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試煉

天地悠悠,變幻莫測,縹緲峰上空黑雲密佈,一片陰沉,透不出一絲陽光,彷彿空氣也變得厚重起來,就連呼吸都覺得有些沉重,不由的讓人心生煩悶之感。

李清遠獨自來到後山懸崖之上,開始了自己一天的修習,這五年多來,李清遠都是在此處與樂瑤一起修煉,從未間斷,風雨無阻。

今日他卻丟下樂瑤獨自一人現身懸崖之上,看樣子有些愁悶,不知何時李清遠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初心,當初那個多愁善感一心只想着自己爺爺的男孩變得對自身有了質的追求,不管世間是否會太平,自己身爲茅山弟子提升自身道行爲縹緲峰亦或者是師父長些臉面也是應該的,李清遠可不想到時候別峰的弟子笑話自己師父收了兩個不成器的徒弟。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好似彈指一揮間,當初李清遠在懸崖之上與墨子楓的對話還清晰的在自己耳邊迴盪,這些日子李清遠修煉循序漸進,小有突破,茅山弟子試煉的日子隨着時間推移越發近了,再有三日弟子試煉就要開始了。李清遠心中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畢竟從自己成爲茅山弟子在縹緲峰修煉已有五年多的時間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道行實力到底如何。

可是天公不作美,玄青道長前些日子告知李清遠縹緲峰只有一名弟子可以參與試煉,李清遠每每想起心中糾結萬分。

仙劍出鞘,懸崖不遠處的林中鳥兒像是有了靈性一般,趁他身形未動就已經逃之夭夭。

不知何時大風颳起。

李清遠青衣鼓動,獵獵作響,他卻絲毫不受影響,身形變幻無常,手中劍芒所及之處無不是樹倒石飛。

過了許久,李清遠停了下來,手握仙劍橫在身前,劍身之上淡淡青光流轉,輝映着他那清秀的面龐,一雙明眸就這樣看着,彷彿是在窺探其中秘密一般。

李清遠盯着仙劍看了許久,有些入神,似有所想,隨後身子動了動,點了點頭,像是拿定了什麼主意。

李清遠這些年沒有好好看過這縹緲峰景色,現在放眼望去這縹緲峰雖沒有茅山主峰那樣高聳入雲,卻也是仙雲飄飄,瑞氣蒸騰,山色青脆,百花爭豔,倒是有一種與世無爭的清淨,偶爾有幾聲鳥鳴迴盪山間,隨後歸於無聲。李清遠看的有些入神,一聲清亮的鳥鳴聲響起,李清遠忽地回過神來,便在這懸崖之上盤腿而坐,閉目入定。

茅山心法博大精深,晦澀難懂,每突破一層難度隨之加深,即便資質過人,有良師指點也需耗費一番心血和時日的,可誰又知曉這時日是多久呢?

“師兄,師兄。”一記清亮聲音打破寧靜的懸崖山林。

李清遠一聽就知道是他那活潑的師妹,他睜開眼睛,一身綠衣的樂瑤一雙明眸靈動的眨了眨,道:“師兄,快隨我回去,師父在書房等你。”

李清遠心中已經猜到師父喚自己所爲何事,他沒有說話,起身整理下衣服和樂瑤離開了後山懸崖。

二人來到清幽閣師父的書房。

樂瑤敲了敲門,道:“師父,我和師……”

“進來吧!”樂瑤話未說完,玄青道長聲音已然從屋內傳來。

二人進得屋內,葉軒回身將門扣上,

樂瑤行了一禮道:“師父,師兄已經帶到,那樂瑤就先回了哦。”

李清遠上前一步行禮後,淡淡道:“師父,您找我?”

“樂瑤你留下。”玄青道長放下手中書卷,看了看李清遠,微微一笑道:“清遠,你可知爲師喚你們來所謂何事?”

看見李清遠不語,玄青道長接着道:“你說說看。”

李清遠微一沉吟道:“師父是因爲弟子試煉之事嗎?”

玄青點了點頭,微一嘆息道:“可是名額只有一人,我就只有你們兩個徒弟,落了誰都是我不願意的。”

“師父多慮了,弟子願意放棄這次歷練機會。”李清遠淡淡道。

玄青道長微一皺眉,道:“爲何?難道你不想檢驗一下這些年修習成果到底如何嗎?”

這時站在一旁的樂瑤也上前道:“師父,弟子願意放棄試煉機會,您就讓師兄去吧!”

“樂瑤,你不必多言,爲師沒有問你。”玄青道長一聲斥喝之後,看着李清遠道:“清遠你說,你爲何要放棄?”

李清遠看了看玄青道長,道:“弟子修習短短五年,自認爲道行淺薄,委實不願浪費名額在自己身上,加之弟子比師妹年長一歲,應盡師兄之責,自然應該給她多些幫助纔是,師父您就無需多慮了。”

玄青道長突然“哈哈”大笑一聲道:“真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心地依舊這般純善啊!好,好,好。”

樂瑤聽見李清遠讓名額給她,心裡一急,道:“師父,您老人家笑是什麼意思嘛!反正我不去,您就讓師兄去嘛!”

樂瑤本來以爲這番話又會惹來一頓斥責,沒想到玄青道長先微微一笑,隨即正色道:“其實在此之前我就已經決定讓你二人前去,爲師從不多管你們修煉之事,這麼些年也不曾與你們交心深談,要記住修煉不僅修術,貴在修心,今日看你們能夠彼此謙讓,並無私心,爲師替你們高興,至於前面話語試探也算一種考覈吧!你們可怪師父?”

李清遠和樂瑤互相對眼相視,隨後異口同聲道:“弟子不敢。”

玄青道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沒事了,你們出去吧!”

二人向玄青道長行了一禮,李清遠道:“那弟子和師妹就先告退了。”

樂瑤出得門外小聲的嘀咕着什麼,李清遠看着她的神情似是在發牢騷,李清遠看了看樂瑤,道:“師妹怎麼了?”

樂瑤撇了撇嘴,道:“師父竟然騙人,剛纔師父要是不把試煉名額給師兄,我就準備裝病了呢!”

李清遠心中一沉,默然不語,樂瑤這般對他心裡多有感動,一時倒也不知說些什麼了。

最近樂瑤經過修煉受傷那件事現在已經不敢再冒進了,在李清遠和玄青道長的精心講解指導下,心法境界如今也是小有所漲,

李清遠聽玄青道長說試煉是要進得獸妖谷斬殺那些妖獸以此來鍛鍊實戰經驗,李清遠開始心有不忍,可是聽說那些獸妖殘害百姓,罪孽深重時他心中的那些不忍瞬間蕩然無存。

這三日來,李清遠正常修習,按理說獸妖谷可不是隨便進的,那裡都是妖獸和一些兇惡靈獸,他們嗜血殘忍,常人進去必死無疑,不過卻不見李清遠神情緊張,倒不是他對自己很是自信,而是緊張也逃避不了,乾脆平常心對待。

茅山主峰清苑殿的鐘聲在這巍峨羣山之間回唱,今日便是茅山弟子試煉的日子。 靜幽閣前,李清遠手持長劍一臉淡然的站在玄青道長的身旁。

玄青道長眼睛看了看四周,道:“樂瑤呢?怎麼不見她人?”

李清遠眼見自己師父面上怒容將起,連忙道:“師父息怒,我去叫她。”

玄青道長很少發火,可是今天不同往日,樂瑤竟敢遲到,怎能不讓人氣憤,李清遠一腳剛剛踏出,卻看見樂瑤手持無妄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身後竟揹着大包袱。

“咦?”卻是葉軒一臉不解的樣子看着樂瑤。

玄青長老覺得又氣又好笑,終究還是沒有發出火來,道:“樂瑤,你揹着這麼大個包袱做什麼?”

樂瑤笑嘻嘻的道:“師父啊!難道出遠門不要帶衣物的嘛?”

玄青道長被她氣的夠嗆,卻還是平和的語氣,道:“誰跟你說要出遠門的?”

“啊!不用出遠門啊?那哪裡有妖物兇獸啊?”

玄青道長這才忘記自己沒和樂瑤提起試煉地點是獸妖谷,他側過頭來看了看李清遠,李清遠心領神會,隨即搖了搖頭,他還以爲自己師父和樂瑤說了試煉地點呢!玄道長看了看樂瑤道:“把這包袱放回去,別給我丟人,這還不讓其它兩峰弟子看了笑話。”

“哦。”樂瑤這才匆忙送回了包袱。

待樂瑤返回來後,玄青道長腳下毫光閃爍,帶着兩人直奔清苑殿,消失在了靜幽閣外。

李清遠雖說這幾個月來馭劍術已有小成,以他心法境界來說卻還不足以馭劍飛行,樂瑤就更不可能了。

三人來到茅山主峰廣場之上,掌門靈虛,其它兩峰長教以及衆長老已經陸續來到清苑殿廣場,廣場之上人潮涌動,許多弟子圍觀,圍觀弟子中間列隊站了有百名弟子,這些都是選中去獸妖谷試煉的弟子。

除了玄青道長的縹緲峰只有兩個名額,其它兩峰弟子衆多,名額也就自然多,加之一衆長老的弟子總共加起來一百三十二人,靈虛真人的玉濁峰,二十五人,雲鬆道長的紫竹峰,二十五人,剩下的八十人全是一衆長老的弟子。

廣場之上人聲鼎沸,弟子們一臉興奮,絲毫看不出一點緊張之色,倒是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弟子們交頭接耳,也許只有當他們經歷了,纔會見識到什麼叫恐怖,血腥,更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這點道行又算的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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