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江墨言扯得七零八落的,索性外套還沒有爛,匆匆穿上開門。
“先生幫你準備的衣服。”房門外奇峰低頭遞過來一個塑料袋。
我臉色爆紅,拉過包甩上門。不知該怨他剛纔太過粗魯還是現在的細心來了。
夜色濃稠,踏着交映生輝的燈光緩步出了酒店。
車窗半落,已快步入三月的夜風裹挾這絲絲暖意從耳邊刮過,我閉着眼睛享受着片刻寧靜,斑駁樹影掠過,我動了動眼睛。
“除了江墨言還有誰跟你們一起去的酒店?”
好奇心蠢蠢欲動,我換了種問法,套奇峰的話,誰知這傢伙好像早有防備似的,未用思索就回答我“沒有。”
我眼珠子動動,憑馮甜會配合江墨言來看,房間中的男人應該是我跟江墨言都認識的而且還能稱得上熟,我梳理着我們身邊的人。
圈子不大,每天見面的也就是那些大熟臉,從遠的一層層剝掉,風流不羈能與人開房的,只剩下顧炎了。
想到那個被馮甜丟出來的女人,不知這是顧炎的第多少個牀、伴。
我睜開眼睛,喜歡上成天撲騰在花叢中的男人,估計情路不是那麼的順暢吧,胳膊放在窗上,靜靜的看着外面一晃而過的風景。
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倘若別人不看好,她又偏生喜歡,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就如我,一頭扎進江墨言爲我編織的情網中,痛過、哭過、也甜蜜過,到現在亦無怨無悔。
公寓中冷冷清清,今晚月光明亮,我索性沒有開燈,仰躺在草叢中,嗅着青草的清香,笑看天上雲捲雲舒,生活雖然還有很多不確定,只要我的母親能早點醒過來,生活像現在這般就已經很是美好。
或許是太累又或者是心情太過美好,好似飄在雲端般,我就這樣閉上眼睛在草叢上安睡過去。
一大清早,睡夢中的我做夢拿杯子對楚蓮那個小賤人潑酒,忽然頭頂飄過一朵大大的烏雲,瞬間陰霾漫天,有種窒息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我拼命的奔跑,凶神惡煞的烏雲也跟着我跑,怎麼加速也躲不開烏雲的壓迫,我猛然睜開眼睛。
對上一雙蘊藏幽幽怒火的黒潭。
“回來了。”我甜笑着對他眨巴下眼睛,伸出雙手索抱。
“在這裡睡了一夜?”
江墨言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臉上,沒有理會我帶着幾分撒嬌要求。
“一不小心睡着了。”我訕訕收回手起身,後知後覺明白他爲何生氣,故意忽略掉他陰沉的臉色,我慢條斯理整理下亂糟糟的頭髮,渾身潮潮的有些難受,我應該回房間洗洗。
“這是郊區,會有蛇還有各種昆蟲出沒的。”
“我好害怕啊。”我裝作害怕的模樣抖了抖肩膀向他懷中靠了靠,他剛欲攬住我的肩膀,我倏然起身,一臉嫌惡,“我以後注意不要在外面過夜就是了,何必像嚇唬三歲小孩子般唬我,真沒勁。”
江墨言的胳膊僵在辦公中,嘴角輕抽幾下後,黑沉着臉低咒聲,我躲開他抓過來的手,回頭對他拌了個鬼臉,大搖大擺進了客廳,徒留江墨
言一人呆呆的坐在草叢上。
踏進客廳,回眸瞬間,晨曦輕灑,一身黑色的江墨言沐浴其中,寵溺目光蘊含絲絲寵溺,我瞬間跌進那汪因我不斷變化的眼睛中。
辦公室,看着報紙上的報道,除了江墨言跟馮甜一起早上離開酒店的報道,就是孔書彤保養小白臉,還有蘇倩這位玉女明星穿着清潔大媽的工作服躺在垃圾堆中的報道。
美女躺在垃圾堆中,這畫面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不過,比起這我還是對孔書彤的報道更感興趣。
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就算慕北川再怎麼寵慣她,這事也會成他心中的刺,估計這幾天她的日子過得也不會很好。
我倒是樂意見兩人反目,互相拆臺,我們就可以不費摧毀之力就可以享受漁人之利。
我拿起剛剛被我放下的報紙,凝眉看着跟孔書彤一起入鏡的男人,稍顯稚嫩的眉眼,好像有些熟悉,不是熟悉而是很熟悉。如果褪去他眉眼間的青澀,這活脫脫的就是跟江墨言的年輕版。
我咂舌,怪不得江墨言昨天提到小白臉的時候,臉色會那般難看呢,原來自己被複制了。
幻想下,孔書彤在牀上顛鸞倒鳳時叫着江墨言的名字,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作吧,使勁的作吧,早晚作死你!
被江墨言當着全溫城的面扣了綠的發亮的帽子的慕北川,惱羞成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打起了雲上城項目的主意來。
當天晚上工地正在加班加點的幹着,最初誰也沒有注意,爲了工程方便而專門架起的電線電纜在夜空中開出多多白色炫美的小花,當發現時,炫白的小花已經快速的向前蔓延着,一會兒的功夫,啪啪幾聲燃起幾束更大的火化後響起幾聲類似鞭炮的悶響後,安放着工地雜物的地方開始起火,慌亂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救火”,工地瞬間嘈雜起來。
幸運的是起火地點離沂河水很近,不一會就在那家的齊心協力下撲滅,一時間濃煙滾滾,向口中飄散。
整個雲長城項目的線路一時間處於癱瘓狀態,一切作業停止。
得到消息江墨言即刻趕到現場,爲了防止有人利用夜色作掩護,破壞工地上其他設施,負責現場的顧炎已經讓人拿着手電筒巡視起來,技術開始查找原因。
損失可以接受,見着現場有幾個人被火花濺到傷着了,江墨言眉宇染上一層厚重冰霜,瀲灩桃花眼森寒可怖,如暗夜中發狂的猛獸,放在背後的手緊握成拳,倘若慕北川此時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對他揮拳而至。
“丫的,我現在就去找慕北川算賬。”當技術部說出是認爲原因時,焦躁不安的顧炎鐵拳握的咯吱亂響,一轉身就向座駕走去。
江墨言並未阻止,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目視外面,保持緘默。
“顧炎這樣莽莽撞撞的去,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只要不出人命頂多就是去趟局子。”聲音淡漠,好似根本就不把對他忠心不二的弟弟的事情放在心上般。
不過,仔細琢磨再加上他陰沉的臉色,他應該是因爲慕北川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而
生氣,想想也是,工地上都是一些無辜的工人,水火電無情,死一個可就意味着毀了一個甚至是幾個家庭。
這樣的做法絕不能姑息。
“哥,我把那個死小子狠狠揍了頓,現在在警局呢,快點找人來交罰金保我。”
“自己爲自己的衝動負責。”江墨言語氣很緩卻冷到骨髓,“既然在警局,順便把案子給報了。”
“哥,不帶你這般絕情的啊。”電話那頭,顧炎欲哭無淚,連連喊了幾個哥。不過,一直對顧炎態度如此的江墨言臉上沒有太多浮動。
“奇峰,讓奇峰的助理把四個受傷的工人送到醫院,你聯繫報社,還有政府負責雲上城項目陳鬆,然後讓技術部將檢查結果掛到網上。”
“是,先生。”奇峰應下,“先生,這事是工地上的事情,如果大肆宣傳,怕會有負面影響。”
“沒事。”江墨言閉上眼睛。
他的心思我不能完全看透,也懂七八分,他應該是藉助媒體網絡,無限極擴大事情,一起像警局施壓,早些找到在暗處搗亂的人。
第二天,這件事情就已經插上翅膀傳遍溫城大街小巷,成爲市民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連溫城早中晚三波新聞也滾動報道。
新聞中有對陸銘的採訪。
“倘若真有人搗鬼,江市、長認爲應該怎樣懲罰?”
“不管是誰,一旦查清,嚴懲不貸!”
鏗鏘有力的話語和眉間的冷厲讓記者向後面縮了縮。
“父親曾經教育過我,不將人名利益放在眼中的人,就是社會的蛀蟲敗類,堅決不能與之共伍!”
夾雜三分怒氣的話語已經明確劃清跟慕北川的關係。
爲了覈實事故原因,警局跟政府再次派了技術人員來查勘現場,最後得出的結果一致。
一時間此事成了小城大事,引起全民猜測。
有的人說可能是無意中碰斷了電纜引起的,有的猜測是天災,又把早已壓下的沂河不適宜建房子的鬼話給搬了出來,對此我只能翻翻白眼。
還有就是江墨言故意引導的,將矛頭指向最近正在花精力整合收購公司對塑陽虎視眈眈的慕北川。
溫陽方面倒是沒有任何迴應,知曉慕北川一直遲遲沒有對塑陽動手,很大原因是他一時間吞掉那麼多大小公司,需要合併不然早晚回城一盤散沙。
江墨言好似瞅準了機會要在這段時間給慕北川致命一擊,好讓他不能再出來作孽,接連幾天一直加班到深夜纔會,考慮到他的胃,我每日三餐都會親自監督他吃下,宵夜我提前熬上粥,等着他回來。
每每看到他臉上疲憊中帶着幸福的神采,我心中就暖暖一片。
這天下班,我剛接回丫丫,想着她的芭蕾舞鞋壞了,我帶她去百貨商場轉了一圈,一進去好長時間沒有出來的丫丫開始樂不思蜀,奇峰有事要忙我就讓他不用管我們,先回去,當我們出門時已經月初東方,烏雲半掩月色,我們在路邊等車。
忽然,一聲剎車的聲音過後,白色的麪包車車門被人推開,我跟着丫丫被脅迫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