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前,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母狼死去的位置,內心隱隱有些動容,蘇流觴那一張臉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眼前。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愛情,可是,狼本身就是如此,蘇流觴,也會這樣嗎?冷上弦甩了甩頭,不再去想。
此時,地獄搖籃裡面已經鬧騰起來了,對於新增的成員,老成員們全都像是在看稀罕玩意一樣的圍觀着。
於是,虞淚就從一個驕傲的鮫人一族,光榮的變成了冷上弦的兼職老媽子,兩個剛破殼的傢伙都奶聲奶氣的等着她照顧。
歷練了幾天,冷上弦看了看天色,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她便帶着香菱朝着火雲城的方向走去。
火雲城,此時,正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街道上已經有了小水潭,看樣子,這小雨已經接連不斷的下了一陣子了。
冷上弦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這已經被濛濛細雨籠罩住的火雲城,似乎打心底裡的生出一絲歸屬感來。
“主母!主母,主母啊,你到哪去了,主子這幾天可找瘋了你了!”白凡擦着臉上的雨水,焦急的說道。
雖然她女扮男裝,但是白凡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冷上弦走了的第二天,蘇流觴過來沒看見人,便開始了地毯式的蒐羅,畢竟就連冷上弦的貼身侍女靜秋都不知道她的去向,蘇流觴更是緊張不已。
第一天,沒找到人,甚至連影子都沒摸到。
第二天,亦是如此……
蘇流觴不知道摔掉了幾個茶杯,打碎了幾個桌子!就差沒把醉仙坊給拆了!
現在,白凡看見了冷上弦,就好像看見了陰霾天氣中的一縷陽光,那張臉笑的那叫一個燦爛,他擡起手來,一縷紅色的火焰直衝天際。
整個火雲國各個城池的人看到那一抹火焰,如蒙大赦,彷彿壓在心中的大石頭都拿下去了。
謝天謝地,主母終於找到了!
冷上弦看着來神了一樣的白凡,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幽幽的開口:“你就是白凡?”
白凡被這麼一問,問傻了,呆愣的點頭,還不等說什麼,面前便多了一道白影。
蘇流觴陰沉着一張臉,死死的盯着冷上弦,眼都不敢眨,生怕下一個睜眼的瞬間,眼前好不容易尋找到了的女人再一次消失不見。
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心裡思緒萬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尤其擔心冷上弦棄他而去。
冷上弦看着蘇流觴,忽然感覺面具下的不是臉,而是一個醬茄子。
“女人,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擔心你!下一次出去能不能打聲招呼!”蘇流觴扣着冷上弦的雙臂,聲音低沉,冰冷的可怕。
只有冷上弦感覺得到,他聲音之中帶着的絲絲顫抖,心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這男人,是在擔心她,是害怕失去她。
但是面對他如此焦急暴躁的質問,冷上弦沒由來的一陣怒火。
“你是我的什麼人?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出門了是我的自由爲什麼要和別人打…唔……”冷上弦滔滔不絕個沒玩,蘇流觴臉色越來越黑,最後聽不下去了。
他緊緊的攬着冷上弦的纖腰,扣住她的後腦讓她無法掙扎,煙雨濛濛,一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顯然,就是蘇流觴。
而他吻着的人…
這不是前幾日拍賣會上驚鴻一現的那個傾城男子嗎!他怎麼和流觴公子!
莫非流觴公子真的是斷袖!
周圍的百姓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訕訕的離去,這可不是小事,萬一被發現了殺人滅口呢!
白凡和剛剛抵達的夜軒則是轉過頭去,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的吹了兩聲口哨。
“呦,真巧你也在吹口哨啊”
“是啊,好巧啊,你也是主子的人那。”
冷上弦一把推開蘇流觴,揉了揉略顯臃腫的紅脣,臉上帶着幾分不容察覺的嬌羞,瞪了一眼一臉得意的蘇流觴:“你這個人可真是個流氓無賴,說過了和你沒關係,怎麼能隨隨便便在大街上就強吻呢!”
“這讓我以後怎麼出門啊!讓我面子往哪放!”
“…”
強吻兩個字都能輕易脫口而出的女人會沒有臉面出門?這絕對是個笑話。
“不,你可以出門,只不過會被認爲是斷袖罷了,而且還被冠上了我蘇流觴的大名,今後在這火雲城,沒有人敢不長眼的欺負你。”蘇流觴邪魅的挑脣,那一臉得逞的樣子很是欠揍。
冷上弦扯了扯脣,是,沒有人敢欺負了,但是所有人都會說,誒呦餵你看,那不是那個斷袖嗎!蘇流觴的小受!
光是想想,便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冷上弦揉了揉胳膊,不敢再往下想了。
“該死!你們兩個,怎麼不想着給你們的主母撐一把傘呢?!”蘇流觴幽幽的開口,聲音幾乎可以忽視掉,但是那語氣中帶着的氣場卻令白凡和夜軒打了個寒顫。
蘇流觴利落的脫下外衣,給冷上弦當做雨傘來撐着,看着她已經被雨水淋得溼漉漉的頭髮,就覺得心疼。
冷上弦一直看着他的眸子,感受着他帶來的細膩的溫柔,就連淅瀝的小雨帶來的冷意都給驅散了,整顆心都暖融融的。
他用外衣圍住冷上弦,出其不意的打橫抱起,白澤又光榮的成了代步工具。
“看來主子快成功了啊!”
“我覺得不是,你看主母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也沒打動啊。”
白凡和夜軒看着冷上弦和自家無良主子離去的方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然而所謂的竊竊私語震天響的聲音卻連香菱都聽到了。
“喂,你們兩個,主子家怎麼走?”香菱的眸子平淡無波,略帶着鄙視的神色,板着一張死人臉。
白凡和夜軒這才發現,這後面還有個人呢!
香菱精通暗殺術,若是沒有仔細探查,她的氣息很難會被發現,而且她習慣性的一身黑衣,沉默寡言,更是壓低了存在感。
“哪個主子?你是說冷二小姐?”
“就是剛纔那個紅衣服的主子,我的主子。”原來主子是冷家二小姐,冷上弦!香玲略感震驚,卻又覺得驚喜。
一個感受過被侵略者生活的人,才最能夠體會下人的痛苦,才能夠更加善待下人,或許,這就是爲何冷上弦不讓她下跪的原因吧。
白凡和夜軒頓時一陣欣然,如今主子身邊兩男兩女,就可以平分了!就讓白夜和夜哲兩個人羨慕嫉妒恨去吧!
於是,香菱便被兩個人各種獻殷勤的帶到了將軍府,翻牆而入,悄無聲息。
“女人,下次出去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會擔心的,知道了嗎?”蘇流觴刻意用他最邪魅動聽的聲音,最嫵媚勾魂的眼神看着冷上弦妄圖能把這女人給迷住。
“你煩不煩,白凡夜軒在我身邊你還擔心有什麼消息你是不知道的嗎?”冷上弦斜睨眼看着蘇流觴,顯然是話裡有話的。
蘇流觴囧……
小算盤被這個女人給發現了。
“女人,我不能忍受任何一個異性出現在你的身邊,女人,我也不是監視你,而是關心你的安危,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的閃失!”
只要一想到上一次這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劃傷了手臂,他就滿心的自責愧疚,他不能保證時時刻刻陪伴在他的身側,只能讓自己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來保護。
“哦,那你應該先把白凡和夜軒變成太監。”冷上弦不冷不熱的開口,剛剛進入將軍府的白凡和夜軒感覺到的卻不是不冷不熱!
他們瞬間覺得胯下一涼,立馬夾緊了膝蓋,生怕主子因爲愛妻心切讓他們兩個變成太監。
這時,冷上弦想起了送給冷清秋的大禮,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驗收成果了!七日七夜情,中毒之人,白天同常人無異,但是夜晚卻如同烈火焚身。
這七天,無疑是人間地獄一般的折磨,但是冷清秋的性子,不會容忍着自己受苦的,說不定家丁都被她糟踐了許多。
“你處理你家的事,我也要去看看,我家的事。”冷上弦說着,便帶着靜秋和香菱往晚秋閣走去。
“娘子啊,你家的事不就是我家的事嗎,放心,我會管教好這兩個臭男人的。”蘇流觴一臉諂媚的笑容,看的冷上弦脊背發涼。
臭男人……
這樣的詞虧他說得出口!
白凡和夜軒簡直都要吐了,依然謹慎的依然雙腿併攏,提防着自家的主子,主子爲了主母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萬一…
“我怎麼有你們兩個蠢貨,居然沒看出來我娘子是在開玩笑。”蘇流觴幽幽的說了一句,甚至鄙視的白了一眼他們二人。
白凡和夜軒頓時哭喪着臉鑽進了彼此的懷抱尋求安慰去了。
晚秋閣。
冷上弦三人剛一進去,冷清秋便惡狠狠地丟着古董花瓶發泄心中的不滿,滿肚子冤屈卻不能說出去,她恨!她恨冷上弦爲什麼就可以風光無限!而她就要被禁閉,被侮辱!
“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的嗎!冷上弦,我告訴你,我受過的屈辱,總有一天會還給你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冷清秋頭髮蓬亂,衣衫不整,幾日下來,明顯已經消瘦了許多,吃不好,更是睡不好,還要迫於無奈的與低賤的下人…
“我只是把我受過的優待,全都還給你,難道你忘了,你曾經也總是這樣去照看我,真是讓我好生感動呢。”冷上弦挑着眉,嘴巴一開一合,那冰冷的聲音,無謂的話語便脫口而出。
“你!你,冷上弦你給我出去!你給我滾出去!”冷清秋丟着枕頭玉器,嗓音明顯已經沙啞了。
“這屋子氣味難聞,不宜久留,不過我要提醒你,已經過了七天了,你今天,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冷上弦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冷清秋,扭頭便走。
“是你,是你。是你的毒!是你下的毒對不對!冷上弦你這個毒婦!你會遭報應的!”冷清秋的屋子裡持續的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冷上弦充耳不聞。
這點小苦就受不了了,可是,這纔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