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着那黑龍的重傷墜落,戰場之上也同時歸於沉寂,正在相鬥的雙方几乎是默契的停下了與對方的糾纏,皆是震驚的望向那處,如此頂層戰力平衡的打破對於戰役可是有着決定性的作用。
左小川的胸口也是在劇烈的起伏着,剛剛一瞬間的攻擊幾乎瞬間掏空了他全身的靈力與力氣,他背後那瑰麗雙翼也變得有些虛幻起來,似乎隨時都可散去。
然而他卻仍然死死的盯着夜殤墜落之處,他相信雖然先前的攻擊強大,但是卻不至於將其擊殺。
濃厚的血水摻雜了些許戰場的泥土,血腥味四濺的濃重血霧終於緩緩消散,三道身影顯現而出。
夜殤已經不足以維持他威力最盛的本地狀態而化爲人形,他極其痛苦的跪坐於地,滿身的傷口之上依舊不停地有鮮血涌出。
而冷遙清兄妹在他的身旁有些緊張的看着他。二人似乎欲要做些什麼,但是卻又猶豫着並未有所動作。
小川眯起眼睛看着那地面上的一幕,忽而他背後雙翼一振,身形驟然消失。
“住手!”
冷遙清瞳孔驟縮,藍色鎖鏈一閃他已站在了夜殤身前。
一柄晶瑩的橫刀帶着凜冽寒流從前方虛空之中探出,狠狠刺在那鎖鏈之上。
“滾開!”
左小川一聲厲喝身影突顯。
冷遙清只覺得迎面這一刀力大無窮冰寒刺骨,頃刻間他竟抵敵不住被遠遠的一刀砍飛。
然而左小川不爲所動,另一柄橫刀頃刻間接踵而至,徑直砍向夜殤的脖頸之處。
小川知曉自己如此暴走的狀態恐怕維持不了多久了,他必須要速戰速決,對於這種級別的高手,不管是誰,只要對李淺墨不利,小川便堅決不留。
“嗡!”
一聲突兀的鳴響閃過,小川的橫刀卻忽然戛然而止,並沒有任何靈器的阻攔,卻是他自己生生停住了手中橫刀,那種被自己忽而阻斷的力量令他一陣氣血翻騰,幾乎一口鮮血噴出。
冷遙沁擋在了夜殤之前,小川這一刀倘若真的砍下去,恐怕便要現將這冷遙沁一刀兩斷了。
“你們瘋了!”
左小川大聲吼道,“讓開,你們莫非要叛!”他有些氣急敗壞。
“左將軍!”
冷遙沁的神色同樣激動,“這是撫養我兄妹長大的恩師,何必要趕盡殺絕!”
她說罷雙目簌簌落淚,面對如此窘境,她覺得幾乎心在滴血一般。
“他先前可是欲要殺死我們!殿下的安危你們就不在乎嗎!”
暴怒的小川纔不管她的藉口,手中橫刀再舉,他打算現將冷遙清擊倒。
然而一隻纖纖玉手從後面伸出,抓住了小川的手臂。
“放手!”
不知道卻又是誰還要橫加攔阻,小川回頭厲聲喝道。
然而李淺墨的清麗臉龐卻映入眼簾,小川一時間呆住了,“殿下,這……”
“小川你冷靜些,既然已將其擊敗,我們便先留其性命吧,恐日後有用”,李淺墨與他們自然都是有着感情,她有些傷感的對着小川勸說道。
“殿下,此時不能……”小川心中有些焦急,他嘴上勸着,手中橫刀便欲再起,但是此刻冷遙清卻也又趕了回來。
“嘿嘿嘿……”
然而一聲有些深沉的笑聲卻忽而從冷遙沁身後傳來,打斷了所有人的言辭。
“好小子啊!真不愧是溫青鸞的兒子,這血脈之力果然是天下無雙!”
所有人向着那聲音望去,小川手中的橫刀也終於是停了下來,他也同樣震驚的看了過去。
正是那跪坐在地的夜殤開口,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模樣有些猙獰,“雖然今日你真的插翅,但你也確是難逃”。
夜殤說罷,他擡起雙臂,在他的雙手之中似乎攥着兩樣東西,左爲空間玉珏,右爲一片漆黑如墨的鱗片。
左小川見到那玉珏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就欲直接衝上前一刀揮下,然而他與夜殤之間尚隔了三個人。
“咔咔”,清脆的斷裂之聲傳來,小川終究難以阻攔。
“速退!”
冷遙清忽而向着遠處的淺墨大軍一聲暴喝,而後他徑直拉着冷遙沁來到了李淺墨的身邊。
感受着那股強烈空間波動的傳出,左小川的臉色一片蒼白,然而還來不及他再失落下去,卻又猛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機之感。
那是一股忽然之間傳來的令他渾身汗毛乍起的恐怖力量,與那日他從登雲峰返回之時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左小川下意識的一把抓過身邊的李淺墨擁入懷中,而後他背後雙翼瞬時護繞周身,形成了一道堅固異常的防禦。
便是左小川雙翼護住李淺墨的瞬間,戰場之上忽而瞬間暗淡,先前被小川的天芒九刃所斬下的黑色龍鱗懸浮而起,頓時形成一片黑色龍鱗風暴席捲了整個李淺墨的軍隊。
雙翼護持之下的左小川只覺得全身都在傳來陣陣割裂的疼痛,他雖然拼命的想要再加強那雙翼的強度,但卻發現體內早已空空如也,能夠勉力維持已是他現在的極限。
黑鱗風暴卻是愈加的強悍,撕扯之下的小川終是一口鮮血噴出,卻濺了他懷中的李淺墨滿臉。
“小川!”
李淺墨驚呼道,她知小川此刻必定承受着異常巨大的攻擊壓力,“讓我出去,我來護你!”說話間李淺墨的龍鱗妖甲便已悄然浮現,她掙扎着要脫離左小川的庇護。
然而在李淺墨面前一向犯慫的左小川此次卻沒有妥協,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雙臂緊緊將李淺墨抱在了懷中,“不可!不能讓我白白受這麼多傷!”
雖然此刻香玉在懷,但是左小川的神志與思想卻是清醒異常,他骨子裡的狠勁兒再次被激發出來,以你夜殤如今這狀態,我就不信你這龍鱗風暴能夠維持的長久!
小川體內的靈脈已經傳來陣陣的刺痛之感,小川明白這是他力竭的徵兆,倘若再繼續下去,恐怕他的靈脈可能由此爆掉。
然而外界的那風暴終究是弱了下來,伴隨着數道肆虐的風聲過後,外界戰場一片寂靜。
“大人!”
外面有聲音想起,卻是小川熟悉的隼風隼烈。
聽到這耳熟的呼喊,小川終於支持不住,他背後雙翼“嘭”的一聲化爲漫天藍色的光點緩緩散去,露出了他那遍體鱗傷的身軀。
小川猛然癱坐於地,他粗重的喘息着,但是望着面前滿身血污卻毫髮無損的李淺墨,露出了一絲笑容。
李淺墨立馬俯下身子,有些動容的查看着小川的傷勢,同時她也向着四周環顧一番,發現不管是冷遙清兄妹還是柏月白裴行衍等衆人,除了隼風隼烈這兩位厥靈境的強者外,其他人幾乎各個重傷,反而遠處的衆將士由於遠離這風暴核心,倒是傷亡不大。
“喂,你小子有了殿下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同樣滿是傷痕的雲溯卿衝了過來,衝着癱坐在地上的小川嚷到。
只是李淺墨與左小川二人來及尷尬或者做任何的辯解,他們敏銳發現對面夜殤所在之地忽然多了五人。
那五人皆是青色衣衫,皆爲男性,高矮胖瘦年紀長幼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們所有人身上那異常恐怖的浩瀚靈力。
五位厥靈境強者,通過夜殤手中的空間玉珏瞬間來至此處。
“咳咳”,小川有些痛苦的咳出了兩口鮮血,他以右手接住,又滿不在意的在身上擦了擦,然後異常艱難的拄着自己的橫刀勉強站了起來。
“我就說應該一刀砍了他!”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冷遙清兄妹,但是想到那一刻李淺墨的心軟,他自己有些後悔說出剛剛這番話語,不過事已至此,他便不再回想,盯着對面的那五人,嘗試從自己的體內再壓榨一絲力量出來。
“五位大人,這小子我可是爲你們尋到了,接下來的事情,須得你們動手”,夜殤的傷勢似乎頗重,他有些艱難的說出了一番話語。
“夜殤統領果然不負衆望,接下來交由我們便是!”
五人之中年級最長之人向着夜殤拋出一粒丹藥,而後開口向他說道。一旁的呼延烈見此情形,便命兩名兵士將夜殤扶起帶離了此處。
“你便是溫青鸞生下的那個孽種?”那年長之人向前跨出一步,饒有興致的盯着左小川說道。
“你說什麼!”
聽到如此言語小川全身劇震,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面前這五人來歷必然不會簡單。聯想到先前夜殤提及母親和血脈之力的那繁華與,小川覺得自己隱隱已經接近了真相。
“你們是何人?爲何會知曉我母親名姓?”
小川強壓住內心的焦急,面色冷峻的向着那幾人問道。李淺墨隱約知道一些小川的家事,聽聞對方此言,她也立刻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說起來,其實我們倒算得上是一家人”。
那老者身材瘦削矮小,有些尖嘴猴腮的模樣,再加上那一抹八字鬍,令左小川十分不愉快的想起了前世某個盛產二人動作片的著名島國。
“誰他媽要跟你們論親戚了”,小川冷冷的罵了一句,鄙視的盯着那老者。
那老者顯然沒想到小川身處如此險境竟還敢張嘴就罵,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長老,休要理會這孽種,直接抓了抽離血脈,我們的任務便已完成!”
那老頭身後的一名年輕人聞言轉出身來,惡狠狠的盯着小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