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蘇靈羽也沒有怎麼閒着,她這幾天上上下下,卻是誤打誤撞的打入了貴婦人之中去了。
說起來,其實也是很好笑的。
那卻是前幾天的事,蘇靈羽上街去逛逛,停步在一個胭脂鋪子的時候,發現那個店裡的老闆在極力的推銷着一種胭脂。
可是那個胭脂的成色,蘇靈羽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劣質的胭脂,甚至是對人體有害的。
可是被老闆忽悠着的兩個年長的夫人卻是被說動了,眼看着就要掏腰包買了下來,蘇靈羽實在看不過去,上去就揭了那個老闆的老底!
這一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那個老闆惱羞成怒,竟然想強買強賣,甚至找出來自己店裡的打手。
蘇靈羽一見到情況不對勁,就拉着兩位夫人一路的狂奔,最後那兩個夫人實在是跑不動了,蘇靈羽又並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了,便索性救人救到底,把兩位夫人藏在一個地方,自己引着那羣打手跑遠了。
說起來也是蘇靈羽命不該絕,在快被追上的時候,碰見了剛剛乾完事的君無心,無心把她救了下來。
這事本來就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蘇靈羽其實也根本沒怎麼的放在心上,只是偶爾的想起來就會唾棄一下自己的這個聖母心腸。
她有時候實在是忘了自己和君無心是僞裝過來的,在這邊其實根本就不該過多的引人注意。
只是到底沒有忍住,
回來之後,君無心倒也是沒說她,確保了她沒受傷就安慰了一會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本來還有一點思緒的蘇靈羽在看到君無心臉上毫不掩飾的疲倦的時候,就將所有的話嚥了下去。
美容院的事遲遲不見李常笑回來,蘇靈羽也是越來越焦急,總覺得自己沒有完成君無心交代的事,每每看到疲倦的君無心回來,都有着小小的愧疚。
然而這些在第二天見到那兩位夫人的時候就消失殆盡。
陰差陽錯,她救得那兩位夫人,卻正好不是別人,正是她一門心思想要巴結的那個太守夫人和她的兒媳!
這可真的是老天眼保佑了,蘇靈羽簡直是喜上眉梢了。
因爲有了那麼一個胭脂惹起來的交情,那兩位夫人對着蘇靈羽很是熱情,蘇靈羽嘴也甜,日常說話逗得太守夫人喜上眉梢。
太守夫人平日見得也大多是世家的夫人,一個個的自持身份,從不肯多說。
難得碰見一個蘇靈羽,嘴甜還會說,一些走南闖北的見聞,說起來,就哄得兩位夫人喜笑顏開。
這一下,蘇靈羽也不再鬱悶了。
因爲太守夫人隔三差五的就要差人把她接進府裡去,好好的敘話。
這層關係在太守帶着君無心一起回來太守府的時候更加的堅固了起來。
那天太守本是一時興起的把君無心帶回了家,吃了個便飯,這一剛進門就碰見了辭別太守夫人的蘇靈羽。
兩人正正的打了個照面,心下俱是一驚。
這一下太守也認識了蘇靈羽,知道了那天是蘇靈羽是救自己妻子的人,當下就對着蘇靈羽更加的客氣了起來。
知道蘇靈羽和君無心是夫妻之後,更是吃驚了起來,當下對着君無心的防備也去了不少,幾乎是不怎麼再設防。
君無心在太守腳下,一直是很得太守的心思,無論是做事還是待人的方面,都是十分的謙虛,完全看不出一種紈絝子弟的那種性格。
當下太守就更是惜才,又有了蘇靈羽的這一層關係,太守終於是放下了自己的戒心,不再懷疑君無心。
兩人出了太守府,對視一眼,眼裡俱是驚喜。
誰能想到蘇靈羽一個好心就辦成了一直想辦卻沒有辦到的事,也沒能想到就這樣的,就得到了太守的信任。
這個卻是個好現象,蘇靈羽的夫人外交十分的成功,君無心也是成功的打進了太守的心腹行列。
看着君無心的眉梢漸漸的舒展,蘇靈羽也不禁翹起了嘴角。
而就在進府的那件事後不久,太守破天荒地在君無心要回客棧的時候,留下了君無心。
“今天李大人在尋芳樓設宴,劉清你沒事就一起來,也好互相認識一下。”太守慢條斯理的對着劉清說道。
君無心在旁邊貌似認真恭敬的聽着,思緒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了。
尋訪樓卻是這裡最有名的青樓,也是有名的消金窟。
往日君無心就有打探到基本太守的心腹隔三差五就會去往尋訪樓一聚會,只是這樣的聚會太守是從來不會喊君無心去的。
這一次卻破天荒地的喊上君無心,君無心知道,這代表着太守已經是徹底的信任了他,已經把他納入了心腹的範圍之內。
君無心俯身掩去眉眼裡的喜色,俯身一拱手“下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來到了涼州以後,這還是君無心第一次窺見這個尋芳樓的廬山真面目。
尋芳樓能被人們稱爲消金窟,確實是名副其實。
就看着裡的金碧輝煌,君無心就知道了這個樓裡的含金量。
君無心跟在太守的身後慢慢的往包廂裡,路上不時有人摟着漂亮的姑娘自君無心的身邊擦肩而過。
君無心跟着太守,心裡卻想着別的東西。
涼州年年都對着朝廷哭窮,每年發下來涼州的災銀都有上十萬兩。
可是涼州城的百姓還有很多連飯都吃不上,可是這裡,這個所謂的尋芳樓的一個姑娘,就是十兩紋銀起步。
真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君無心想着,卻也是再次的堅定了要扳倒這裡的貪官的心思。
一個官員,如果不能爲百姓謀福,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也不必再帶下去了!
君無心正想着,太守卻已經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了,君無心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擡眼一看,房門上一個小小的天字刻在門口的小木牌上。
他的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嘲諷,這個太守還真的是有錢,都能來尋芳樓的天字包廂。
他再度看了一眼房門口,這才擡腳跟着太守幾步跨進了屋子裡。
太守一帶着他走進去,裡面本來熱鬧的氣氛就立刻的沉寂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着他們。
當然,君無心在看着自己的眼光裡,敏銳的感到了幾個審視的眼光,君無心微微的垂着頭,一副不爲外界所影響的模樣。
太守帶着君無心就直接落了座,太守自己坐在了上首,直接吩咐了君無心坐在了下首,君無心一一照辦。
這一來,有的人眼裡已經是顯出了疑惑,剛有那直接的人站起來一拱手衝着太守問道“大人這是何意?”
“大人這是何意?”
席上有人站起來拱手問道,臉上的分明是對着他的不信任和猜忌。
君無心心裡微微一哂,只覺得很好笑,這些人一個個的不做好事,警惕心倒是挺高的。
君無心轉眼看向太守,卻見對方也在上面看着他,他心下一驚,臉上卻是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衝着對方略一點頭,
太守在君無心的臉上沒看出來什麼,就轉過頭去看着提出疑問的那個人,半晌沒有說話。
君無心只感覺桌子上的氣氛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滿桌的人。
這一看,卻是讓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看着太守的眼睛裡,並沒有什麼下屬對上司的尊敬,滿滿的只有畏懼。
畏懼?
君無心有點奇怪,這些人爲什麼會怕區區一個太守?
君無心藉着端起桌上酒杯的空隙,細細的觀察着桌子上每個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