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翻身,無奈的睜開眼,看着文玉,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苦口婆心的說道:“其實,我這樣做,並非是爲了我自己。”
如果她只是爲了自己的話,方法有很多,直接離間文玉和禮王妃不是一件難事。
“少給我耍嘴皮子,以後我和懋澤世子的事,你別再摻合進來了。”
文玉沒好氣的說着,在姝凰的身旁坐下來,看來當初選中姝凰,打算和她聯手,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現在,她終於體會到,自食其果是什麼滋味了。
“但是,據我觀察,執絝子弟之中,也就只有懋澤的品行比較好。文玉,你可以知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
私底下,在沒人的時候,她們都是以名字相稱。
“他好,與我無關,他不好,也不會影響我半分。”
文玉嘆了一口氣,看着姝凰,認真的說道:“我本來只是一個普通人,卻無故捲入皇親國戚的行列中,如果讓我選,我寧可在雙親身邊長大。白享了這些年的榮華富貴,從來沒有想過以後的日子,也要用自由爲代價,繼續過這樣的生活。”
姝凰聽懂文玉的意思,但是那有怎麼樣呢,人心中所想的事情,從來都不能隨心所欲去做。
就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文玉,也不可以。
“太后她老人家,不會讓你委身匹夫的。”
姝凰很不客氣的指了出來,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她纔想要撮合兩人,至少這是順眼的一對。
“那是以後的事。”
文玉無所謂的說着,她知道太后對她的喜愛,也不過是她的爹救駕犧牲,恰好她的模樣和敬芫公主有些相像。
這一切的寵愛,從來都本該是她的,所以,她不能一直的依賴下去,總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來。
“別總是說我,你呢,你對懋澤是怎麼樣的想法?”
文玉把矛頭直指姝凰,她絕對不相信,姝凰對懋澤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
姝凰愣了一下,她對文玉的好感勝於其他人,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不想在她的面前說謊,但是如果不說謊的話,那麼要怎麼說。
難道,直接說,她是死過一次的人,
再次重生就是爲了向當初的德妃,現在的棉瑜報復?
這些話,如果不是因爲她親身經歷過,那麼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相信。而從她睜開眼的那一刻開始,這件事,她就打算爛在心底,誰也不會去說。這一生,她就是姝凰,要讓自己過的風光無比的姝凰。
“我對懋澤,的確是有想法,可是絕對不是你心裡的那種關係,只是有些特別而已。”
姝凰最後,也只能這樣說,雖然沒有明確說了什麼,但是也絕對不是謊言。
“真的?”
文玉可沒有打算放過她,剛纔在禮王妃那裡,姝凰口若懸河,幾乎就要把她後半生給規劃好,現在逮住了那麼好的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那是什麼想法,你一個在普華寺待了五年的孤女,和懋澤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係,如果不是喜歡他,那麼還能有什麼想法?”
的確,就姝凰的那三兩句話,根本站不住腳跟。
姝凰有些語塞,她這麼伶俐的人,在面對着懋澤的事,竟然也有說不清的時候。因爲那個人是懋澤,是主子前世喜歡的男人,也是主子臨死時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的人。
那麼,她既然重生爲了幫主子復仇,同樣的,也要保證懋澤的完好無缺。
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樣,因爲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把自己,甚至是整個禮王府都葬送。
這樣的事,她不再允許發生。
“總之,我在意懋澤,正是因爲他是朱懋澤,就是這麼簡單。而對於他這個人,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如果有一天,懋澤再也不是那個朱懋澤的話,姝凰是否還會去在意他的一舉一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文玉看着她,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聽懂,可是把字都串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什麼叫做因爲他是朱懋澤?
因此,文玉認定姝凰在搪塞,喜歡一個人被人知道了,肯定要搪塞一番,難道還會有人大大咧咧的承認,然後再害羞一番?
“別給我扯一些有的沒的,無端把一個男人往我身上推,要麼是太好了你相形見絀,就是這個男人太爛了,往我身上推。”
文玉
笑着挪揄她,一步步的逼近,不讓她有任何可以反駁的機會。
“罷了罷了,我原想着撮合你們,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的話,我也不勉強,反正,只有棉瑜不行,其餘的話,懋澤想娶誰都可以。”
姝凰懶得和她相爭,因爲在這件事上,是完全爭執不出任何結果。
她站起來,被文玉這個一攪和,也沒有了睡意,還不如到處走走。
禮王府這樣尊貴的地方,她只怕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以後,就再也不會來,如此精緻的美景,如果不多看看,豈不是有些吃虧了。
“別跑,可別給我找什麼藉口,棉瑜是你的大姐姐,你卻不讓她和懋澤有任何的接觸,能不讓我懷疑嗎?小心我讓皇祖母給你們倆賜婚。”
文玉也只是開玩笑,賜婚這種事是那麼容易就決定的嗎?
“別鬧,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嫁給這種人,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牆上。”
姝凰轉過身,倒退着走,雖然看不清身後的路,但是路面上都是鵝卵石,只要踩錯地方,馬上就會發現,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這種拋妻棄子,貪婪美色的男人,白送給我也看不上眼。”
姝凰順口就說了出來,這種輕鬆的玩笑,也只能在文玉的面前說,百無禁忌的那種。
但是,文玉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畢竟在人家的地盤,說人家拋妻棄子,可不是什麼好話。
“姝凰,你這是開玩笑吧。”
文玉變得有些小心翼翼,而且還眨着眼,像是暗示着什麼。
“對於這樣的事,我有必要開玩笑嗎,真想讓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姝凰說着,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轉起圈來裙襬飄起來,打起圓圈很好看。
但是,這個圓圈,只是轉了一圈,就沒有再轉下去。
懋澤一身藍色的長袍,衣領上的滾邊繡着精緻的花紋,彰顯着他的身份。也許是因爲天色開始泛涼,他還披着一件幾近透明的褙子,巧手的繡娘在褙子上繡着雅緻竹葉花紋,不經意的一瞥,就好像竹葉落在他身上一樣。
他站的筆直,也不知道是一直站在這裡,還是恰好經過,反正現在就如同一尊木偶一樣站在姝凰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