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家吃完飯時間已經不早,周母又熱情挽留,程辰無奈之下只得陪父親一起在周家住下。
招呼完一切回到房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她拿毛巾揉了揉還沒全乾的頭髮坐在牀上拿手機把玩。
想起林哲瀚之前的囑咐,她乖巧的發了條信息。
“睡了嗎?我到家了。”
此時的林哲瀚正坐在廳裡的地毯上,整個人半靠在沙發邊側,茶几上是喝了一半的紅酒,菸灰缸裡菸蒂成堆,電視正放着足球賽,球迷們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讓人感覺不那麼孤獨。
手機突然亮了,“小丸子”的信息進來。
他苦笑,都十點了,是不是和周志敏聊天喝酒都已經忘了時間,到這個點纔想起他這個正牌未婚夫來。
程辰握着手機,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林哲瀚的回覆。
忍不住又發了一條。
“大叔,睡了嗎?好吧,晚安!”
林哲瀚看了一眼新進來的消息,她的小丫頭何時變得這般沒耐心了,竟這麼急着要和他道晚安。
抓起桌上的酒瓶,他連酒杯都省了,直接往嘴裡倒,紅色的酒液從脣邊滲了出來,滴到白色的家居服上,暈開一朵一朵紅色的櫻花。
程辰擦乾頭髮,再看了一眼手機,林哲瀚確實沒有回覆。
她有些失落,準備起身關燈睡覺。
“叮叮叮……”
微信視頻的請求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她打着赤腳跑回牀側,欣喜拿起手機,果然是林哲瀚發過來的,正欲接通。
看到牀上的粉色被套,她這才憶起自己是在周家,萬一接通視頻要怎麼跟大叔解釋。
叮叮聲越發急促,好像將對方的不耐和急躁傳達給這邊的人。
正在糾結怎麼解釋的程辰一個手滑居然就點了接聽鍵。
手機裡出現林哲瀚的模樣。
只見他握着紅酒瓶,雙眼通紅,白色的家居服上也是星星點點,整個人也懶散靠在地上,像是受了沉重打擊的人一般。
“大叔,你又揹着我抽菸喝酒了?”程辰不悅皺起小臉。
看到手機屏幕裡的小臉,這張讓他日思夜唸的臉,想不到,他林哲瀚只能用這種方法來一解相思。
他伸手觸了觸手機屏幕裡的程辰,然後笑了起來:“小丫頭,怎麼還沒睡啊?”
“大叔,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還有你到底抽了多少煙,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又老了幾歲一要。”程辰見林哲瀚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飄飄的,心裡非常擔心,說話的聲音也不覺帶着埋怨。
聽她說自己老,林哲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丫頭,你是不是嫌棄大叔比你大十歲啊?”
“哪有的事?大叔,你喝醉了,都在說醉話了,趕緊躺牀上睡覺,否則我生你的氣了。”程辰撅起嘴。
林哲瀚點點頭:“嗯,你也早點休息!咦?我送給你的熊公仔呢?怎麼沒見放在牀上?”
聽他提到熊公仔,程辰有些着急:“熊公仔在外面沙發,我忘記拿進來了,你快快去睡吧。”
聽了她的話,林哲瀚迷濛的眼突然清明閃了一下:“哦,在外面啊,好的,你快睡吧,我愛你!”
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甜到,程辰對着手機屏幕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我也愛你!大叔,晚安!”
是嗎?你也愛我?
林哲瀚掛斷視頻,這是他和她交往以來第一次他首先掛斷視頻。
丫頭以爲他喝醉了,所以用那樣的謊話搪塞而過。
不過是半瓶紅酒,哪裡會真的醉倒他?不過此刻,他倒是真的好想醉倒。
醉倒以後他就不記得她說過的謊話,醉倒以後他就不會在意她明明留宿在周家卻要欺騙自己,醉倒以後他就可以不用去想她是不是要離開他。
有些踉蹌從地上站起來,林哲瀚走到酒櫃,又重新拿出一瓶XO。
今夜,就讓他也任性一回,做個醉鬼不問世事。
翌日清晨。
林哲瀚被急促的門鈴聲給吵醒。
他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額頭,看到客廳裡的一片狼藉,還有自己昨晚居然就靠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喉嚨裡還殘存濃郁的酒味,摸了摸下巴,新長的新須竟有幾分扎手。
門鈴聲依舊在不依不饒的響着。
他爬起來,想着可能是鐘點工阿姨過來打掃衛生。
所以也沒看門邊的視頻,直接給開了門。
門外,林立民看到林哲瀚不修邊幅鬍子拉茬的模樣當場就楞住半天沒反應過來。
一股難聞的菸酒過夜味從廳裡散了出來,林立民有些不敢置信眼前這般頹廢的人是他的兒子。
“你來了!”
相較於林立民的吹鬍子瞪眼,林哲瀚看到父親的神情則顯得非常淡定。
若無其事打完招呼,自己赤着腳徑直走向客廳,一個大仰躺坐在沙發上,看到林立民失望的眼神,他像少年時期一般竟生出幾分叛逆的喜悅。
“你這是做什麼?看看你的德性,和那些紈絝子弟有什麼區別?你不要忘了,你是林氏集團的接班人,是我林立民的兒子,是時美的總經理。”
林立民敲着柺杖,怒聲指責着兒子。
林哲瀚攤了攤手:“如果你是以父親的名義來教訓我,不好意思,在我心裡,我的父親早就死了。”
明明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卻說出那般傷人的話,林立民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發現他每一次養好身體後,都要在兒子這裡發一次病回去。
“我瞭解你,你素來處事嚴謹,也不會如此荒唐,定是爲了那女人才會把自己搞成這般模樣,我早就提醒過你,那樣的女人哪裡配得上你,她看中的只是我們林家的錢,見你被停職,她就立馬轉投星月的懷抱,這樣勢利的女人你早就該看清她的真面目。”
林立民此趟來本就是爲了程辰的事而來,現在見林哲瀚這般模樣,心裡也就確認林哲瀚是爲了程辰的事而傷心。
“你這算是在關心我?”林哲瀚挑眉問道。
林立民怒指他:“你以爲呢?不過一個女人,你趕緊把自己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回公司復職。”
“如果我說我死都不會放棄那個女人呢?”
“你……”林立民氣極:“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這次昂鼎的創意案外泄就是她做的,她就是那個害你被停職的人,你不要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哦!原來這就是你來的目地啊!”林哲瀚點點頭,不寒而慄的笑容讓人覺得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