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頭等艙內，秦少言愜意的把冰鎮可樂倒入高腳杯內，細細的抿了一口。
“別說他們好奇，我也很好奇。”張平易看着手上的資料，嘆息了一聲。
秦少言有些愕然，“你好奇這個幹什麼？再說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校園網的網站計劃嗎？”
“你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張平易認真的說道，“你這兩年不是在給人畫餅，就是在畫餅的路子上，前腳答應的事情後腳就反悔，誰敢相信你說的什麼計劃。”
“退一步說，你之前說的計劃太多了，我哪記得住是哪個計劃啊？”
秦少言有些哭笑不得，氣惱的說道：“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起家的元老功臣，校園網的柱石，別人說我也就罷了，你怎麼能跟着懷疑老闆呢？”
“我給校園網的規劃一直都很清晰，依託校園，向社會擴散。”
“等等？！”張平易疑惑的說道，“你這個計劃又是什麼時候提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沒說過嗎？”秦少言疑惑說道，“我記得我說過，大學校園用戶要抓緊吸收，還要向剛畢業用戶的青年，城市白領等羣體發展。”
張平易十分肯定的說道，“你只跟我們說過要依靠大學生驛站，打通線上與線下，把大學生驛站打造成綜合性一站式服務店鋪。”
“不僅包括快遞、買賣各種手機卡、遊戲點卡、奶茶零食店，還要代賣旅遊門票和電影票這些。”
“現在大學生驛站在京城、滬市、津港幾個城市鋪設了有一百多個，但是我覺得明年也頂多翻一倍。”
張平易掰着手指數，“你靠這三百個大學生驛站能賺多少，我記得你還說過大學生消費能力有限，沒多少油水呢？”
“是啊。”秦少言點了點頭，“所以我經常給家人們發福利和補貼呢，沒指望靠他們賺錢呢。”
“大學生驛站就別惦記了，那東西就是個校園網的廣告招牌。”秦少言淡淡的說道，“咱們要賺錢還是要從校園網之外的用戶上動腦筋。”
“？？？”張平易一怔，他琢磨了半天沒明白秦少言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人家的網站都是挖空心思想從用戶身上榨油水，恨不得讓每個瀏覽網頁的網民給它掏錢，千方百計的想把用戶轉化成付費用戶。
結果秦少言說他沒指望從校園網一千萬用戶身上賺錢，他打算在校園網之外的人身上賺錢。
你聽聽，這叫人話嗎？
張平易清楚的記得秦少言曾經說過，視頻網站根本就別想賺錢，但是快播網最終還是創建了起來。
現在快播網全靠風投的錢填進去維持，秦少言壓根就沒想過讓快播網盈利的事情。
校園網明年就要準備IPO上市了，秦少言又說從校園網之外賺錢。
根本就是扯淡，張平易甚至懷疑，秦少言壓根就沒想讓校園網賺錢。
張平易試探的問道：“你又想騙誰的錢？”
“什麼叫騙誰的錢？”秦少言反駁道，“這是正常的商業活動，這不叫騙誰的錢。”
“你難道忘記咱們是靠什麼起家的嗎？”
“難道說，你真的指望用遊戲賺錢？”張平易又呆住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咱們不就是靠一款遊戲發家的嗎？”秦少言反問道，“要不是《植物大戰殭屍》的那筆錢，咱們怎麼會有校園網、臉書網呢？”
“更何況我收了好幾個遊戲工作室，不是養他們吃白飯的，是要讓他們給咱們賺錢的。”
“你不是跟我說過，遊戲這個東西跟開彩票一樣嗎？”張平易不解的問道，“誰也不能保證遊戲就能火，很可能投入數年和大量資金，一發售就暴死，想爆火的機率很難。”
“遊戲行業確實有這個特性。”秦少言沒有否認，“但是我設計遊戲不一樣。”
“哪不一樣？”張平易反問道。
我是直接抄答案唄。
“你要是能搞懂，你就是第一設計師了。”秦少言拍着胸脯說道，“這東西是天賦，你不懂。”
“單機遊戲確實是買彩票一樣，但是現在的網絡遊戲不一樣。”
“現在中國的網絡遊戲市場正在快速擴張，龐大的遊戲用戶羣體和極具潛力的市場面臨是供不應求的局面，市面上出現的網遊數量少，而且大部分都質量不高，BUG嚴重，運營思路拙劣。”
“一方面是遊戲生產商缺乏經驗，還在摸索設計思路，技術積累不夠導致BUG太多，運營方面經驗和技術更是不足，行業極度缺乏人才。”
“現在你只要拿出一款過得去的網遊，保持BUG少點，運營穩健一些，那你一定是賺錢。”
“網遊用戶不一定需要從校園網的用戶裡引流，它是走另外一套體系。”
“負責大學生驛站的周遠早就開始搭建地推團隊，去摸索網遊渠道了。”
張平易恍然，“我說好久沒看見周遠了呢，原來他是忙這個去了。”
秦少言隨口說道，“周遠最近沒給你發過報告申請之類的嗎？你看他報告就知道了。”
“我沒注意啊。”張平易一怔，“平常預算報銷這類不都是你簽字嗎？”
“這傢伙。”秦少言笑了笑，“挺能保密啊。”
張平易有些疑慮，“光靠一個網遊，能賺多少錢，能撐得起校園網25億美元的市值嗎？”
“一個不行就兩個，總會有辦法的。”秦少言信心十足的說道，“我的目標是40億美元市值。”
“你看盛大和網易，憑什麼老闆能登頂中國首富，不就是靠網遊業務嗎？”
這個時期的互聯網行業一直到移動互聯網之前，想賺錢就要靠網絡遊戲，靠用戶根本賺不到多少。
所以這段時期互聯網和遊戲行業就已經開始深度綁定，網絡遊戲成爲中國遊戲行業的主流，幾乎再也沒有單機遊戲的生存空間了。
張平易長出一口氣，“但願你搞的網遊能賺大錢。”
“放心吧，一定能。”秦少言想了想，“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先擊敗一個對手。”
“哪個對手？”張平易愣了一下，“遊戲行業能讓你重視的對手不多啊，是魔獸世界？”
“不是。”秦少言搖頭。
“那不會是夢幻西遊吧？”張平易想了想，“這個遊戲表現確實相當猛，網易靠這個網遊賺翻了。”
“是一款叫征途的遊戲。”
“那是什麼？”張平易想了想，把世面上聽說過的遊戲都翻了一遍，卻沒有任何印象，“哪個公司出的？”
“現在應該還沒有測試。”秦少言表情嚴肅的說道，“是巨人出的。”
“巨人？”張平易滿臉驚愕，“就是那個腦白金？”
“對，就是那個。”
“他們不是做保健品的嗎？”張平易覺得匪夷所思，“他們什麼時候開始搞遊戲了？”
“史育柱挖走了盛大的一個團隊。”秦少言嘆了口氣，“陳老闆還是大意了，盛大現在抱着傳奇不放，完全是坐吃山空，不思進取啊。”
“你還是別操心人家陳首富了，你還是多關心一下咱們的遊戲吧。”張平易擔憂的說道，“你這兩年東奔西走的坑蒙拐騙，沒怎麼管過遊戲公司那邊，他們能拿得出合格的作品嗎？”
“沒事，這兩年我放開手腳讓他們搞，主要是積累資源和技術，現在他們差的就是設計思路。”秦少言毫不擔心的說道，“我回去調教幾個月，馬上就能出來。”
這種事秦少言可不是吹牛瞎說。
他是真的見過類似的操作，回想前世他見過一款做了將近三年，拖的快死的項目。
美術和程序經過三年磨合都沒有太大問題了，就是沒有厲害的製作人帶領，沒有設計思路亂做一起。
在上線前，一位製作人空降項目組，用了三四個月時間把項目梳理了一遍，遊戲上線就大賺特賺。
當時製作人對自己還沒太大把握的情況下。
現在秦少言要做的就是抄，把後世經過無數網遊和玩家驗證過的各種玩法系統，運營思路抄過來。
這些成熟的玩法設計對現在剛起步，大家還在摸索階段的市場簡直是降維打擊。
“那我就期待你這位中國遊戲行業第一設計師能給大家帶來什麼經典作品。”張平易笑着說道。
秦少言也跟着笑了起來，經典肯定會成爲經典，究竟是好的經典還是壞的經典就不一定了。
這款遊戲出來之後，在遊戲史上能留下重要的一筆，估計玩家們再提起它那肯定是罵聲一片。
對不起了玩家們，爲了能讓校園網成功上市，爲了今後秦少言規劃的互聯網藍圖。
就只能苦一苦玩家，罵名我來擔了。
大不了我以後多出點好遊戲，補償各位。
張平易感慨道：“如果秦總你真的能把遊戲做出來，校園網明年就能順利去納斯達克敲鐘了，到時候咱們就是真正上市公司的老闆了，說不定還能上福不死排行榜。”
秦少言瞥了他一眼，“你以爲上榜是什麼好事嗎？”
“嗨，我目標不是上榜，我是想發財啊。”張平易興奮的說道，“出去說自己是市值幾十億美元公司的副總，那可是相當有面子的。”
“我自從被你誆着入夥以來，這兩年是擔驚受怕啊，你老給我畫餅，畫了兩年我這才見到回頭錢。”
“什麼叫入夥？”秦少言不悅的說道，“我是合作，帶你合作共贏，你看這不就合作共贏了嗎？YouTube那股份不是錢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誇大其詞了，你又損失了什麼？”
“對對對。”張平易想起出售YouTube賺的那上億美元，他實在不好意思再揶揄秦總。
“臉書網什麼時候上市啊，聽說咱們校園網明年上市，給弗雷德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有點忍不住了。”
“臉書網還不到上市的時候。”秦少言嘆了口氣，“現在就算咱們想上市，恐怕那些風投也不會同意的。”
“你沒看風投一直沒催着我給臉書網搞商業項目嗎？之前說的團購一直拖着。”
張平易臉上笑容逐漸消失了，“你覺得會拖多久？”
“等咱們手上的股份稀釋差不多了，他們就該想着上市了。”秦少言無奈的說道，“現在臉書網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
“我估計差不多該想着退路的事情了，明年你先試着把臉書網的股份出手套現，我最遲到07年把臉書網股份賣給弗雷德。”
“臉書網這個坑，是到退出的時候了。”
張平易有些驚訝，“你不打算等到上市了？”
“等不及了。”秦少言感慨道，“臉書網現在影響力越來越大，我這個身份太敏感，再不趕緊金盆洗手怕是有無盡的麻煩。”
……
秦少言結束大有收穫的美國之旅，意氣風發的回到了他忠誠的校園網。
剛走進公司，就看見校園網的員工神情有些怪，似乎有些激動。
“秦總回來了！”
“兄弟們，秦總回來了！”
有人發現了秦少言的身影，跟着大聲疾呼起來，瞬間整個公司就沸騰了，幾乎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來，眼神崇敬的看着秦少言。
秦少言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甚麼事了？
留守的CTO王俊聽見外邊的動靜，從辦公室內跑了出來，兩三步竄到秦少言面前，激動的說道：“秦總，您總算回來了。”
“啊，我回來了。”秦少言有些疑惑，“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今天到公司。”
“秦總，您沒看新聞啊？”王俊難掩激動的神色。
“什麼新聞？”秦少言反問道。
“就是央臺，七點新聞聯播啊。”王俊亢奮的說道，“您上電視了！咱們校園網也上電視了。”
秦少言一怔，身體也抖了一下。
上電視了？
還是上了央臺的新聞聯播，雖然之前有過猜測，現在真成了之後，秦少言恍惚間覺得有些不真實。
秦少言下意識的問道，“什麼時候播的？”
“昨天晚上。”
“有重播嗎？”秦少言追問道。
“我已經錄下來了。”王俊馬上招呼旁邊一個工位上的員工，“小徐，你打開快播網，給秦總看看咱們校內網的那段新聞。”
秦少言立刻跑到電腦旁邊，看着上傳的視頻，儘管畫質不太滿意，但是聲音依然清晰。
播音員字正腔圓的聲音通過小音箱傳了出來，“近日，在聯合國總部舉行的世界大學生論壇峰會圓滿結束……中國大學生代表表現優異，發揮出色，奪得辯論賽銀牌。”
“這次由校園網贊助的國際大學生夏令營活動，向世界展示了中國大學生的風采……”
隨着畫面不斷切換聯合國總部和辯論賽過程的片段閃過，最後露出了秦少言穿着校園網T恤的鏡頭。
他面對話筒侃侃而談，整個人顯得輕鬆寫意，瀟灑十足。
“校園網將每年舉辦一次，讓更多的大學生能夠參與進來，讓更多學生認識世界。……希望同學們可以平視這個世界。”
王俊舉着手上的報紙，“不光有央臺的新聞，還有很多報紙報道了。”
秦少言搶過報紙掃了幾眼，上邊有完整的文字記錄文嘉麗採訪他的對話，還配有圖片。
“這下校園網要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