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債 誤入豪門
想問爲什麼,我不再是你的快樂。
一個人的生活,不太妙。
很孤單,很寂寞,鍾曉明的世界是很安靜,一隻耳朵失音,回到家她不會帶着助聽器,她遠離那個東西遠遠的。
高一的聖誕節,一個人。
秦思朗留在家裡,向引素在廚房裡忙着,秦青墨沒有回來不過打了電話,秦昭昭滿屋子亂串,她不管自己多大還是那個樣子,秦歡顏則是在跟同學通電話,同學在電話裡誇張裡的說着:“哇,歡顏你是沒有見過那樣的男生,真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哇,就是二也二的有味道……”
朵湛有時候確實二的很。
想引起一個人的關注至少不應該是他那個樣子的,在鍾曉明的面前他就是一個傻子,明明不該說的話不該做的事兒可是他偏偏選擇去做,選擇去說,他的個性說簡單其實更應該是單純,只要他認爲是好的,不管你願不願意。
秦歡顏聽着同學嘟囔了快半小時的電話,她嘆口氣:“我掛了,我爸在家呢……”
同學像是很失望,有點失望自己沒有說出朵湛的風采來,她也是偶爾見了一次,跟別的男生真的不一樣,而且據說家庭超好的。
飯菜上桌,向引素轉向屋子裡的方向:“思朗,歡顏吃飯,秦昭昭……”
喊完屋子裡的那兩個在喊樓上的那個。
秦歡顏賴在屋子裡,她摟着秦思朗的脖子,她小時候就喜歡那樣。
“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笨啊?”
秦思朗摸摸秦歡顏的頭髮,笑着附和她:“是啊,我女兒這麼笨,我怎麼辦啊?”
向引素喊了兩聲,他們還沒有出來,她快步走進來,就看着秦思朗揹着秦歡顏在地上走呢,向引素嘆口氣,寵溺的看着秦歡顏:“你都多大了,還叫爸爸揹着?”
秦歡顏更加放肆的摟着秦思朗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向引素。
“爸爸說了會揹我一輩子。”
向引素無奈的走過去,秦歡顏在向引素的耳邊說了什麼,向引素也在笑,多麼融洽的一家。
秦昭昭從二樓跑下來,她探出半個個頭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叫喊着自己肚子餓。
秦思朗說就這一次,因爲秦歡顏堅持要過聖誕節,中國哪裡有聖誕這個節日?
秦歡顏看着家裡的聖誕樹,這是她媽媽早就準備好的,她狡猾的笑着,秦昭昭幫着秦歡顏說話,秦思朗沒有辦法的搖頭,秦歡顏拉着向引斯坐下身。
鍾曉明每個月都會控制自己花的錢,奶奶給她的錢也是秦思朗的,她現在拿着不過就是爲了怕以後會遇到問題,她只是借,從搬進秦家吃秦家一口米開始曉明每天要做的就是記賬,欠秦思朗的她會還的,全部還回去。
聖誕節,鍾曉明沒有過過,也不太明白街上的人都在高興什麼,中國沒有這個節日吧,奶奶知道嗎?
吃過飯,樓裡停電,本來打算把剩下的功課做完的,可是現在不行了,家裡也沒有蠟燭,鍾曉明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她站起身站在玻璃前,前面的一棟樓也全黑了,她退回門邊抱着腿坐在地上。
每天在臨睡之前她都會坐在門邊,她在等着一個人,習慣了,可是每次她都沒有來。
心底驟然泛起無盡的酸楚,她可以跟誰說說話呢?
一個人太寂寞了,她試着張口,屋子裡可以聽見迴音,她自己跟自己說。
有些絕望,人活着沒有目標纔是最慘的,沒有希望就沒有前進。
穿上大衣依舊是那件黑寡婦一般的大衣下了樓,因爲房子是在中心的位置,所以人很多,走沒有幾步那邊就是商場,大概人都是在街上吧,人擠人,鍾曉明就在其中感受着,感受着擁擠,感受着自己還活着,天太冷了,眼睛和臉頰都疼的猶如刀割。
朵湛也是跟朋友出來的,本來不願意出來,神經病吧,聖誕節有什麼好過的?
可是被硬拉着出來,他就一直沉着臉,他走在最後面,街上人也多,不說人山人海也差不多了,他不耐煩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轉頭回去,可是後面的人堵死了他的回頭路。
鍾曉明跟着人羣走,人羣往哪裡走,她就跟着走到哪裡。
年輕的情侶男朋友給女朋友買一個娃娃或者毛絨熊,還有給買花的,有的是一家三口出來逛街的,今天在街邊擺攤也沒有人管,一個挨着一個。
“爸,我想吃棉花糖……”
秦歡顏穿着黑色的簡體小大衣,腳下瞪着過了小腿的長靴,披散着頭髮帶着帽子和手套,一眼看過去真的就特別的可愛,眼睛亮晶晶的,身邊跟着秦思朗還有向引素、秦昭昭,每一個身影都非常清晰的從鍾曉明的眼前晃過,她就瞪着眼睛看,可能是孤身走了太久,腳底有些寒氣往身上涌,鍾曉明拖着沉重的身體繼續向前,那種冷的痛苦不會擊敗她,她不會倒下,可是前面的人似乎都站住腳了,旁邊的秦歡顏他們在一刻一刻走過來,鍾曉明看着秦思朗的大掌握着秦歡顏的,他儘管一臉不耐煩,可是依舊耐心的聽着女兒在說什麼,是個好爸爸,會讓孩子安穩而牢靠,鍾曉明轉開眼睛的時候秦歡顏笑了。
鍾曉明出現在朵湛的視線裡非常的突然,不知道怎麼就有她了,朵湛推着前面的人,嘴裡說這話使勁兒的往前擠,他疾步變成要跑和前面的人撞上了說了聲抱歉。
鍾曉明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她蹲下身木訥地看着地上的被踩平的積雪,蒼白的臉龐顯得失落,她想哭,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朵湛看着人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着急,可是這該死的人,他着急,人呢?
鍾曉明也不知道自己蹲到了什麼時候,等她起來的時候腿有點麻,她從地上站起來後面的朵湛正好撞過來,兩個人撞了一個滿懷,他大衣上的什麼刮到了她的臉,朵湛本來有點不耐煩的想說聲抱歉,結果目光卻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鍾……”
一滴眼淚掉在他的手心裡,朵湛愣愣的看了自己的手心半天,好像有什麼東西刺進了他的心裡。
“喂,你怎麼了?”
腦子裡亂的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的,結果出口的就是這麼一句。鍾曉明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朵湛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什麼神經病,反正他要是一陌生的女孩子看見他這樣,一定大嘴巴子抽死他,神經病吧,可是他就是做了,莫名其妙的做了。
按照小說的情節鍾曉明應該趴上去,然後耀武揚威的從那一家人的面前離開,可是生活不是小說。
鍾曉明繞開了,自己寧願對着人羣幹,她也要出去,朵湛跟在她的後面。
朵湛看着路邊又賣花的在看看走在前面的鐘曉明,他快速跑到路邊,今天買花的那都是凱子,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怎麼賣的……”看着鍾曉明馬上就要出去了,朵湛乾脆從錢包裡拿出二百直接扔在賣花阿姨的手上從桶裡抱出來一束,在朵湛的世界他不會去佔別人的便宜,估摸着是差不多的錢,能擺攤的都是家庭條件不太好的,那人也傻了,要找朵湛錢,朵湛沒有見過這麼煩的,口衝直接就蹦出去一句:“你賣花不就是爲了掙錢的嘛……”
那女人愣住,然後訕訕的笑着,是啊。
鍾曉明都看見了,可是街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朵湛都說了什麼她聽不見,本來就沒有帶助聽器,不過她眼中的訕笑毫不遮掩。
是不是他以爲有錢就什麼都能解決?
有的人是想靠自己的雙手去生活,而不是靠他的施捨去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