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對意琛有所警惕,所以相對的看到恭言也是有所警惕,恭言察覺出她的動作,輕輕笑了一下,走在前面帶路。
禮王府的路,姝凰和文玉都很熟悉,根本不需要有人去帶,如此刻意的做法,可以看得出來,如今禮王府內,可謂是人心惶惶。
“意琛在哪裡。”
姝凰走在恭言的身後,語氣不善的問着,其實恭言沒有惹她,只不過既然是意琛的心腹,自然的就要脾氣轉接一下。
“意琛公子和王爺王妃在大堂裡。”
恭言語氣平淡,好像把所有的事都置身事外的感覺,府門外面都快要擠爆了,可是這些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派你在這裡等候,也是他的主意嗎?”
姝凰毫不客氣的說着,一開始她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文玉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反正她的優雅姿態不需要表現給任何人看,特別是不需要表現給意琛看。
恭言在前面帶路,看不到姝凰的表情,可是從口吻上大抵也猜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
“意琛公子真是讓小的在這裡等候上門的客人,並沒有指明等候的是誰,所以不敢妄自說,這是意琛公子的主意。”
果然是一個忠主的忠犬,想要從他的嘴裡,聽到意琛哪怕是一句不是,都非常難。
姝凰也不想圍繞着這件事在糾纏,想了良久依舊是無果以後,一擡起頭,已經到了大堂。
姝凰和文玉並排走進去,偌大的大堂裡只有三個人,甚至連一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每個人臉上都沒有表情,繃得緊緊的,彷彿只要稍微有一點動靜,都能鬧出大事。
禮王妃看到姝凰走進來,尖叫一聲從椅子上彈起來,衝到姝凰的面前,伸手就要掐她的脖子。
文玉和恭言見狀,馬上擋在姝凰的面前,而姝凰也不想自己無緣無故被欺負,順着文玉的動作,閃到一邊去。
“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殺了這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澤兒怎麼會不見了,王府又何至於淪落到如斯田地。”
禮王妃大聲說着,把所有的責任都怪罪在姝凰的身上,可是卻沒有想過,其實這一切說到底,姝凰纔是最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因爲文玉的一句無心話,讓太后誤會賜婚。
又因爲懋澤的逃婚,讓太后覺得自己的威儀受到威脅,所以纔會大肆做出此等舉動。
從頭到尾,姝凰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卻步步攀爬上來,直到成爲衆矢之的。
“如果沒有她,沒有這個賤人的話,我們不會變成這樣,她把澤兒害的如此慘,你們還護着她做什麼。”
禮王妃嘶聲裂肺的說着,但是大家只是攔着她,什麼話都不說。
姝凰嘆了一口氣,看來她這是八字不好,去到哪裡都遭人嫌。
“姝凰見過禮親王,願王爺福體安康。”
不管禮王妃發什麼瘋,姝凰該做的事情,也不會少,至少在這
種情況下,她還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禮親王本來就很不喜歡姝凰,雖然從來沒有正式見面過,加起來也只是第二次而已。
不過因爲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禮親王對於這個宋姝凰,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不過看在她還算是懂事的份上,微微點了一下頭,也算是認可她。
“世子的事情,我在前幾天從雲錦姑姑的口中知曉,原本今天不打算過來的,可是身不由己,還請王爺見諒。”
姝凰簡單的說着,她不是爲自己開罪,可是如果不說清楚的話,只怕在她身上的誤會會越來越深。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禮親王果然是不喜歡她,說話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旁觀者而已。”
姝凰無奈的擺着雙手,她可沒有說謊,如果不是文玉帶着御林軍把她押到這裡來的話,她可不會來這種地方。
“王爺,你還和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如果不是這個賤女人,怎麼會害的澤兒有家不回?”
禮王妃掙脫開來,想要衝上前去和姝凰廝打,可是姝凰卻沒有這個意思,幾個輕巧的動作就躲了過去,剩下禮王妃一個人傻在那裡。
“王妃,我無意和你起爭執,但是如果你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在我的頭上,也就別怪我了。”
姝凰從來都不是懦弱的人,什麼時候該強硬態度,她一點都不含糊。
這裡是禮王府,她就算鬧起來也不會佔有一點便宜,可是如果禮王妃咄咄逼人的話,她就有理由反抗了。
“行了,你還嫌不夠亂是不?”
禮親王大喝一聲,禮王妃就愣住了,但是馬上的就又捂着臉,嚶嚶的哭了起來。她這個樣子,和姝凰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種盛氣凌人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也不管是不是,他是你的兒子,和這些廢物不同,他是你的嫡子,你也不管了是不是?”
禮王妃捂着臉哭了一會,然後擡起頭指着意琛大聲說着,看來,懋澤的失蹤,已經讓禮王妃徹底崩潰了。姝凰並不覺得奇怪,一個女人爲了自己兒子的地位,可以去害死另外一個孩子,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夠了,給我回房間!”
本來,這些事情女眷就不該過多的參與,她在這裡鬧了那麼久,禮親王算是很好脾氣了。
禮王妃看着禮親王,愣了好一會兒,才捂着臉,撥開珠簾跑了進去。
由始至終,意琛都只是坐在那裡,連動作都沒有變更過,彷彿剛纔禮王妃嘴裡所說的廢物,不是指自己一樣。
“內人有些着急犬子的事,讓你們見笑了。”
禮親王笑了一下,可是任憑誰都看的出來,他這個笑意有多勉強。如果今天來敲門的不是文玉,他根本不會放任何人進來。
文玉很瞭解的點了一下頭,看到禮王妃離開也鬆了一口氣,如果她繼續在這裡鬧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待下去。
“我這次和姝凰來,其實正是關於懋
澤世子的事。”
文玉站起來,走到禮親王的面前,她一開口談懋澤的事,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
這也讓姝凰知道了,懋澤在大家的心目中,都十分的重要。
如果懋澤真的因此沒了世子的名位,她絕對會被禮王妃殺死,而且死無全屍。
“他的什麼事?”
禮親王的眼神忽然間變得銳利起來,彷彿只要文玉稍微說錯一個字,都會很慘一樣。
文玉到底是年紀比較小,才十四歲而已,一下子就要面對這麼大的事情,而且還是和身經百戰的禮親王正面交鋒。
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太后的用意很明顯,她怕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文玉依舊沒有辦法獨立起來。有時候太過於保護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好事。
而太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正在慢慢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文玉去做,就是希望她可以獨當一面。
只是,有些太早了。
文玉被禮親王的眼神看了一下,原本想好的話,馬上就變得結巴起來,根本沒有辦法交架。
姝凰看不過去,文玉對付不了禮親王,但是她對付得了。
她沒有任何的名分,也沒有任何的權力,所以相對來說,她沒有任何需要顧忌的地方。
“王爺,文玉郡主這次來,不單只是我們,府門外面,還有上百名御林軍。”
姝凰站起來,文玉在乎她,她同樣的也很在乎文玉,所以就算是禮親王,想用這種態度把文玉嚇到,她可不允許。
“你說什麼?”
禮親王大吼一聲,差點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是堂堂親王,可是竟然御林軍已經在他的府邸外面等候着。這種事情,他堂堂一個親王,竟然會不知道。
“我剛纔說的話,王爺沒有聽清楚嗎?”
幾聲大吼,並不能讓姝凰退縮哪怕是一點點。
意琛原本很是無聊的坐在那裡,這種場合他一點都不願意出現,可是如今禮王府裡,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可以站出來。
可是,姝凰的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可沒有多少人敢用這種口吻和禮親王說話。應該說她太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她本來就是一個大無畏的人。
“爲什麼外面有御林軍,難道這種事情還要驚動御林軍不成?”
禮親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站起來比姝凰高一個頭都不止,氣勢上,更是壓倒。
姝凰舒了一口氣,計算了一下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就算是這個時候說,也應該沒有影響。
想到這裡,姝凰偷偷看了文玉一眼,然後又看了意琛一眼,希望她把話說完之前,禮親王不會殺了她。
“王爺,恐怕你寵愛了二十餘年的世子,從今天開始要換人了。”
死就死吧,她的命那麼硬,就算是到了地府,也被送了回來,總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死在禮王府。如果真的死在禮王府,她做鬼也不會放過文玉和意琛這兩個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