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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濤子回來了,這是早上王天皓接到電話的唯一一句內容,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就趕回了地獄,看到的卻是哭成淚人的元濤。
“大少爺......”王天皓的到來還是讓濤子緊張不已的,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顫顫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王天皓皺眉看他,不過受了一點小傷就哭成這樣,成何體統,“哭什麼!”
濤子癟了癟嘴,眼淚在眼眶裡搖搖欲墜,“他們都死了,去救我的人。”
王天皓這才知道他是爲了去救他的人而哭,沒再管他去辦公室找宮靖宇,房門沒關裡面傳出爭執聲。
宮靖宇和林佐已經爭執了近一個小時,兩人爭執的內容是關於這次行動的目標,宮靖宇認爲林佐知道什麼,但是林佐卻是隱瞞不打算說,一人一句最後就吵了起來。
“你究竟是幫我們還是幫別人?!”宮靖宇不想再和他爭執不下,既然林佐不願說,那他就按自己的方法來辦。
林佐深知宮靖宇的脾氣,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只能做出選擇,思慮再三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事實是那麼的讓人不能接受。
“還記得之前把你們找回來的那次嗎?”
宮靖宇不解,和這次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別告訴我是一夥人乾的。”
林佐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宮靖宇失聲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就憑他?能有什麼能耐。”
王天皓走了進來,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上面很多人把我視爲眼中釘,難保不會聯合起來對付我,更何況他們手下,不一定沒有能人。”
對於王天皓的到來兩人都吃驚不小,這樣的話題最不希望被他聽到,宮靖宇不想給王天皓壓力,而林佐不想給他包袱,現在事情攤開來說,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了。
“你們這次行動的目標就是老頭的人,他們的建制和你們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只要錢夠多,他們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完全就是認錢不認人的主。他們的事情我也是剛查到,所以我纔會阻止你的行動,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人,硬碰硬只會損失慘重。”
宮靖宇怨恨的瞪着林佐,“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既然知道了事情真相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現在我也不至於損失那麼多人。”
“我有我的難處,雖然我是你們的上司,但是嚴格起來我也是國安會下屬的人,老頭在上面壓着我沒有說話的份,你們也要體諒我,而且,我也不想把自己捲進來。”
王天皓擺手示意無所謂,上面的鬥爭明裡暗裡,和他有關的和他無關的不知道發生了多少,現在王天皓已經看得很淡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長官,您給我一句準話,我這平靜的日子還能過嗎?”
林佐苦笑一聲,王天皓這聲長官叫得真到位,把自己拉到了同一陣線的位置,想要抽身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看來,老頭應該不想留你了,但是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動你,所以才讓手下這新收編的人來辦事。”
“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林佐知道王天皓精明,從來就沒有傻過,只是從不表現而已,此時的咄咄逼人讓林佐倍感壓力,輕聲嘆息認命一般開始替他們謀劃,“雖然老頭是暗地裡對你動手,但有些事情高層的人肯定知道,既然沒有說話想來也是默許了,畢竟,你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王天皓輕蔑的一笑,“過河拆橋不一向是你們的作風嗎?當初怕我們幾兄弟對你們造成影響,剿滅不成還不是給些好處把我們收爲己用。”
林佐無言,人都是自私的生物,當問題解決不了時就把問題美化,這樣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問題了。
宮靖宇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裡已經想到了一個方法,打斷兩人的對話直入正題,“既然他們不再需要我們,那我們也沒必要再顧及什麼,這個時候不還手,就只能等着被滅口。”
林佐大驚,“你要造反不成?!”
王天皓接過話茬,“造反自然不成,不過我們從此消失總能消除他們的顧忌吧,當然,在此之前我會先把該要的債先討回來。”
林佐一顆心緊張的砰砰直跳,“剛剛的話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你們想幹什麼我也不知道。”說完急忙想要撇清關係匆忙離開。
王天皓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就讓林佐停住了欲要離開的身影,“我們需要您的幫助,當然不會讓您白乾,我會清除一切可能的障礙,讓您棲身國安會,只要進了國安會,我想以您的能力,想要坐上主位也不是什麼難事,那個時候讓我們過回平靜的生活,這點我想您應該可以做到。”
王天皓的條件任誰都會動心的,林佐不想沾上這事一是自己地位低微,二是不想惹禍上身,現在老頭那派的人看他已經很不順眼了,如果王天皓他們出了什麼事,那下一個被宰的,那就是自己。
“你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但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且我對權勢沒有興趣。”
“我知道您是一個好人,從不爭名逐利,但是人如果不到一定的高度,想做的事沒法做,想說的話沒人聽,這種時候一個小小權利就能帶給你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明人,我們也不用說暗話,如果不是看您是真心關心別人,這樣的條件我也不會提出來,我王天皓再混蛋也不會幹害人的事。”
“小王啊,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這事要是失敗了,咱們就全都完了。”林佐還是不放心,這種事情成了那就前途無量,要是不成那就只能含冤而死。
“您該知道,我做事就沒有不成的時候。”
王天皓和宮靖宇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交匯後同時點了頭,林佐如今騎虎難下,左思右想後也只能妥協,“好!”
林佐離開後,王天皓想了許多許多,從小到大的過往種種,從地獄到黑龍,又從黑龍到公司,最後又回了地獄,這中間的過程太過坎坷,太過心酸,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與淚,才成就了今天的他們,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珍貴,真不知道,該如何放手。
宮靖宇送完林佐回來就看到王天皓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滿是哀傷的神情,“怎麼了?在心煩剛剛說的事?”
王天皓輕輕搖頭,似是隨意的同宮靖宇說起了往事,“要想以前我們多瀟灑,沒人約束沒人管制,自己覺得誰不對就路見不平,現在呢,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我這雙手不知道沾了多少好人的血,我也不再清白了。”
宮靖宇想到當時兄弟十幾人瀟灑的闖蕩江湖,本來不羈的生活因爲林佐的到來天翻地覆,他們那會兒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自然會被人盯上,因爲他們的名氣和身手讓有些人感到畏懼,最後迫於對方的施壓成了他人的棋子。雙方協議成立了地獄這樣的機制,但卻不屬於任何正規機構,自此地獄出現。而王天皓經常替上頭解決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和處理掉不聽話的人,久而久之雙手染血,只要王天皓接的任務必定平安解決,死神的稱號就因此而來。
“好了,別想那些了,如果當初不是我選擇妥協,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
王天皓則是笑了起來,“哥,如果您當初不妥協,我們幾兄弟也活不到今天,他們早就想方設法的要繳了我們了,不管當初的決定如何,我們都改變不了這已經註定的結局。”
宮靖宇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想起外面跪着的濤子時,就詢問道:“你家濤子還跟外面跪着呢,小孩受了驚嚇帶傷回來,你忍心這麼罰啊?”
王天皓一雙奇怪的眼睛看着宮靖宇,“這叫罰?您什麼時候轉性了?”
“我是怕影子傷好知道你罰了他的人,跟你沒完。”
“不會的,再說了,我又沒讓他跪着。”
宮靖宇聽他這麼說直接扯着嗓子吼道:“外面跪着那個!你家大少爺說了!他沒讓你跪!自己欠別跪那丟人現眼!”
王天皓對他無話可說了,最近真的是轉性了還是怎麼的。
濤子從門外先伸進個頭,然後才慢慢的走了進來,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王天皓怯怯的又叫了聲,“大少爺......”
王天皓也不和他廢話,直接告訴他元昭打電話問過他的事,“你哥那邊自己去交代,我也幫不了你什麼,還有,下次再讓人替你操心,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嗯。”濤子應了聲心裡亂極了,哥生氣了,如果沒生氣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呢,怎麼辦啊。
突然想到二少爺交代的事情,忙迴歸正題,“剛剛二少爺來過了,讓我告訴二位少爺晚上回家吃飯,就走了。”
宮靖宇和王天皓對視一眼,看來夜影剛剛是聽到了什麼,不然怎麼會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更何況身上還帶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