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面孔陰鷙,眼底被寒氣覆蓋,他發狠地捏着她的下巴,疼得她臉都變形了,又忽然將她甩開:“說這麼多,你無非就是想離開我?”
“那就滾吧。”
“……”
“聽見沒有,給我滾!”
“……”
打開車門,凌小安直接就跌倒在地上,疼得再也站不起來。
而他的車,卻一腳油門,直接開進了地下車庫,一下就沒了蹤影。
凌小安趴在地上,那種疼,就好像一塊塊玻璃碎渣刺入肌膚,將她傷得血肉模糊!
她在公寓樓下坐到天黑,哭不出眼淚了,眼睛澀澀發疼。
他終於肯放過她,她終於可以解脫,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他都要她滾了!
可是爲什麼覺得痛得要死掉?
忽然,她的耳邊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一輛紅色轎車停在她身邊。
走下來的是蘇遠。
她踩着黑色細高跟,一身水藍色的雪紡長裙,緩緩走到她跟前,她半蹲下來。
凌小安擡起憔悴灰冷的臉龐,靜靜地看着蘇遠,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昏暗的夜色下,蘇遠眼裡透着一束陰冷的光,她伸手就扯住凌小安的頭髮,讓她的頭擡得高高。
她聲音幽冷,含了淺淺的笑聲:“他當然不會和你說那句話,因爲他愛的人,從來到尾就只有我。”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他愛的都是我,是我。”
她的指尖慢慢滑過她印着淚痕的臉頰,拍了拍,一聲輕笑:“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你長得再像我,可你卻永遠替代不了我在他心裡的位置。”
“對他來說,你不過是用來填補空虛的一樣東西,所以他無所謂啊,把你弄得送進醫院又怎麼樣?他才無所謂,玩壞了,玩死了,大不了就扔掉,像垃圾一樣扔掉,嗯?是不是啊?”
“別說那晚不是我給他下的藥,就算真的是我做的,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會縱容我任何行爲,因爲他心裡根本就是愛我的啊,只不過當年是我拋棄了他,他一時間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而已。”
“你信不信啊,我現在去樓上,我去找他,他照樣不會把我趕出來……”
凌小安的身子在顫抖,彷彿尊嚴被這個女人踩在腳底下,狠狠碾着!
她從來沒有恨過任何人,就算是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就算是從小對她別有居心的繼父,就算是蕭寒的父親狠心打掉她的孩子時……都比不上此刻的恨意,她恨這個女人,也嫉妒她!
蘇遠站了起來,輕輕整了整裙子,朝着那幢公寓樓走過去……
門打開了,她進去了。
而凌小安就盯着那扇門,再也沒有移開過眼睛。
樓上,蘇遠走出電梯就見蕭寒站在門口,她走到他面前,雙手輕輕環在他腰上。
仰起臉,她眼裡浮着一層薄薄的水氣,聲音聽起來很委屈:“藥不是我下的,你不信嗎?”
蕭寒斂下眸,聲音冷淡:“我知道。”
下藥的人他已經查到,也已經給了教訓,想必原家父女這會兒,應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蘇遠的手臂沒有鬆開,反而纏得更緊。
她把臉貼在他心上,聽着那熟悉的心跳聲,她哽咽着:“蕭寒,當初……我是不是應該更堅定一些的?”
蕭寒輕輕抓着那雙纖細的手臂,將她推開。
他的目光刻意避開她:“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蘇遠,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和我之間已經成爲過去,以後最好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
蘇遠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眼裡滿是不甘心:“怎麼會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愛我,如果你還愛着我,爲什麼會沒有意義呢?”
“蕭寒,那你回答我,你對我,連一丁點愛都沒有了嗎?”
是啊,整整六年。
她知道這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她知道許多事情都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