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姝凰沒有再猶豫,把手伸了出去,直覺告訴她,如果沒有照着他的話去做,會死的很慘,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有越來越多的把柄被意琛抓着。
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就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男子,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連躲閃的餘地的都沒有。
意琛把她的袖子拉開,一眼就看到手肘的位置,因爲是撞倒地上,已經脫皮,腫了一大塊,滲出血絲。
姝凰看着他,雖然自己的心理年齡也不小心了,但是面對着意琛,還是有一陣心慌意亂。這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她這個從普華寺回來的山野村姑不懂,也不忌諱。
但是,意琛在這樣的世家長大,不應該不知道要怎麼忌諱的。
“不用麻煩你了,還是我……痛,好痛!”
姝凰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意琛就拿起沾了藥粉的紗布,直接捂在傷口上,藥粉藥油沾到傷口,就好像灑了一把鹽似的,鑽心的疼起來。
爲了消毒,剛纔意琛還在藥粉上倒了一些烈酒,簡直就是要人命。
姝凰原本另外一隻手放在腿上,被這麼一痛,下意識的抓了一把,簡直就是二次傷害。
“報復不需要這麼明顯吧,憐香惜玉也該稍微懂一點吧。”
姝凰皺着眉頭,差點就要一拳打過去,但是她深知,肯定是打不贏眼前這個男人。在傾醉樓,她親眼看到他把玉佩彈出去,力道能把玉佩擊碎,就憑這一點,是絕對打不贏的。
玉佩……
姝凰想她大概找到了原因,說好了把玉佩送回來,但是,她一直都有事情給耽誤了。過兩天要是有空的話,去煙水行麻煩長生一趟。
意琛無視她的抗議,熟練的包紮好,放下衣袖以後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痛嗎?”
他做完這一切,才後知後覺的問道。
“那是當然,很……不痛。”
後面這兩個字,姝凰並不是想說出來,故意討好他,而是真的不痛了,沒了剛纔的刺痛,也沒有撞到的疼痛。就好像變戲法一樣,一切的痛楚都沒有了。
“麻沸散。”
意琛彷彿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簡單的解釋着
,簡單明瞭,連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哦。”
姝凰訥訥的回了一句,麻沸散這東西,她再不濟也知道是什麼,只是這種麻藥,一般都是大醫館還有太醫院纔有。他一個公子,怎麼會把這種東西,隨便放在雜物間裡。
“還有哪裡?”
意琛又拿出一條紗布,剛纔少說也聽到三四聲磕碰的聲音,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聰明還是蠢笨,竟然可以踏錯腳,直接就往地上摔。
姝凰回過神來,意琛在她的心目中,是越來越神秘,卻沒有辦法靠近一分。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她收回飄走的心思,有些慌亂起來,到底在想着什麼呢,眼前這個人那麼危險,自然是有多遠就離多遠,竟然想起他的事情來了。
姝凰再如何的不在乎,也終究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更不曾和哪個男子有過親密的接觸。把手伸出去,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不可能把裙子都撩起來,讓他包紮膝蓋吧。
“拿着。”
意琛也沒有過多的堅持,這種事情不是他的分內事,肯調藥包扎傷口,只不過是看在姝凰是在他的雜物房裡摔倒了,盡一下地主之誼而已,根本沒有二心。
姝凰接了過去,看着紗布上的藥粉,想着如果把配方拿過來,再開一個醫館,似乎也能賺不少錢。
“那個……你能轉過去一下嗎?”
想終歸只是想,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她要包紮傷口,就要撩起裙襬,但是這裡坐着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無論怎麼看,都於禮不合。
意琛愣了一下,好像在這一刻才反應過來,姝凰是一個姑娘,不是懋澤這種而已和他拍着肩膀稱兄道弟的男人。
而他,竟然從姝凰躡手躡腳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一直都忽視了這個問題。
實在是,有些該死。
“咳咳,那你包紮吧。”
意琛說完,站起來,轉身走到窗臺邊上,那裡有一處小小的平臺,擱着幾盆花,都是秋日漸濃盛開的海棠,品種不一,卻憨然可愛。
一旁有個小水壺,紮了好幾個洞,閒來無事,他就在這裡澆花,也算是一種雅興。
竟然忘記了姝凰
是一個女子,這樣的錯誤,他從來沒有犯過。也許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女子的緣故,所以在這方面,也沒有多大的在意。
禮王府內,女眷不算多,禮親王只有一正一側兩位王妃,正妃是禮王妃,側妃早逝。而貴妾也只有韓貴妾和何貴妾,以及後來再納沖喜的羅侍妾等。
比起其他府上,女眷的確是少了很多。
羅侍妾所處的兩個庶女郡主,是他的妹妹,雖然說是妹妹,卻不見得多親暱,因爲帶了血緣關係,所以日常也沒有多少忌諱。
如今,姝凰在這裡走動,意琛也沒有當一回事。
如果這事擱在懋澤的身上,就會忌諱很多,畢竟不管怎麼說,懋澤雖然沒有正式娶妻,也沒有通房丫頭,但是身邊總也有貼身婢女,知道如何和女子共處。
姝凰可沒有他想得那麼多,傷口的疼痛足以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好不容易纔才包紮好,覺得此地不能久待。
她可以拍着胸口說兩人清清白白,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有多少人相信呢。
“我想懋澤已經走遠了,就先回去。”
姝凰站起來,由於麻沸散的功效,也不覺得痛,還是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意琛沒有說話,眼睛依舊看着開的豔麗的海棠花,秋天,就是海棠花的天下。
“對了,我曾經應承你的玉佩,一直都沒有兌現,過兩天還你。”
姝凰站起來,她不喜歡虧欠別人任何東西,就算別人從來沒向她討要。
“那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吧。”
姝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藥瓶子,果然很精緻,有收入囊中的衝動。
她還記得,那時候,意琛甩出玉佩,雖然沒能改變水桶的方向,卻也碎成了幾瓣,就算想要修補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意琛卻撿了起來,放入懷中,如此想來,應該還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纔會這樣做。
意琛放下手中的水壺,回過頭去,看着姝凰,臉上是淡到幾乎沒有的笑意,姝凰覺得,這更像是冷笑。
“只是父親給我的不值錢玉佩而已。”
意琛口中的父親,即是禮親王,值不值錢,就看意琛是怎麼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