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完,大家都回去休息了,這次行動的結局到是很不錯,但過程卻一點兒也不容易,很多人受傷,布平凡自己也傷的不輕,加上他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早已疲憊不堪了。
當大家都走後,他帶着跌打藥、創可貼、酒精和棉籤來到河堤邊,一邊聽着自己喜歡的音樂,一邊爲自己處理傷口。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受傷的樣子,也可能是喜歡安靜吧。
“嘿!”突然有人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嚇的他手一哆嗦,酒精都差點扔了出去,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被母親抓到,“嚇我一跳,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這河堤又不是你家的,我說你到哪裡去了呢,到處都找不到你,原來一個人偷偷在這兒處理傷口。”
布平凡沒說話,把唐寧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把手給我。”
“幹什麼?”
“聽話,給我。”
唐寧雖然不知道布平凡要幹什麼,但還是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
他扶着唐寧的手,用棉籤蘸了一點兒酒精,“我沒帶碘伏,可能有點兒疼,你忍忍。”
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籤輕柔的擦拭着唐寧手臂上的擦傷,“疼了,你就說,我輕點兒”
“一點兒都不疼。”他消完毒後,在傷口處貼上了創可貼。
“平凡,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你不小心弄傷了我,還是你帶我去醫務室給我處理的傷口。”
“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我臉還沒好呢,雖然這兩次都是我把你弄傷了,但都是意外,而且第一次可是你先出手的。”
“布平凡!你討厭不討厭,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給破壞了,我又沒怪你。”
“那個,我,我以爲你又要打我。”
“我有那麼暴力嗎?沒事打你幹嘛,在船上那是因爲擔心你,我氣你一個人去冒險。”
“那就好,那就好,你先聽聽歌,我把傷口處理一下。”
唐寧湊過小腦袋說道“要不要我幫你呀。”
“你別老嚇我,我自己來就好。”
“怎麼這麼膽小,還是說你害羞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開車的時候可沒見你怕。”
“那不一樣,不說了,我先處理傷口。”
他撩起頭髮,用溼棉籤擦掉血跡,然後拿起手機當鏡子用,給頭上的傷口擦拭了一下。
這時唐寧又偷偷湊了過來,只見他頭皮上一道很細的劃痕,雖然劃痕不大,但想想當時的情景,不免後背發涼。
“你轉過去,我要脫上衣了。”
“害羞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
“不行,你快轉過去。”
“好了,好了,我轉過去還不行,矯情。”
他脫掉上衣,露出了背上的淤青,靠着手機屏幕,看到了淤青的位置,然後抹上了跌打藥。
唐寧偷偷回頭,一眼就看到了那醒目的傷疤,燙傷和彈片的傷痕,這些都是爲了救她而留下的。
“不許偷看。”布平凡趕緊穿上了衣服。
“誰稀罕看呀。”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唐寧心裡還是很心疼的,不過心疼之餘還有一些溫暖,她身邊這個男人,準確說應該是男孩,一次次用身體擋在她面前,爲她化解危險。
“平凡,你受傷了,爲什麼不讓你的兄弟們幫你處理傷口,而是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一個人呆着呢?”唐寧問道。
布平凡楞了一下,答道“或許是習慣了一個人吧,有什麼傷痛都不想展現在別人面前。”
唐寧把手搭在他肩上,說道“你可以不用一個人的,你可以不用把我當做別人,我知道,沒有哪個人是真的喜歡孤獨,最多也只是適應孤獨罷了。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你心裡藏有事。”
布平凡肩頭抖了一下,這句話刺中了他的內心,“唐寧,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也很懂人心,但是我的經歷是你們所不能理解的,我也沒辦法告訴你。”
“我知道,我也不奢望你跟我說,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讓你不要再一個人這麼孤獨下去了。”
“誰還沒有一顆孤獨的靈魂呢?”他低聲嘆氣道,這句話聲音很小,並沒有讓唐寧聽到。
“走了,回去了,後面還有一堆事等着我去處理呢。”
“布平凡,你不要轉移話題。”
“什麼轉移話題,分明是你突然煽情,整的我措手不及,走了,走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哎,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你說什麼呢?什麼裝睡。”
“哦,沒什麼,走吧,回去吧。”
布平凡先去醫院看望了李亮,他在牀上躺着休息,但沒有睡着,看到布平凡進來,就準備起來,“不用,你躺着就好,手上還有傷呢,我來看看你。”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狼主怎麼樣了?”
“他自然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沒想到狼主當年連森蚺場都沒能殺掉,而今卻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被你給滅了,真是天意弄人,這事一旦傳出去,恐怕會引起黑道動盪。”
“大人物往往都是栽在了不起眼的小人物手上,這句話纔是真理,你的擔心我早就想到了,知道這件事的人,我都已經讓他們閉嘴了,傳不出去的。”
“那就好,這次你總該相信我了吧,我可是把命都賭上了。”
“自然相信了,我謝謝你的讚賞,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是,你能背叛狼主,不知日後你會不會再背叛我呢?”
李亮笑着說道“那可不好說,良禽擇木而棲嘛。”
“哈哈,你說的有理。”
顯然布平凡已經看透了李亮,他知道李亮可能已經猜到了他正在做的事,所以選擇投靠他其實也是在幫他完成計劃,自然李亮也是可以信賴之人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狼主怎麼樣了,在船上的時候,狼穴被人搶走了,我要去問他一些事情。”
“放心去吧,我沒事。”
布平凡走出李亮的病房,來到狼主的屋前,他走進去,看到狼主還躺在牀上呼呼大睡,手臂的傷也已經包紮好了。
他把門關好,反鎖起來,然後用紗布蒙上攝像頭,接着拿出一個探測器,檢測後確定屋裡沒有監聽器,這才放心。
“老東西,給你舒服的,起來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着。”
狼主睜開眼睛,罵罵咧咧的回道“你個小兔崽子,還蹬鼻子上臉了,一點兒都不尊重我,你看看你這一刀,給我砍成什麼樣了。”說着他擡起了綁着紗布的胳膊。
“你就別叫苦了,我只是擦破你個皮而已,你也不看看我從懸崖上飛下去冒了多大險。”
“年紀輕輕的,冒點兒險怎麼了,我年輕時冒過的險多了,再說,你這不是把我抓回來了嘛,你就好好得意吧。”
“還說呢,要不是你,電腦能被人搶走嗎?你說說你,手底下人都不靠譜,別有用心你都不知道。”
“小子,你還嫩,狼穴能是這麼容易就被別人拿走的嗎,他拿走的是假的,真的還在我手上。”
布平凡有些激動,“當真。”
“是真的又如何,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給我多好,你看你現在已經落在我手上了,而且你不要忘了,明秋可也在我手上呢,你這個做父親的,不爲她考慮考慮嗎?”
“你這心思可夠髒的,明秋還是個孩子,你竟然拿她威脅我。”
“過獎了,而且我也是個孩子呀,明秋也就比我小個一歲吧。”
“好吧,誰讓我落在你手上了呢,虎落平陽被犬欺呀。”
布平凡也不管狼主是不是在罵他,反而很高興的樣子,“這麼說,你願意把狼穴交給我了,你在文成縣的人都入了我門下,再加上狼穴,我就如虎添翼了。”
狼主也不生氣,反而露出了笑容,“我可以把狼穴給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我一定儘量滿足。”
“其實也很簡單,在把狼穴給你之前,我想要見明秋一面,畢竟這麼多年,現在我倒了,我得給她找個棲身之地,我覺得蕭幫就不錯,不知道你願意收留她嗎?”
“求之不得,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事呢,不過她對我敵意太大,怕是不會答應。”
“所以我纔要見她,給她做做思想工作,別看她表面上討厭你,其實這孩子挺欣賞你的,我能看出來,如果我們不是敵對關係,說不定你還能做我女婿呢。”
“說笑了,我答應你,那我這就去叫明秋。”
“等等。”
“怎麼了?”
“明秋有一把匕首,是我送給她的,對她來說意義非凡,還希望你能還給她,讓她隨身帶着,這樣我也好說話,不然她很倔強的。”
“好吧,反正我有這麼多人,就你們兩個,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哪敢。”
於是布平凡去找來武力部的人,讓他們守在屋外,然後纔去找明秋,剛開始明秋不願意來,但知道是來見狼主就答應了。
“明秋,這把匕首狼主說對你很重要,我還給你。”
明秋上前一把奪下匕首,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布平凡就率先走了。
“夠冷酷。”
到了病房,布平凡吩咐小玲“看好他們兩個,不要讓他們跑了。”
“明白。”
“小子,我和明秋說說話,你們這麼多人看着恐怕不好吧,都出去,我說完了自然就出來了。”
“行,就滿足你,把門關上。”
過了一會兒,小蕊上前問道“老大,怎麼半天屋裡都沒動靜。”
“不用着急,他們跑不了的。”
“父親!”明秋哭着叫出聲。
“不好。”布平凡趕緊打開門衝進屋內,只見狼主胸口插着一支匕首,而他也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看到布平凡上前,他用最後的力氣說道“狼穴,我告訴了明秋。”然後就嚥氣了。
“你個老東西,死都不肯屈服於我。”
“哎,也罷,你們把明秋帶回去看好,狼主也是條漢子,值得敬重,讓我送他最後一程吧。”就這樣,狼主在大家的面前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曾經無比風光的大人物,就這麼死在了文成縣一間小病房裡。
布平凡遣走了所有人,親自處理他的後事,把他火化後的骨灰灑進了河裡。
“你生前就放蕩不羈,死後也該自由自在,安息吧。”
自此,明秋跟布平凡結下了不解的仇恨,雖然狼主是自殺,但這一切的後果都是布平凡一手造成的。
明秋知道狼穴的下落,所以必須留着,但是想讓她開口,可就任重道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