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手的血，蕭寒打了個激靈，心也好像被剜了一刀，源源不斷流着血，有一種什麼也做不了的恐懼感！
“凌小安！”
“醒一醒！”
“安安……”
當凌小安甦醒過來時，她靜靜地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那一圈亮光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隱約聽見，不遠的地方好像有人在說話，說着說着……就爭吵了起來。
病房門口，蕭寒沒有察覺到什麼，只是伸手把門關了，陰冷的目光盯着醫生：“我說了不可以手術，我要你治好她，必須治好她！”
女醫生很是爲難，更是對這種歇斯底里的瘋子感到畏懼，只好把剛纔解釋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位先生，您太太目前子宮的狀態已經沒辦法保住了，如果不進摘除手術，像剛纔這樣的大出血情況還會時不時發生，這關乎到性命危險。”
“就算沒有子宮，並不會影響到她以後的生活，只是沒有了生育能力。”
蕭寒憤怒地拽住醫生的白大褂：“你是什麼狗屁醫生！你到底會不會治病！”
“先生，請您冷靜一下。我知道這樣的決定對家屬來說很難接受，但就算勉強保住了，她以後也不可能再生育了。爲了她的安危，希望家屬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女醫生搖頭，嘆了嘆氣，剛纔急救的時候調出了這位姑娘四年前的就診記錄，真叫人唏噓啊。
這樣的身體狀況能順利生下一胎，已經是奇蹟了。
蕭寒靠在牆壁，雙手抹了抹臉，彷彿是冷靜下來後，才輕輕推開門回到病房。
“安，安安……”
他詫異地看着她，只見她安靜地靠在牀頭，一眼不眨盯着他。
他走過去抱住她瘦弱的身子，整顆心都在疼：“怎麼坐起來了，聽話，乖乖躺下來休息。”
“蕭寒。”
凌小安的聲音有點沙啞，黯然的眼裡毫無波瀾：“醫生說的，你聽懂了嗎？”
“我沒想過和你生兒子，我也生不了了，以後都生不了了，所以我們，還是算了吧。”
算了？
他凝視着她平靜的眼眸，她怎麼可以如此冷靜，怎麼可以如此無所謂？
兒子？
他是爲了兒子嗎！
“誰說我要兒子了，我不需要兒子，但是我不准你做那種手術！”他緊握住她胳膊，神情激動。
他只是心疼，心疼得要命而已！
凌小安無力地嘆了一聲，她輕笑，好像是在笑他，也好像是在笑自己。
“爲什麼不可以做那種手術？”
“蕭寒，我更想活下去。”
生下念念後，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身體變差了，雖然一直沒有去做過詳細的檢查，但身體是她自己的，她心裡總歸有點數。
剛纔聽到醫生在外面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能夠擁有念念，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已經是奢望。
她知足了。
“我想活下去，爲了念念，也爲了我自己，所以我會接受手術。”
子宮和性命，她理所當然選擇後者。
她要活下去。
“安安，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他緊緊摟住她，那種力道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裡。
“如果不是你的父親，如果不是他當初的所作所爲，我也不至於會這樣，生下念念以後，每個月的那幾天我都會流很多血，有時候疼得死去活來，吃止疼藥也不管用。”
“看到那些血，我總會想起當時那個孩子，我在想，他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怪我這個媽媽沒有保護好他……”
“蕭寒，我們之間不單單是蘇遠，還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