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記小食店是一家很普通的路邊排擋，附近沒有小區也沒有工地，只有一個小型的鋼材市場，而市場現在早已經關門，所以店內空無一人。
也不知道老闆是怎麼想的，就是這麼一個日營業額絕對超不過五百塊錢的小店，竟然還請了兩個服務員。
一男一女，都是今年來江城上大學的新生。
個子瘦小的女孩名叫馬容，男孩卻與之相反，高高胖胖的，名叫杜海。
這些都是齊武在進門後與兩個服務員閒聊中得知的，都是年輕人，熟悉起來也快。
“你們想吃點什麼呀？”開口的是馬容，她的性格頗外向。
“隨便吧，我啥都吃。”
齊武指了指鳳一鳴：“給他準備點肉，他是肉食動物。”
“好嘞，就喜歡不挑食的顧客，你們坐會兒，我去給杜海搭把手，做完你們這一桌，我們就該下班了。”說完馬容走進了廚房。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真有免費的午餐？”丁瑤直搖頭。
齊武嘲笑道：“你以爲都像你呀？錢有那麼好麼？”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萬萬不能。”丁瑤反駁。
“你這句話早就過時了。”
齊武輕輕敲着桌面：“錢是王八蛋，用了再去賺，懂不懂？”
丁瑤撅嘴：“不懂，反正一會菜上齊了先別動筷子，咱們就說沒錢，他們讓吃咱們就吃，不讓……”
“不讓吃也得吃，你看看一鳴，你看他已經餓成什麼樣了？估計生豬肉都能啃兩口……”齊武指着鳳一鳴，說。
“哈，沒那麼誇張。”
鳳一鳴急忙擺手，片刻後又深吸一口氣，陶醉道：“好香啊~”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肉香味，香而不腥，油而不膩。
自從修煉出靈力後，齊武很少感覺到餓，三兩天不吃東西也沒事，不過這股香味依舊讓他食指大動。
還是以前好啊，沒有瘦肉精，沒有添加劑，原滋原味的東西光是氣味就不一樣。
“哎呀，這麼晚還有客人吶？”門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是個男人，一臉和氣，就是打扮有點古怪。
九月天身上包裹得嚴嚴實實也就算了，脖子上竟然還圍着一條大紅圍巾，捂痱子呢？
“老哥要不要一塊兒喝兩杯啊，一個人喝酒太悶。”
男人撐死也就四十歲，齊武就託大叫了聲老哥，正巧心臟內的小金一個勁的吵着要酒喝，他便熱情的慷他人之慨。
紅圍巾連連擺手：“不喝了，馬容不讓我喝酒。”
原來認識服務員，齊武問：“你是……”
“我住他們隔壁，和他們蠻熟的，都是好孩子啊，放假了就來幫忙。”
說完紅圍巾又語重心長的提醒齊武：“你也少喝點，年紀輕輕的，唉……”
“年輕跟喝酒有什麼關係啊？”雖然酒並不是自己喝的，齊武還是好奇的問。
紅圍巾沒有回答，輕輕的搓了搓自己的臉：“你猜我多大了？”
“三十七八。”鳳一鳴搶先開口。
“呵呵，小老弟眼神不太好使啊，我今年還不滿三十呢。”
紅圍巾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眼神落寞：“肝癌晚期，上個月查出來的，沒得治了……以前年紀小，不懂事，整夜整夜的喝，現在身體完全垮了……”
“那就不喝酒，吃點菜吧，反正又不花錢。”丁瑤也笑容和煦的出言邀請。
齊武彷彿不認識似的看着丁瑤，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邀請一個癌症晚期病人同桌用餐，果然是愛心滿滿。
同時也不由得對於她和李德貴幫助貧困大學生的事多信了幾分。
可惜這只是齊武一廂情願的想法，丁瑤就是單純得認爲紅圍巾跟服務員是熟人，拉上他免單的希望會更大點。
僅此而已。
“真不吃，他們不容易，你們也少叫點菜吧，讓他們早點下班，不然明天起不來，那個無良老闆又要罵他們了。”紅圍巾的語氣有點心疼。
“無良老闆？”齊武訝道。
紅圍巾哈哈一笑：“我可沒罵人，這店子的老闆就叫吳良，口天吳。”
“聽你的口氣，老闆對他們挺刻薄的？”齊武問。
“算是吧，反正工錢是沒有的，就是管吃管住。”
紅圍巾小聲說：“我勸他們別在這裡做，他們還不聽，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壞老闆洗腦了。”
“啥？沒錢還要幹活？”錢字當頭，丁瑤第一個覺得不可思議。
鳳一鳴卻有不同意見：“也還可以吧？餐館幹活又不累，還可以天天吃大餐。”
丁瑤呸了一口：“瞧你那點出息？一個大男人，見天就想着吃，就你還上清派掌門？”
鳳一鳴唯唯諾諾的沒敢說話，齊武正準備打個圓場，廚房裡卻傳來了腳步聲，似乎有人要出來。
“我先走了，馬容讓我好好休息的，讓她看見一準兒罵我。”
紅圍巾邊往門外走邊說：“吃快點啊，別耽誤孩子們休息。”
“呀~你們和誰聊天呢？”
馬容提着個大錫鐵壺出來了，瘦削的臉上滿是好奇。
鳳一鳴不會撒謊，準備實話實說：“是……”
“是個過路的，打聽江城客運站怎麼走呢。”齊武瞪了鳳一鳴一眼，說實話紅圍巾肯定得挨批評。
“菜還要等會，我先給你們倒點開水喝吧。”
馬容走過來給齊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聽口音，你們不是江城人吧？”
“不是，我們從外地來的，去扁擔山有點事。”齊武喝了口水，回答道。
“扁擔山？聽說那裡最近鬧拆遷鬧得挺兇的，你們可得小心點，拆遷流氓不好惹。”馬容提醒道。
鳳一鳴不解道：“拆遷流氓是什麼？”
“就是一些黑心開發商請的街頭小痞子，居民要是不搬家，就三更半夜上他家幹缺德事，什麼敲水管、砸玻璃，怎麼斷子絕孫怎麼來。”前世網絡發達，齊武對這些事情還是比較瞭解的。
“嗯，就是這種社會垃圾。”馬容點頭道。
“呃，馬容，你店裡有酒嗎？”
心臟裡的小金開始造反了，齊武只好腆着臉開口討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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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S狂人H』提供龍套【吳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