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柳府走,楊道又不由回想起這一天的所見所聞。朝廷的確是腐敗,可是這麼一羣沒有文化 ,沒有未來計劃的奴僕農民的起義或許對社會遭成的危害更大,從張獻忠連屠兩城就知道了,不知道 蘄州和蘄水現在是如何一下人間慘境,也不知道黃州和麻城究竟會發生什麼。現在一切都好像變了, 又好像沒變,自己該怎麼辦呢?
不知不覺回到柳府。
“大哥,你回來了!”見了楊道,柳依如同燕子一般飛過來,倚在楊道的身上。
“呵呵,今天累壞了吧?”楊道看見她興奮的樣子,也一下拋去了心頭的憂慮,伸手抹了一下她的劉海,笑道。
“不累,咱們家今天足足煮了四十多鍋粥,人真多啊,一個個都像是好幾年沒吃似的!”柳依笑道。
“呵呵,你要是也餓三天,估計也是這副樣子!”楊道掃了一下門口的那些已經吃飽喝足了,還斜倚在那裡的人笑道,“以後就不會這麼累了,那些鄉紳一聽煮善粥的事,一個個都爭着要煮,生怕落後了!”
“他們倒是知道臨時抱佛腳!”柳依聽了嘟了一下嘴道。
“呵呵,不管怎麼樣,咱們也不用再擔心府裡的糧食會不夠了!”楊道嘆了口氣,又問道,“柔兒和瑩兒她們呢?”
“你昨天不是說讓妮娜姐姐和瑩妹妹幫着表哥去練那些護院嗎,她在那裡,姐姐好像在房裡!”柳依道。
“好,那咱們去看他們練得怎麼樣了!”楊道聽了她們都在那裡,又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點準備,雖然不知道這麼一點人能派上什麼用場,不過有總比沒有好!馬上就想看看他們今天有沒有什麼進展,於是拉着柳依就往旁邊的訓練場子走去。
“大哥,你來了?”見了楊道和柳依兩人,正在一旁觀看他們訓練的王瑩忙迎上來,含羞道。在 這麼多人面前,她還是很不習慣。妮娜也另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見了他們也忙迎了過來。
場中的人,見了楊道身邊鶯歌燕語,雖然一個個都豔羨不已,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也都對他很欽佩,雖然年歲不大,但卻從沒有少爺的架子。
見了張劍見了自己來了之後,仍然指揮他們練拳,楊道不由暗自點了點頭,就要這樣有紀律性!
看來昨晚他沒有少下工夫,見它教給這些護院的拳法都是剛猛有力,沒有絲毫嬌柔造作,雖然可能是 臨時東拆西補,所以有些不成套路,招式之間有些不能夠很好的連貫,這麼短的時間能有如此成就, 的確是非常不錯了。
“好,大家都歇息一下!”那套拳操練完了之後,張劍喝道。雖然僅只有兩天,但是經過這麼一 種氛圍的薰陶下,張劍的氣質也明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爲人也更加穩重、幹練了。今天在王瑩的指 導下,他的確學到了不少!
“大哥,你看他們都練得怎麼樣?”張劍來到楊道的身旁期待的問道。
“不錯,你小子的確做得不錯,相信再過幾天他們就更加操作有素了!”楊道笑道。
“都是王姑娘教的!”張劍聽了楊道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的謙遜道,“她今天可教了不少山寨 的練兵之法!”
“我也沒教什麼,這麼拳什麼的都是張劍自己創的,想不到他能想出這麼剛猛實用的拳術出來, 要是打仗,可能發揮不少優勢。”王瑩聽了張劍把功勞都推給了自己,她也知道當初張劍對她是很欽
慕的,只是自己的心卻是給了楊道。雖然在柳府這麼多天,大家都習以爲常了,但是以楊道和張劍的 關係,還是讓她在兩人面前有些拘緊。
“呵呵,都不錯,你們都教得不錯!”楊道見了王瑩的樣子,焉有不知是怎麼回事的道理,於是 巒開話題問道,“對了,現在這五個小旗的旗長可都定了?”
“對了,還沒有呢!”張劍拍了一下腦袋道。
“沒有旗長,訓練和分配任何可就多有不便了!”楊道說道,“我倒有一個法子,選他們都能選 出一個好的旗長出來!”
“什麼法子啊?”張劍和王瑩聽了都問道,王瑩對楊道教給張劍的那一套訓練方法也是驚奇不已 ,因爲他所說什麼報數,立正、稍息、俯臥撐什麼的,都沒有聽說過。
楊道於是把自己的想法就給他們比劃着說了一遍。
“大哥,這樣行嗎?”楊道的話讓王瑩聽了吃了一驚問道。
“呵呵,大哥真是好主意!”相反,楊道的法子正合張劍的性子,他聽了不由大喜道。
“呵呵,怎麼會不行呢?”楊道摟了一下王瑩的香肩笑道,“咱們就看劍弟的操作吧!”
“咣”的一聲,張劍敲了一下掛在一旁樹上的銅鑼,只見那些在場邊坐着歇息的護院聽了這聲鑼響之後,立即都站起,小跑着過來站起隊來。
“立正”……
見了他們的表現,楊道不由望了一下一旁的王瑩,意思不言自明。
“那些的確是我教給張劍的!”見了楊道含笑的看着自己,王瑩心裡升起一般成就的感覺,含羞 道不解的說道,“這些在本朝的抗倭大英雄戚少保的《練兵實紀》裡面都有,大哥知道這麼多,難道沒有看過這本書嗎?”
“戚少保,戚繼光嗎?”楊道問道,“沒看過!”
“大哥以前先戚少保的名頭也沒聽過?”王瑩聽了楊道的問題更是不解問道,不過在見楊道面上 的笑容一僵之後,立即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介紹道,“戚少保這的本兵書,詳細記載了他的戚家軍 的訓練和排兵佈陣之法,其中對於練兵爲將之道的論述都十分精闢,還有火槍和炮的陣法呢!”
見了小人兒這麼善於察顏觀色,楊道心下也十分感激,雖然他曾經騙過了她們,可是每次給他們 解釋一遍,就是要他再騙他們一次,讓他總有一種負疚感。“也有火槍和火炮的陣法的論述?”楊道
聽了驚喜的問道,這火兵器可是歷史發展的潮流,他們最終將取代這些刀、劍、箭這一類的冷兵器, 從小聽着“西方資本主義用堅船利炮打開了中國大門”的教誨的每個中國人,都知道這玩意的厲害, 也都對中國創造的**卻給中國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感到心痛。
“是啊!”王瑩不解楊道爲什這麼激動,睜着大眼睛看着他。“只不過這些火器既不是那麼好造 ,並且打仗之時,換藥費時且容易走火,還有一種從西洋傳入的火繩槍——俗稱鳥槍倒是不錯。以前大明軍聽說有半數都是配了火槍的,不過現在流寇四起,朝廷的兵士也都是臨時拉夫招的,都不懂這個,朝廷也無法破費那麼多的銀子來破這些火器了,所以現在這些火器除了這火炮之外,倒是見得不多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楊道心中道,城頭上的大炮他自然是見過的,可是這火槍的確是見得少。
不過也的確是,這槍和炮的製造都需要有一定的工業基礎才能造,當然不會是想造就能造得出來,而 這**的製造也不是那麼容易,眼在這種亂世,要想大規範使用他們,的確是沒有什麼經濟基礎、和 工業基礎!
談話間,湯志已經把操作流程都給衆人都講解了一遍,其實說白了很簡單,就是決勝淘汰制,讓 他們組內兩兩博擊,最後勝出者就爲旗長!身邊旗長的待遇肯定要好了不少,並且這也是根據個人實 力來的,所以衆護院也都很心服,都期待着自己能成爲小旗的旗長,一時之間,場上的氣氛一變,“硝煙”瀰漫……
卻說城內明承祖的府內,明承祖、許成還有幾人都在一起。
“大哥,這湯志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再這樣下去,大家就要都被他害死了!”許成憤憤的朝明承祖道,“我們不能再任由他這麼幹下去了!”
“是啊,大哥,他不過是咱們里仁會裡的一個小頭目,大哥您纔是會總把子啊,你看他現大都不 把您放在眼裡了!”另一個漢子也附合道。
“可是眼下縣城都被圍了,城內的那麼多弟兄都和他一起要造反,大哥有什麼辦法呢?”明承祖 嘆道,最近情勢的了展也讓他十分的不爽,因爲他身爲里仁會的最高首腦,卻無法再管理自己的手下 了,每次都還能和顏悅色的勸解湯志,即便如此,也不見得會被自己的這些手下很接受。
“是啊,裡會首,咱們的確不能再任他們這樣下去了!”一旁的一個一直沉着臉的漢子也附和道 。
“洪兄想怎麼辦,不知道你們真道會現在怎麼樣了?”聽了那人的話,明承祖問道,原來那人是 真道會的會道洪樓先。這洪樓先乃是洪正龍府上的奴僕,他的真道會雖然要比這裡仁會成立的要早, 可是會羣卻不如它多,影響力也一直不得多。究其原因,這真道會一直是地下活動的,是早先那些不 滿東家壓逼的奴僕秘密創的;而這裡仁會卻是年前在縣令的援權下,爲了失抵抗張獻忠和李自成的威 脅而組建的,有了官方背景,自然發展成員就極爲迅速,不管是城裡的小民、城外的佃農還是奴僕都 一個勁往裡面吸收,所以把原本是真道會的市場也都搶佔了過來。只是這裡仁會一成立,它發輝的作 用就和這些鄉紳們當初資助組建他時如此南轅北轍!
“眼下真道會裡的會衆也有不少都聚到了湯志那裡去了,實在令人氣惱!”洪樓先道,“明兄就 一點法子都沒有嗎,這湯志怎麼說也是你們里仁會的人啊!”
原本里仁會和真道會雖然不能說是勢成水火,可是關係不太好卻是實事,身爲兩會的掌門人的明承祖和洪樓先從身份和地位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對路的地方,現在卻爲了共同的利益卻不得不坐在一起商討大計。
“唉,現在跟隨湯志的那些弟兄,本來都是我們里仁會裡最得力的弟兄,少了他們這裡仁會也就 差不多是一盤散沙。本來我們里仁會也有不少佃農和城裡小民的會衆,可是城外的佃農都進不了城,
城裡的這些小民惟恐避之不得,眼下手下能派上用場的弟兄也就這麼幾個了!”明承苦笑道。
“明大哥,雖然我們不能在城內和湯志他們一爭長短,可是一旦撕破臉皮,我們糾集弟兄衝去城 去還是可以的,也免得被湯志他們無端殃及!”許成旁邊的另一名漢子焦躁的勸說道。
“洪天寶,可不要亂說話!”明承祖聽了之後喝叱那漢子道。
“怕什麼?這裡坐着的都是自己人!”洪天寶不服道,“大哥,你不能再這樣猶豫了,城裡的那
些弟兄再過不了多久,恐怕生計都是問題了!”
“是啊!明兄,大家在這裡都是坦誠相待,有什麼不能說的呢?眼下那些鄉紳把契物都還給了我 們,我們還鬧着幹什麼,難道非得等着張獻忠來屠城嗎!”洪樓先也勸說道。
“唉,那麼多的弟兄。湯志已經答應了同劉將軍他們談判,我們就再等幾天吧!”明承祖沉思了 一會,最終下了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