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月梅

“羽安哥,你幹嘛打我……哥……”這時一個小女孩站在人羣后面開口說道,她聲音很小,顯得很膽怯,說道最後幾乎聲音讓人聽不到。

“你哥?郭黎!你知不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話,如果被你爹知道了有你好受!”郭羽安大怒,滿臉兇相盯着郭黎。

蘇塵凡朝這個小女孩看去,鼻子忍不住一酸,這正是自己的親妹妹郭黎,也是在場中唯一沒有笑自己的人,郭黎年齡只有十三歲,紅通通的圓臉上堆滿着稚氣,原本清澈如星眸般的大眼中此時早已充滿着委屈的淚水,她偷偷地看着蘇塵凡。蘇塵凡心裡很痛,這幾乎是他能看見的唯一個親人,從小到大幾乎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看到過,此時他不禁深深地望着廓黎。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郭羽安頓怒,準備用腳去踢蘇塵凡。

“夠了……”此時在衆人中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青年略帶怒意地輕哼了一聲,他的聲音並不大,看上去是很平常的一句說話聲一般,但卻震人心魂,郭羽安雖然身爲家主之子,但對這人也有點畏懼,此時他乖乖地走到衆人跟前,而其他人的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似乎都對這人有一絲畏懼。

這青年正是郭家四大家主之一的郭戰之子郭皓月,郭皓月亦是身作一身白衣,年輕大約20歲,氣質上比起郭羽安顯然不是一個檔次!他人如其名,臉色潔白無暇,牙齒如白玉般潔白,兩眼射光,猶若天上的流星;他看上去雖然平靜無波,但卻給人一絲莫明的威壓,話語中使人不敢違背!郭皓月幾乎是郭氏家族年青一代第一人,也是郭家幾萬年以來唯一有望打破至枯成爲神主的之人,郭家上下異常看中他,不惜一切大力培養,因爲這是郭家未來的希望。

神主,這是一個無上的存在,放眼整個神都大陸的歷史,從古至今都沒有幾個神主出現,而郭家最近出現的神主也是在3萬年前的郭笑天!這也是幾萬年來神都大陸所出現的唯一個神主,所以郭氏家族如今才保持如此強勢!幾乎是整個神都大陸第一大勢力!

“都回去吧……”郭皓月很平靜地說道,他無波無動,語氣中不帶有任何色彩,但這些人都不敢說一句,似聽到神在發旨意一般,乖乖地朝郭氏家族的山門走去。

郭羽安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蘇塵凡,並催促郭黎走快點。郭黎時不時地轉過身來,想多看一眼蘇塵凡,他的眼中帶着淚水與擔憂。蘇塵凡看着遠去的郭黎,心中似有所感悟,或許自己的父母是迫不得已才拋棄自己的吧……

其實,從小到大,至始至終他都沒有一點怨恨過自己的父母,他只恨蒼天,恨這蒼天爲何要自己來到這個世上,讓自己遭受如此折磨,可這世上真的有天這個人嗎?

蘇塵凡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袋中的豆腐,早已碎裂得不成樣子,心中苦嘆道:“唉……娘,只能給你做豆花了……”

他轉身朝家中慢慢走去,並沒有注意到,剛纔他坐在一塊碗口大的石頭之上,但此時那塊石頭已變得粉碎。

……

時間已是中午,街上的行人也忙着回家吃飯,也沒幾個人有空去看他。此時有幾個婦人在他身後談論紛紛,他雖然聽見,但卻根本沒有在意,因爲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對於他來說都是夢幻,他不想去在意,也沒有精力去在意別人的閒言閒語,自己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所以,至始至終蘇塵凡都以一種平凡的眼光在看待這個世界,心中很少有什麼波動,對於生命垂危地他來說,這是很必要的,短暫的生命,他會好好去珍惜。

郭家鎮外不遠的這條小河,寬僅有四、五米,水也不深,只能夠淹到膝蓋,河中有一些碎石片,長年累月地浸泡在河中,上面都長滿着深綠色的青臺,這深綠色的青臺,給小河增添了幾分別緻;由於沒有多少泥沙,河水也特別清澈透明,可以看到河中游來游去的小魚,河面上時不時也飛來一羣白鶴,在河中嬉戲玩耍、捕魚取食。

河水平靜地流淌着,也不知流過了多少歲月,它孜孜不倦、源遠流長,似一個老者橫臥在山巒之間,平靜流淌的河水無不充訴着歲月的痕跡與蒼桑。

離河岸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小屋,屋頂用毛草遮蓋,由於水雨的浸濁,毛草已開始腐爛,陳舊的牆壁也開始脫落,它有過暫新的過往,但終究躲不過歲月的洗禮。

小屋的旁邊搭了一個小棚,小棚之下有一口小鍋,還有一個水缸放在旁邊,鍋底生了少許鏽跡,水缸之中只有見底的水,看上去很多天都沒人在此煮過飯了。

小屋的四周長滿了雜草,唯有小屋前面用竹欄圍成的空地裡面稍爲清靜,裡面的土看上去很新,似被人用鋤頭掀過。裡面種着一些還沒有成熟的青菜。

一條小路從圍欄的左側一直延伸至兩裡外的郭家鎮,由於雲霧山常年以前大多數時間都沉迷在這迷霧之中,所以儘管只有不到兩裡的距離,此時也不能清晰地看見郭家鎮的房屋,只能望見一排模糊的輪廓。

……

不遠處的小路上,一個落寞的身影緩緩走來,這身影很慢,他每走一步,都要停頓半會,每邁一步,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承受的巨大壓力,這正是蘇塵凡。

雖然小河離鎮鎮上不到兩裡,但這也費了將盡半個時辰,此時在他乾枯的臉上掛滿了汗水,浸溼的衣裳緊貼着他身上的骨肉,看上去似走了幾十裡山路一般,此時的他更顯得瘦弱單薄。

“吱呀……”一聲,小屋的房門被推開,蘇塵凡走入屋內,這本是一間草屋,但裡面隔成了兩間,靠門的這間房內擺着一張沉舊地小桌還有幾根板凳,在屋的靠牆位置,有一張破牀,沒有牀簾,其實這僅是用幾塊石頭徹成,然後上面鋪上幾塊破木板而成的牀。牀上有一牀破爛的棉被,棉被很薄,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

蘇塵凡擱下身上的米和豆腐,而後蹣跚地走到另一間小屋的門邊,撩開一塊破布,嘴裡喊到:“娘……我回來了……”

“咳……咳……回來好了,回來就好了……”屋內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這聲音聽起有幾分憔悴,不過帶着一絲激動的顫慄。

這是蘇塵凡的養母蘇月梅,蘇月梅十八年前在郭家服侍四大家主之一郭天的妻子,其間也修煉過,是一個二級境界的修士,但由於這些年來照顧蘇塵凡,放棄了修煉,由於心中絕望,身子也因此而衰弱下去,現都大病了好幾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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