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覺得一晚上都跟鬼壓牀一樣，原來這個鬼就是你嗎！”
隨着湯昊一動，芥雛子也醒了，一聽湯昊的聲音，原本有些迷糊的睡臉立刻變得精神起來，正色道：“昨晚和那位聖女戰鬥，消耗比較大，不小心就睡着了。”
湯昊吐槽，“不，昨晚那場戰鬥，消耗最大的明明是我吧……而且……”
“而且什麼？”
湯昊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還沒擦乾淨。”
芥雛子微微一愣，隨後醒悟過來，伸手在側臉上一抹，發現有些溼潤，可能是昨晚吃得太飽了，睡着的時候不小心流下了口水，頓時臉上一紅，用力的擦掉，然後一記飽拳錘在湯昊的肚子上。
“姆嗚——”
湯昊一聲痛呼，連忙摸着肚子罵道：“有病啊，大早上剛起來就給我一拳，難道你不知道，往空空如也的腹部出拳，是會打出人命的嗎？”
“那你難道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嗎？而且這都怪你。”
“這特麼也能怪我？”
“因爲你的血比較特別。”
“特別？”
“就是那種……雖然對於力量的補充非常有效，但喝多了卻容易上癮的感覺。”說着，芥雛子又莫名的瞪了湯昊一眼，“所以你這傢伙千萬不要在吸血鬼面前亂晃，否則，早晚會被吸成人幹！”
“大家都起來了嗎？”兩人正說着，旁邊傳來瑪修招呼的聲音，而其他人也一個接一個的起身，事實上，作爲從者是不需要睡眠的，只要有充足的魔力，就能夠無休止的加班，但畢竟絕大多數的從者在生前都是人類，即便作爲從者現界之後，他們也會保持一部分人類時期的習慣，吃飯睡覺甚至還可能愛愛。
瑪修一見衆人起身，便笑道：“看來大家的狀態都很好呢，那我們現在可以出發去里昂了吧？”
“不，等一下。”藤丸立香舉起手，笑道：“雖然精神還不錯，不過我有點餓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再上路吧。”
“好的前輩，那你稍等一下，這裡是草原，不遠處就是森林，我去找點野味，像是蘑菇兔子之類的食物，應該很快就能弄來的。”
瑪修說完就要動身，不過沒走兩步，湯昊就向她打了個招呼，“不用這麼麻煩，食物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
說着，湯昊便在收藏夾裡一探，從中取出一堆亂七八糟的食物，像是泡麪麪包之類的，基本都是現代社會的簡易食品。
“這……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食物吧？”貞德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的樣子，“其實我早就想問了，昨天在召喚陣旁休息的時候，你也像這樣拿出很多食物，到底是從哪來的？”
湯昊笑了笑，“其實我自己帶的食物，早在來到這個時代前就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這些都是朋友寄給我的，不過這個就屬於我的私人渠道了，下次有空再跟你們說吧。”
自從來到奧爾良之後，爲了避免引起黑貞和吉爾德雷他們的懷疑，湯昊就很少與聊天室交流了，畢竟不管是聊天還是打字，都會被人注意到，誰叫聊天室還沒有意念交流的功能呢。而另一方面，早在魔神住全面入侵大秦的時代，能夠對他提供支援的羣員都已經出過手了，目前聊天室對他的幫助極其有限，所以他也只是趁着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向羣裡要了點食物，以便旅途中食用。
當然，這些事情就沒必要跟瑪修她們說明了，以後再說也不遲。
因爲都是些簡單食品，也沒必要呆在原地進食，於是衆人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前進，路上，蛋糕好奇的打量着湯昊，“話說回來，其實昨晚我還一直擔心你會突然變成吸血鬼呢，爲什麼你明明被吸了血，卻沒有變化呢？”
關注這個問題的人顯然不止她一個，一聽這話，其他人也紛紛朝着湯昊看來，瑪修亦是正色道：“據我所知，凡是被真祖吸食過血液的人都會變成吸血鬼，可是湯昊先輩卻完全沒有表現出吸血鬼的特徵，芥小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芥雛子跟在一行人的身邊，卻幾乎不發一言，一直捧着書低着個腦袋，就跟個沉迷學習的幽靈隊員似的，直到此刻瑪修問起，她才終於擡起頭，“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這傢伙是有神性的。”
“誒！神性？”
衆人頓時大吃一驚，她們已經知道湯昊的從者面板是假的，雖然有着從者的身份，本質依然是個活着的人類，而現在一聽芥雛子的話，她們反而又搞不懂了，一個活着的人類爲什麼會具有神性？
說起湯昊，芥雛子似乎也不再那麼沉默自閉了，下意識的合上書本，說道：“其實我也是在吸過他的血後才發現，上一次吸血的時候神性還比較微弱，而這次就要強了數倍，因爲是擁有神性的血液，對於力量的補充會非常明顯……三藏法師去西天取經的故事你們應該也聽說過吧。”
瑪修點頭，“嗯，我聽過這個故事，據說三藏法師是神佛轉世，妖怪們都想吃他的肉，以便長生不老，難道湯昊先輩也是這樣的人物？”
“他的肉倒是沒什麼用，關鍵是血，神血的功效也不需要我來說明了吧。”
蛋糕眨着眼睛，“那湯昊到底是人類還是神明呢？”
“唔……”一聽這話，就連芥雛子都沉默了，於是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湯昊本人，可就算是湯昊，對於這個問題也無法回答。
他到底算人類，還是神？
在野良神的世界，他像其他神明一樣能夠發出香味，在幻想鄉，經過早苗的驗證，他是原初神兼信仰神，在阿拉德大陸，教會對他的啓示能夠顯現出神明創造的影像，他被定義爲神子，而在這型月世界，他又被定義爲仙人，擁有神性……
如果這樣的例子只有一個，還能稱之爲巧合或者星際，但所有的證據一致將他指向神明，那毫無疑問，他就是神！
只是他的神性似乎又隱藏得極深，除了野良神世界，因爲神明有個很明顯的特徵——散發出香味，而其他世界，都需要對他的身體進行詳細的檢測，才能判明神力的存在，因此，從外表來看，他卻是人類。
就連湯昊自己，由於對神明的認知還很模糊，也覺得自己仍然是個人類。
或許，即便是神力進一步激活的現在，這股神明的力量仍然被潛藏在人類的身體之內，換言之……人類的他，壓制了神明的存在？
作爲人類的他，反而比神明更強。
當然，這也只是湯昊的猜測，事實到底如何，他也無從得知，用輝夜的話來說，他身上的意外性太大了，所以他也很少去糾結這個問題，反正人類比較有用的話，他就是人類，如果神明的身份更加有用，那他就是神明，做頭牆頭，其實也是挺不錯的。
於是，面對衆人疑惑驚訝的表情，他也只是笑了笑，“是人是神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還是我，只要這一點不變，就算別人說我是狗，那也都是無所謂的事情。而且，這一點瑪修你不也是一樣的嗎，你是從者，但也是活着的人類，那你到底是從者還是人類？”
“我？我是亞從者……”
“對，所以亞從者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東西，屬於人類還是從者？”
“這……”瑪修頓時語塞，作爲生命，她當然是活着的人類，但由於她的身體裡寄宿着英靈的英魂，所以能以人類之身使用從者的力量，稱爲亞從者，那麼她到底更靠近哪一邊？人類，還是從者？
瑪修發現，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湯昊頓時攤開雙手，笑道：“所以，結了。無論我們是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心不變。”
“嗯！”瑪修聞言，重重的點頭。
“這是唯心主義的思考方式呢。”蛋糕笑道，“不過我很喜歡。”
貞德亦是點頭，“沒錯，無論我們是從者還是人類，只要能夠維持本心，那就什麼都不會改變。”
“其實說到本心這個問題……”湯昊扭過頭望向芥雛子，“你現在依然討厭人類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芥雛子白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實在過於愚蠢。
“那你爲什麼要救所長？還是說，所長其實不是人類？”其實對於這個事，湯昊很早就想問了，自從FGO第二部的故事出來以後，在第一部開頭就死去的奧爾加瑪麗，似乎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有一部分證據指出，她後來變成了魔神柱，但同時也流傳着一種傾向，說她是異星神的巫女。
聽到這個問題，芥雛子卻是沉默了片刻，直到許久之後，她才幽幽的開口。
“因爲很像啊。”
“嗯？”
“同樣都是一介女流之輩，同樣都是那麼的年輕，同樣都是承擔着如此巨大的責任，試圖以一己之力將所有的一切都扛起來，拼命的努力希望獲得他人的認可……在所長的身上，我隱隱約約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姬帝。”
“所以，無法棄之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