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裡,那人擡手開槍,身體往後倒去,躺在桌子上的安迪諾沒事,孫安自己飛撲在空中,子彈擦着他的手臂往後飛去。
既然是畫面,那麼一切都是靜止的,一閃而逝,連細節都看不清楚,由於注意力高度集中,畫面很好的殘留在了孫安腦海裡,但是畫面裡的一切顏色都迅速退去,很快就變成了黑白色的,接着那些白色的區域也開始褪色,畫面變得模糊,最終只剩下一片黑暗。
這還是孫安閉起眼睛之後才能“看”那麼久,如果睜着眼睛,眼睛也接受着信息,那麼能力給予的畫面和眼睛看到的畫面還會互相影響,能看到的東西就更少了。
很複雜的能力,使用起來格外困難,無法控制那些畫面什麼時候出現,這個能力升級看似坑爹,但有個極大的好處,就是在下一個畫面出現之前,孫安可以zì yóu選擇行動時機,或是乾脆不行動,等待着下個畫面出現,那麼前一個畫面的內容就作廢。
這和déjà-vu有很大的區別,déjà-vu是一旦出現就必須立即行動,否則只有死路一條,可以自己選擇行動時機,就相當於有了主動權,最最重要的是,一旦他開始行動,就必然會出現畫面裡的那一刻,除非那一刻是他遇到重大危險,那麼déjà-vu會站出來,讓他避過危險。
像預測,卻不是預測,因爲有個“必然”在裡面,不用去思考怎麼做才能讓那個畫面出去,需要思考的只是根據那個畫面來推測前一刻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然後佔據主動,這就是孫安爲這個能力感到興奮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這個能力應用得爐火純青,但只要能稍微用好,對戰局就能有極大的幫助。
爲什麼要跳起來,身體飛在空中撲出去?在空中無法借力,這麼做是十分冒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雙腿出了問題,那麼對方影響的就是他的腿;一分鐘後的死亡很可能也是基於這個原因,如果現在行動和一分鐘後行動的結果沒太大差別,說明這個“病根”已經埋下很久了,而且對方至少埋到了一分鐘後。
根據那個畫面,孫安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鼓了鼓雙腿的肌肉,感覺不到任何異常,那麼雙腿的問題應該是突然出現的,需要觸發。
子彈與他探身而過,說明那傢伙已經做好了朝達裡婭射擊的準備,觸動開關的同時舉槍,那麼早一點晚一點行動都沒太大關係。
從距離來判斷,那一撲是撲不中對方的,肯定摔在地上,腿出了毛病,摔在地上就難以爬起來了,更難傷到那人,達裡婭應該沒事,而接下來那個人的槍口就會轉向自己。
“過,不是個理智的行動。”孫安決定不採取任何行動,既然不是在戰鬥中,那麼他就有了更多選擇的餘地,以其做出一步不理想的行動,靠着déjà-vu來補救,還不如下一步更好的棋。
主動指的不僅僅是在戰鬥中佔據上風,還包括行動的選擇,靠被動的能力來獲取主動,孫安的風格有變化也就不奇怪了。
第二個畫面出現,孫安仍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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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自己倒立在地上,兩腳開開的,像是在跳街舞,那人用槍對着他,槍口冒出火光,子彈朝着他飛過去,那人沒有往後倒,桌上的安迪諾仍活着。
緊接着是第三個畫面,和第一個畫面有些想像,他飛在空中,那人往後倒去,只不過槍口仍朝着他,而他的腦袋和腳換了個方向,腳朝着那個人,腦袋對着門。
第四個畫面,孫安正往後摔倒,桌子上的安迪諾正往後掉,達裡婭衝了進來,一顆子彈朝着她飛過去。
連續畫面出現了,這是最好的情況,也是最糟的,因爲連續畫面通常意味着行動有着更高的必要性,可是畫面太多就接不到太多的細節,而且畫面出現的時間太過短暫,前面的和後面的容易重合起來,比較混亂。
孫安選擇行動,他突然朝那人衝過去。
雙腿立即麻了,麻得失去了痛和癢,只剩下觸覺,還能感覺得到,也能控制就是使不上力來。
由於行動太突然,對方來不及反應,他衝出去了一步才感覺到了腿麻,因此又跑了一步,拉近了距離,那人擡起槍朝他射去。
在槍響之前,déjà-vu就出現了,孫安對這向能力升級已經比較熟悉,任由身體依照着指示行動,他往地上滾去,恰好躲過了第一發子彈,接着藉着衝勢,雙手一撐地倒立起來,右手放開,以左手爲支點轉了半圈,側對槍口避過了第二顆子彈,再曲肘、屈膝,用力一蹬一撐,倒着飛起來,腳前頭後朝着那人飛去。
對方連人帶椅往後倒去,射出了第三槍,聽到槍聲的達裡婭也衝進門來。
子彈擦着孫安的胸腹射向達裡婭,彈飛,打進了天花板。
沒來得及開第四槍,孫安腳已經蹬在了那人的胸口,他雙手撐地的力量不算大,能騰空已經不錯了,本來沒辦法把對方蹬倒的,但是那人已經在往後倒了,看起來就像孫安把他踩倒了一樣。
“轟!”
船艙裡響起了一聲巨響,孫安踩着那人的胸口落地,由於胸口不平整,較柔軟,難以立足,再加上雙腿很麻,無法維持平衡,他往後摔去,慌亂中抓住了桌上安迪諾的手臂,可安迪諾不在狀態,被拖下了桌子往地上落去,同時,達裡婭已經判斷出了這裡的局勢,朝着這邊衝來。
孫安摔倒了,那人捂着胸口,臉上出現了難受的表情,往後摔去,手撐不了地,本來就會震到肺部,再加上孫安的體重,這震動就更大了,他一時間無法呼吸,而且肋骨被踩得很疼,像是斷了一樣。
四個孤兒集中在這個房間裡,可沒有讓他喘息的時間,孫安的腿麻了,可是雙腿以上並不麻,而且雙腿雖麻,也不是完全動彈不得,他坐在地上,用手抓起一條腿上,壓在那人拿槍的手臂上,擰腰利用身體的重量不讓那人的胳膊動彈,左手抖出了一把茶刀,猛的朝那人臉上插去。
追求速度,用力過猛,失了準頭,刀沒能插中眼睛,插在了臉頰上,chā jìn了骨頭去,一般情況下孫安會往後拉刀,利用刀刃把對方一隻眼睛劃成兩半,但是刃被骨頭卡住了,拉不動。
他乾脆擡起另一隻手,重重打在刀柄末端,像釘釘子一樣,將茶刀釘進了那人的臉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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