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孫安。”
走到瑟瑟發抖的二男一女身前,孫安忽然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着那三人。
“柳輕眉。”
“屈偉。”
“王勝宏。”
三人低着頭,依次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像是正在接受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柳輕眉?這反差會不會太大了點?多經典一個名字,怎麼就安你身上了。”孫安被嚇了一跳,一個如此潑辣的人,居然會有個這麼纖巧精細的名字,很是讓人意外。
這名字的女主角感都快趕上白月了。
柳輕眉最討厭有人這樣說,若是在別的時候,她聽到了肯定要撒潑,可在孫安面前,她根本威風不起來,只是低着頭,一言不語。
“知道我爲什麼沒殺你們?”孫安揹着手,教官一樣看着三人問道。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是茫然的表情。
“哦,對啊,我誰都沒殺。”孫安意識到自己問錯問題了,想了想,轉身朝辦公室走去,向三人招了招手,“來。”
三人兢兢戰戰的跟在他的身後。
強哥仍躺在地上人事不少,表情痛苦,僅有皮肉相連的右手食指仍在流着血。
孫安從衣服兜裡掏出他帶在身上那把茶刀,俯身在強哥喉嚨處捅了一下,再直起身子來,向站在一旁的三人問道:“知道我爲什麼沒殺你們?”
三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呆呆看着重新醒過來,捂着喉嚨在地上掙扎的強哥,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孫安的動作太隨意,就像是付帳的時候從包裡掏錢,其中一張滑落在地,他俯身撿起來一樣。
氣管被捅破,強哥再怎麼掙扎也不可能堅持太久,他嘴角掛着鮮血,瞪大眼睛看着孫安,伸手想要抓他,或是把他捏死,可怎麼也夠不到,很快,那隻手就垂在了地上,再也擡不起來。
“我在問你們話。”孫安又背起雙手,慢條斯理的說道。
三人一起搖頭,搖得很用力,甚至無法看清他們的五官。
“你們倆嘛,還算客氣,大家同學一場,早上的事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孫安拿着那把茶刀,隔空點了點屈江和王勝宏,最後又點向柳輕眉,“你嘛,我本來是要殺的,原因你自己清楚,我就不多說了,但是剛纔強哥用槍指着我的時候,你沒有跳起來發瘋,看來也是個會學乖的人,沒有蠢到家,而且這些人似乎都聽你的,我就決定暫時留你一條命。”
他蹲下來,在強哥衣服上把茶刀上的血蹭乾淨,繼續說道:“我這段時間不想殺太多人,如果你能約束好那些人,讓他們乖乖閉上嘴,忘了我來過,我就不爲難你,甚至還會給你些好處,但是如果你做不到,走漏了風聲,我倒是不怕什麼,你們就應該害怕了,明白?能做到?”
柳輕眉點了點頭,她剛纔主要是因爲沒看到強哥用槍指着孫安,所以纔沒出聲,要是看到了,說不定又會“發瘋”的,當然,這可不能讓孫安知道。
“很好。”孫安擡起手,把槍遞向柳輕眉,“這個你自己處理,怕被警察抓到就直接毀了,不怕的話就用着,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把我牽扯進去,別以爲躲在監獄裡我就拿你沒辦法,就算你躲進銀行金庫裡,我一樣能殺你。”
柳輕眉低頭看着那把槍,呆了幾秒,才伸手接過來,手裡滿是汗水,沉甸甸的槍差點滑出來掉在地上。
她連一絲舉槍瞄準孫安的念頭都沒有。
“下一個問題,還記得我和強哥說的那些話嗎?知道我爲什麼要說嗎?來。”孫安俯身拾起強哥的腳踝,拖着那具沉重的屍體走進辦公室裡。
三人剛平靜下來的心又狂跳起來,孫安對強哥說了些關於處理屍體的事,原來那是在對他們說,也就意味着
柳輕眉牙齒打起顫來,“咔咔”直響,旁邊的屈偉和王勝宏也是一樣,他們連步子都邁不動。
“我沒有太多時間。”辦公室裡響起了孫安的聲音。
三人踩着棉花似的走進了辦公室,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來的。
辦公室很大,強哥此時已經躺在了他那張碩大的辦公桌上,旁邊放着那把鋒利的茶刀。
“皮、肉、血管、神經都是很容易劃破的,關鍵是骨頭,沒有鋸子或斧子的話,就只能從關節下手了,剛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找不準,沒事,熟能生巧,記住,你們吐出來的東西是要自己打掃乾淨的,所以不管有什麼東西要出來,都給我咽回去,請吧。”孫安抱着手靠牆站着,嘴上叼了一支菸。
要支配別人,通常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個代價被普通人稱爲“工資”,但還有一種不需要付出什麼,並且更加絕對的支配方式,那就是恐懼,工資只能支配身體,恐懼則是連身體、思維和靈魂都能支配的強大武器。
被貫以“惡魔”之名的男人,開始在這座城市散播自己的魅力。
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這一次推得很重,門把撞在了貼着隔音材料的牆壁上。
白月被嚇了一跳,忙拿起自己的包,陳亦珊驚呼了一聲,陸佳的歌聲被打斷,唐賢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何若銀睜大了眼睛。
粗魯推開包間門的是兩個陌生人,門外還跟着一些,二人都是三十多接近四十歲的樣子,一個已經謝頂,另一個滿臉油光,跟打了一層蠟似的,醉眼迷濛的掃視了一圈,眼中出現了異樣的神采。
一個rén dà着舌頭對另一個人說道:“怎麼樣,我沒說說錯吧?都是美人兒,剛纔上廁所的時候我就看看到了。”
另一個人笑出了豬打呼的聲音,狠狠打了個嗝,說道:“不錯不錯,你小子有有眼光,我沒白交凹你這個朋友。”
“在哪?”門外有個人用英語問道,一個個子很高的西方人快步走過來,轉到門口,撞在了二人身上,三人跌跌撞撞進入了包間。
那西方人看起來更年輕一些,同樣醉得厲害,指着陳亦珊大聲宣佈:“我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