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麗莎沒辦法清醒指控罪人,現場又有人證指證周志敏犯罪,巷子裡面是監控盲點,只能等法醫那邊還在做受害人體內精液覈對,所以警方這邊死活都不肯讓保釋。
得知兒子還不能出來,在外等候的周阿姨直接暈倒在地,也不知道外面那些記者哪裡收到的風,整個警局外面全圍着人,周伯伯要應對媒體記者,林哲瀚要配合警察處理後面的事情,程辰只能自己送周母去醫院。
把周母這邊安頓好,程辰又趕回警局見了周志敏一面。
“我媽她沒事吧?”周志敏想起自己的父母親,眼睛有些微紅。
程辰握了握他的手,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沒事,只是受了點刺激,現在已經回家休息了。”
“嗯,謝謝你!”
“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用說這些。”
“你相信我嗎?我真的沒做那種事情,我趕到的時候麗莎已經出事,說來都怪我,她好心請我喝酒,結果消失了那麼久我都沒起疑心,如果我不喝那麼多酒,如果能早一點點趕到現場,或者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我真的對不起麗莎,真的很對不起她。”周志敏面露愧疚表情有些痛苦。
程辰點點頭:“我信你,我認識的周志敏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你放心,等法醫那邊結果出來你就能洗脫嫌疑。”
周志敏面露苦笑:“我倒是不擔心自己,我只是擔心麗莎,她好好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這以後要怎麼生活下去啊?”
程辰陷入沉默,從醫生那裡瞭解到的情況確實很糟糕,女性發生這種事情,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傷害,更多是精神上的傷害,她現在連認人和說話都無法正常,可想她內心的傷痛有多深。
見程辰沉默,周志敏怒砸了一下桌子:“媽的,王八蛋,人渣,要是讓我逮到那爛人一定讓他好看。”
“好了,你現在還不能保釋,在這裡說話還是注意點,你爸媽那裡我會照看着,你自己也注意身體。”程辰起身,示意周志敏有攝像頭監控着讓他小心說話。
二人簡單道了別,程辰從探視間出來,看到林哲瀚正一臉倦色坐在車裡等他。
他也比較頭大,身爲受害人的上司,一方面要以公司立場撫卹受害人家屬,一方面又要配合警方做一些舉證工作,幾個回合跑上跑下協調忙下來也是一身疲意。
“怎麼樣?周志敏還好吧?”林哲瀚發動車子。
程辰搖了搖頭:“送我去周家吧,周阿姨那裡我不太放心,這段時間我先搬到周家去也能照顧一二。”
林哲瀚愣了愣什麼都沒說。
“我剛剛聽律師說時美要對周志敏提起控告,爲什麼?周志敏他只是去找麗莎纔出現在那裡,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也是受害者,爲什麼我們公司還要控告他?這樣不公平,真的一點都不公平。”程辰想起進警局時聽到的警員對話,忍不住朝林哲瀚發牢騷。
林哲瀚雙手搭在方向盤,奔波了一天的他此刻最想得到愛人的溫柔問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咄咄逼人。
“丫頭,你並不清楚情況,律師控告周志敏只是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如果他沒做過,自然會有證據證明,有罪無罪並不是你我一句話就能解決的,我覺得你太過緊張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無理取鬧?”程辰有些激動。
林哲瀚皺了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一定是介意我和周志敏之間的關係,但你應該懂我,他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不管這件事情最後有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否有罪,身爲朋友,我都無條件相信他。”
“無條件信他?”林哲瀚脣邊輕扯一抹嘲諷:“那是不是他真犯罪了你也會包庇他?”
“林哲瀚!”程辰被他這句話刺傷:“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前方剛好紅燈,林哲瀚一個急剎停穩車子:“我一直提醒自己,青梅竹馬並不算什麼,二十年的交情也不算什麼,只要我一顆真心朝着你,你就一定會直直朝我走來,但我發現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你和他之間,始終有一道我跨不過去的牆,丫頭,你知道嗎?我們每一次吵架似乎都是爲了周志敏,累了,我真的累了。”
聽到這裡,程辰鼻間有些泛酸,她一直以爲,她和大叔之間最大的阻礙應該是那該死的身份鴻溝,不想在他心裡卻認爲周志敏是他們最大的阻礙,原來!他們從來都不是最懂彼此的愛人。
“大叔你可真正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在哪裡?”程辰問道:“我和周志敏的相識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就像你和宋子涵,爲什麼我可以接受你曾經有過青梅竹馬的事實,而你卻一直不能接受我和周志敏既定的朋友關係呢?”
“周志敏和宋子涵不一樣。”
程辰憂傷的呼了口氣:“是否一樣取決於那個人在你心裡的重量,顯然,宋子涵在你心裡的地位和周志敏在我心裡的地位並不是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你這是偷換概念。”林哲瀚沒料到程辰會在這時候拿宋子涵出來和周志敏做對比。
離綠燈亮還有三十秒的時間,程辰解開安全帶:“我剛剛纔發現,去周家好像太繞路了,你也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下車。”
說完,她不顧後面車輛摁喇叭提醒,徑直開了車門危險穿過重重車輛走到人行道上。
林哲瀚沒料到她居然這般不知輕重,正好綠燈亮,後車不斷催促他前行,無奈之下他只得鬆開剎車。
很快,佳人的身影在倒視鏡裡漸行漸遠。
林哲瀚用力捶了捶方向盤,將嗽叭打得啪啪響,引得路紛紛停住腳步,只有程辰,一抹苦笑掛在脣邊然後轉過身子朝着和車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記得幾米漫畫向左走向右走的畫面,這是第一次,她離開,他沒有挽留,像兩個不曾相識的路人一樣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