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彩霞映紅了天際,茅山主峰在一片金黃色的籠罩之下顯得更加絢爛奪目,樂瑤此時在清苑殿外等候,玄青道長出得殿外,看了她一眼,道:“清遠呢?”
樂瑤忙道:“師兄與子楓師兄先行一步離開了。”
玄青道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帶着樂瑤離開了清苑殿回了縹緲峰。
縹緲峰懸崖之上,李清遠與墨子楓並排而立,二人沉默着,不知過了多久李清遠開口道:“子楓師兄找我來爲何不說話?”
墨子楓看了一眼李清遠,微微一笑,道:“我茅山的高深劍決可不是誰都可以學習的,恭喜清遠師弟了。”
李清遠看了看一身如雪白衣的墨子楓,意味深長道:“那我還得感謝子楓師兄。”
墨子楓心中一驚,道:“清遠師弟何出此言?”
“子楓師兄就不必隱瞞了,”李清遠頓了頓,道:“我知道當時你也在獸妖谷內。”
“清遠師弟何以斷定我在獸妖谷內?”墨子楓頗爲訝異,此事除了靈虛真人,玄青道長和雲鬆道長以及衆長老們知曉外並無他人知曉。
當初李清遠和試煉弟子進入妖獸谷時,墨子楓奉了靈虛真人之命悄悄潛入暗中保護,順便觀察他們一舉一動,這件事並無其它弟子知道,不曾想李清遠看出了端倪。
李清遠微一沉吟,道:“子楓師兄可曾記得我們遭遇惡蛟襲擊?”
“嗯?”墨子楓點了點頭,好奇的看着李清遠。
李清遠道:“那時我和樂瑤雖然攻擊得手致使惡蛟逃離,大家都以爲它是受了重傷了,事後我細細想來以惡蛟的妖力我們這點淺薄道行又怎能重傷它,想必是那惡蛟感知到了附近有危險所以纔會逃離,子楓師兄你說我說的對嗎?”
墨子楓微微一笑,道:“清遠師弟機智過人,師兄佩服,不過這又怎麼能夠證明是我嚇退那惡蛟的呢?”
李清遠想了想,道:“子楓師兄還記得此前你在清幽閣我師父的書房你二人所說的話嗎?”
墨子楓回想了一下,當時自己和玄青道長交談時,玄青道長問他是不是已經將自己所見告訴了靈虛真人,自己也承認了,現在看來李清遠是通過這兩件事判定自己是保護他們的人。
想到這裡墨子楓點了點頭,道:“清遠師弟好生聰明,那日我確實在獸妖谷內。”
李清遠點了點頭,道:“我原本還在想,掌門真人怎麼對我們在獸妖谷的情況一清二楚?原來真是子楓師兄告知掌門真人的。”
墨子楓笑了笑,忽地正色道:“清遠師弟可會怪我?”
墨子楓話語一出,李清遠身子一怔,道:“子楓師兄何出此言?要不是你我們恐怕性命難保了,清遠心中只有感激哪有怪罪一說?”
墨子楓苦笑道:“師兄知你心善,可是我眼看着你們帶傷對戰妖獸,性命憂關之時置你們與不顧,難道師弟心中一點責怪之意都沒有嗎?”
如果要是其它弟子知曉的話李清遠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怪罪墨子楓,不過李清遠心中沒有責怪之意,他知道靈虛真人包括自己的師父和墨子楓他們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而這道理李清遠當然明白,弟子試煉就是爲了增加他們的實戰經驗,沒有人可以一直在他人的保護之下成長,只有提高自身實力纔會立於不敗之地。
李清遠搖了搖頭,道:“子楓師兄多慮的,清遠不曾怪過你。”
墨子楓拍了拍李清遠的肩膀笑了笑,道:“能與你成爲同門師兄弟此生無憾。”
李清遠不理解的看着墨子楓,墨子楓沒有多說轉而道:“今後清遠師弟若是有空閒時間隨時可以來找我的。”
李清遠不理解墨子楓話中意思,道:“師兄的意思是?”
墨子楓笑了笑,道:“你空閒時可以前來與我切磋比試,這樣對你的道行提升會有好處的。”
李清遠面容疑慮,連忙擺手道:“子楓師兄依我看還是算了吧!清遠如今的淺薄道行怎能與子楓師兄比試,這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我看還是不必自討苦吃的好。”
墨子楓看着李清遠,身子一怔,往事浮上心頭,面前的少年真像當初的自己,當年初來茅山不多久,葉軒師兄讓自己與他比試,自己不也是和眼前少年說着同樣的話嗎?
“子楓師兄?子楓師兄?”
李清遠看着眼前的墨子楓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一聲不吭,一旁輕聲喊了幾聲。
墨子楓正自回想着往事被耳畔傳來的聲音打斷,忽地回神,看了看李清遠,道:“哦,清遠師弟不必多慮,你我比試切磋只是點到爲止。”
“點到爲止?”李清遠看到墨子楓點頭,道:“師兄爲何這般對我?”
“這樣有什麼不好嗎?”墨子楓看着眼前李清遠搖着頭,他頓了頓,道:“既然你我投緣,又都是同門師兄弟,我自然要盡點師兄之責,怎樣?這回答清遠師弟可還滿意?”
“即是如此,那清遠恭敬不如從命了。”李清遠向墨子楓行了一禮道。
“清遠師弟,那就這麼說定了,師兄隨時歡迎你來找我,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墨子楓微微一笑道。
李清遠微一點頭,剛一擡頭,一道紅光直射而去消失在了縹緲峰懸崖之上。天已經黑了,縹緲峰除了低低蟲鳴聲再無其它聲音,李清遠看了看遠方紅芒劃出的長長雲痕,似有所想,隨後獨自離開了斷崖。
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了李清遠的房間,他早已醒來,不對,確切的說他是從夢魘中驚醒,額頭汗珠涔涔,李清遠擦了擦額頭汗珠,細細想來,這夢似真實發生一般,夢中蒼茫大地一片火海,如哪九幽惡魔一般吞噬着世間生靈,就連茅山也置身在那火海之中,萬物焚燒殆盡,百姓妻離子散流離失所,而這罪魁禍首卻是自己,李清遠不敢再想,他強迫着自己不再多想,也許這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李清遠定了定神,出了房間,樂瑤走到李清遠的門外正準備敲門,看見李清遠打開門出來,微微一笑,道:“師兄真巧啊!我正準備叫你一起去見師父呢!”
“我們走吧!”李清遠看到樂瑤的一瞬間彷彿覺得世間依舊美好,他竟然投出了笑容,清秀的臉上憂愁隨之變的淡了。
“師兄你……”樂瑤眼見李清遠千年不遇的露出笑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忽地擡手揉了揉眼睛,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話出一半卻止住了。
“師妹,你怎麼了?”李清遠看着樂瑤表情有些複雜,不解道。
“師兄我沒事,我們快些去見師父吧!待會還要修習。”樂瑤不願說出來,生怕一旦說出來,自己的師兄便會變回從前的憂愁模樣。
李清遠點了點頭沒有多說朝先走去,樂瑤開心的追了上去,二人來到了玄青道長的清幽閣,書房門外李清遠敲了敲門,道:“師父……”
“進來。”玄青道長手捧着書卷仔細閱覽着沒等李清遠說完便開了口。
李清遠二人進得書房內,玄青道長才放下手上書卷,看了看他二人,玄青道長髮現李清遠面容上的憂愁之色變淡了,心裡頗覺奇怪,倒也沒多想,待李清遠和樂瑤行了禮,玄青道長隨後道:“今日我讓你師兄妹二人前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代。”
“師父請說。”李清遠和樂瑤同時道。
玄青道長點了點頭,道:“你們掌門師伯要我傳你二人茅山劍決,今日便傳與你二人。”
“太好了,謝謝師父。”樂瑤面露喜色,興奮不已,全然不復以前見到自己師父時那副乖巧模樣,樂瑤此前害怕自己的師父,總覺得師父寡言少語不易相處,如今相處久了覺得自己的師父性格溫和親善,自然也不在害怕了。
樂瑤的這般反應李清遠能夠想到的,他雖然也是激動興奮,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想了想道:“師父,昨日掌門師伯說茅山有四大高深劍決,不知是哪四大劍決?”
玄青道長既然決定將劍決傳與二人,便將茅山劍決告訴了李清遠和樂瑤,不過玄青道長只說了茅山三大劍決,分別是:劍引寒冰決 ,神雷怒天斬,玄火馭劍決。 唯獨有一門劍決玄青道長卻沒有說,因爲到目前爲止只有兩人修煉這種劍決,卻都沒能修至大成,雖然沒有大成卻足以無敵與當今世間,玄青道長有所擔心,所以沒有交代。
二人在玄青道長所說的劍決中擇一而修,待二人選擇了修習的劍決,樂瑤頗爲好奇道:“師父,還有一種你沒有說呢?”
玄青道長淡淡道:“因爲第四種只有你靈虛師伯和另外一個人修煉卻都沒能修至大成,你們就不用知曉了。”
“師父另外一個人是誰啊?”樂瑤所問的也正是李清遠想知道的,他很好奇自己師父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玄青道長溫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憂色,道:“此人你二人今後不可多問,知道了嗎?”
“哦,知道了師父。”李清遠和樂瑤同時道,李清遠倒沒什麼,樂瑤卻一副掃興的模樣,撅着嘴巴不再說話。
玄青道長看了看二人,忽地正色道:“你二人所學劍決威力驚人,修習時切莫大意一定要循序漸進,切不可冒進。”
“是,師父。”二人同時道。
玄青道長點了點頭,尤其着重叮囑了樂瑤之後才讓二人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