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迴應給風凌宇的,卻只有冷上弦的無聲無息的沉睡,還有肩膀上面被刺穿了的兩道傷口,儘管上了藥,還是沒能完全止住血。
烈火烈焰等人張望了幾眼,沒再繼續往前,只不過看着那兩道流着鮮血的傷口,就好像是兩條黑洞一樣永不停止。
“表哥,嫂嫂怎麼辦……”風花雪哭着往前走了兩步,仰着頭望着上空,看着冷上弦軟軟的窩在風凌宇的懷裡,就感覺十分的無助。
蕭曉也緊張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手裡的長劍被握得緊緊的,手都勒的發白。
“你們回去吧,我帶娘子去療傷。”風凌宇說完,心疼的看了一眼懷裡的冷上弦,便縮地成寸,進入了最近的一家醉仙坊。
張倩倩和張培培看着冷上弦那樣狼狽又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裡一陣痛快,興高采烈的手挽着手將龍鈺軒暈過去的身體攙扶起來,離開了迷之森林。
烈焰和烈火看着那三個人離去的背影,也不過是鄙視的看了一眼,便也同時離去,風花雪帶着蕭曉開始尋找着風凌宇的去向。
風凌國醉仙坊。
頂層,冷上弦毫無生機的躺在牀榻上,緊閉着雙眸,雙脣如同白紙一樣,風凌宇止了血就開始用手指點水沾在冷上弦的嘴脣上面。
見嘴脣溼潤的差不多了,才安心的鬆了一口氣,摸了摸冷上弦的額頭,現在還沒有發燒,心裡的石頭又放下了一塊。
“白夜,把青竹帶來!最快的速度,不要暴露這裡的情況,只要把他帶來就可以!”風凌宇儘管是在對着空氣吩咐着命令,但是眼神還是片刻不離躺着的冷上弦。
身上有那麼大的傷口,發燒是機率很大的,時刻都不能鬆懈,風凌宇甚至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暗處的白夜聽到命令,立刻馬不停蹄的朝着仙蓮大陸趕去。
“咚咚咚——”
清歡的敲門聲響起,風凌宇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冷漠的說道:“誰?”
門外的佘煥頓時打了一個寒顫,揉了揉紅彤彤的鼻子,將眼淚擦掉,說道:“主子,是我佘煥,我想照顧主母。”
風凌宇聞言,語氣稍稍溫和了些,說道:“你進來吧。”
佘煥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探頭往進來,當看到牀榻上冷上弦緊閉的雙眸,蒼白的臉頰和身上那兩道恐怖的傷口的時候,不可抑制的又哭了。
但是又擔心風凌宇怪罪自己,只能捂着嘴巴紅着眼,緩緩往裡走:“主子,我來照顧主母。”
風凌宇心疼的看了一眼冷上弦,在一次拿出止血的藥劑,順便拿出了快速治癒傷口的藥,又塗上了一次。
同時,拿出自己的頂級生肌丹和修復丹,含在嘴裡,然後俯身,將丹藥渡給冷上弦,一點一點的送進去。
“內服外用,想必會好的更快吧。”風凌宇坐在牀邊,不安分的握住冷上弦的手,冰冷的觸感讓他愈發的心疼,握住冷上弦的手便開始爲她取暖。
佘煥就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看着,何時風凌宇需要自己幫忙了在開始動手。
“小嫂嫂!”風花雪粗魯的推開房門猛地闖了進來,看到冷上弦就開始嚎啕大哭,那哭聲聽得風凌宇異常的煩躁,不耐煩地蹙眉:“出去!”
頓時,風花雪的哭聲止住了,還被嚇了一跳,看了看冷上弦,說道:“表哥,這都是午夜了,小嫂嫂就算是沒受傷也該睡覺了,不要盼着他晚上醒來。”
風凌宇聞言,看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佘煥,風花雪,你們去其他的房間睡覺吧,我來照看着娘子,白夜回來了隨時帶他進來。”
佘煥和風花雪對視了一眼,都不敢拒絕風凌宇的命令,只能互相點點頭,輕手輕腳的從房間裡去。
風凌宇小心翼翼的鑽進被子裡面,單手撐着俊顏,那雙幽深的眸子裡面包含着憂傷的氣息,大手輕揉的撫摩了幾下冷上弦的臉頰。
“若是平時,你早就跳起來說我調戲你了吧,娘子。”低沉的聲音在冷上弦的耳畔響起,帶着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冷上弦可以聽到風凌宇的聲音,可以感覺到他的動作,感覺到他的心疼,他的愛,但是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睜開眼睛。
肩膀的疼痛已經近乎麻木,一雙眼皮也是前所未有的疲憊,可是腦子卻是清明的很,思維邏輯比之平時還要清晰百倍。
聽這風凌宇心疼自己的聲音,她又何嘗不心疼風凌宇的心疼,但是卻只能這樣默默地聽着而不能轉身擁抱他。
次日清晨,天還不亮,風花雪,蕭曉,佘煥,烈焰都已經到齊了,烈火原本也想進來的,可是硬是被風凌宇以防火防盜防桃花的名義給攔在了外面。
風凌宇看了一眼烏濛濛的窗外,還是沒有白夜歸來的身影,不禁嘆了一口氣,重新關上了窗子,坐回到冷上弦的身邊。
“表哥,小嫂嫂傷口不是上過藥了嗎,但是怎麼還是沒有醒過來呢,是不是還有別的地方我們沒有發現過的?”風花雪哽咽着聲音,抿了抿嘴脣,不甘心的看着冷上弦依舊緊閉的雙眸。
風凌宇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冷上弦,昨天,已經仔仔細細檢查過了一番,脈搏也探過了,並沒有多嚴重的內傷,吃了丹藥按理說就該好了。
除了肩膀的傷口嚴重以外,其餘的地方都是輕傷,不足一提,但是儘管肩膀上傷口觸目驚心,卻也不會干擾到冷上弦清醒的啊!
烈焰咬了咬嘴脣,躍躍欲試的說道:“你說的那個青竹什麼時候能到啊,青竹在什麼地方,怎麼要這麼長的時間呢?”
風凌宇再一次看了一眼門口,嘆了口氣,簡潔的說道:“仙蓮大陸。”
說完,再一次目不轉睛的盯着牀榻上的冷上弦,溫暖的大手包裹着冷上弦冰涼的小手,心疼的看着她。
烈焰頓時瞪大了雙眸,驚訝的說道:“來自仙蓮大陸的人?!可是仙蓮大陸那麼遠,要怎麼才能到啊,豈不是要很久了!”
說着,烈焰的雙眼就更紅了,看了一眼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的冷上弦,抽了抽鼻子,退回去幾步,不再出聲。
風花雪和蕭曉對視了一眼,也開始沉默,他們不想出聲,擔心說出別的來,讓表哥絕望,讓表哥難過。
正常說來,這樣的傷是挺嚴重的,但是卻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都醒不過來,上好的丹藥藥粉都用過了,可還是於事無補……
反觀風凌宇卻沒有被三個女人的想法左右了自己的思想,他緊握着冷上弦的手,說道:“娘子已經死過兩次了,這一次算是第三次,娘子,我一次機會都不想給你,可你偏偏用了三次。”
說完,風凌宇自嘲的笑了笑。
冷上弦意識清晰,用盡全力的想要動一下,可是力氣總是匯聚到某一處又瞬間消散,感覺自己就像沒有骨頭的人一樣。
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讓冷上弦實在無能爲力,縱然想要睜眼,也都成了奢望。
中午,冷上弦還是沒醒,毫無生氣的躺在牀榻上,雙眼緊緊的閉着,面如白紙,甚至帶着蒼白的透明。
身上的傷藥已經換了幾次了,丹藥也吃了兩遍,外傷稍稍有些好了的跡象,衆人也算是稍微放下了點心。
而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一陣的震動,響聲震耳欲聾,甚至帶着幾分男人的嘶吼聲音,沙啞不堪,卻讓人心生煩躁。
風花雪正愁着沒事幹呢,就有人撞槍口上了,風花雪和烈焰,蕭曉看了一眼風凌宇滿臉的怒容,點了點頭,說道:“你先照顧她,我們去下面看看!”
隨後,三個女人便走了下去,風凌宇不放心,也走到門口的地方看了一眼,霎時間雙眸如同火焰一樣的燃燒。
樓下鬧事的,正是龍鈺軒!
甚至口口聲聲大言不慚的喊着冷上弦是他的娘子,是他的未婚妻,連孩子也是他的,看來,以前還是打得太輕了,沒長記性!
龍鈺軒的身後,還跟着張家姐妹倆,一臉得意的看着被打壞了的醉仙坊,不過聽着龍鈺軒嘴裡喊着別人女人的名字,他們卻又記恨的不行。
風花雪,烈焰,蕭曉走下來,佘煥也緊跟着從吧檯裡面走出來,摩拳擦掌的看着龍鈺軒和張家姐妹,說道:“來挑事?我嫂子豈能是你可以覬覦的?”
龍鈺軒好像又喝大了,醉醺醺的臉,迷離的雙眼,走路也是晃晃悠悠的,一道靈力再一次打碎了一個酒罈子。
“冷上弦就是我的娘子,我的王妃,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們怎麼能說否認就否認呢,而且那個孩子,也是我的。”
龍鈺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臉不要臉的說道,緊接着就要往樓上衝,嘴裡還叫喊着:“聽說我的女人受傷了,你們放開我,我還沒去看呢,我要照顧我的女人哪。”
旁邊的看客都聽不下去了,戲謔的看着龍鈺軒這個跳樑小醜,不屑的說道:“就憑你這麼一個下塘王爺還想得到我們的太子妃,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