩三天內從獲得消息到判斷出是我所爲,想必曼奇尼也一樣,不知道曼奇尼在得知我也在這個酒會上時會作何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