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月玲瓏眼前的,是無邊無際的混沌,在這混沌中,月玲瓏感覺就連自己也化成了這混沌的一部分,或許,她還只是一個旁觀者吧。
混沌中,月玲瓏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她感覺不到有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甚至,就連她自己,她也一樣的感覺不到。
這種感覺很是奇異,與以前她陷入那個奇怪的猶如棋盤一般的空間中不同,在那裡,她可以感覺到自己,還可以看得到於無盡的混沌中,那一張不知道多大的棋盤一樣的東西靜靜的呆在棋盤之中。
雖然只有很少的幾次陷入那樣的空間,但每一次她都感觸頗深,也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幫助,但是,此刻的她,卻是從這混沌中發現不了任何的東西。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問題:這裡是哪裡?我又在哪裡?
彷彿在回答她的問題一般,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緩緩的說道:這裡什麼地方都不是,或者說,你認爲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便是什麼地方?
月玲瓏聽到這樣的回答,卻並不感到奇怪,原本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人們都會習慣性的去想象自己的所在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而人們往往會被這種想法先入爲主,一直在腦海中保留着這種感覺,一旦當有人告知他們所在的地方的時候,他們腦海中的印象,便會在第一時間與這種感覺相契合,這便是記憶的一種。
而此刻,這個回答月玲瓏的聲音,卻並不點明這裡是什麼地方,全屏月玲瓏自己去想象,憑空的想象。
月玲瓏的腦海中猶如走馬觀花一般的浮現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她卻連在腦海中確認這裡是什麼地方的想法都不敢有,因爲她隱隱的感覺到這裡的詭異。
原本,她們這一站所處的地方,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所以,一切都不能以常理來推斷,更不能對任何的東西大意,而想當然便是一種大意,對於精明的月玲瓏,當然不會犯下這種錯誤。
她只是在腦海中不斷的做着推斷,但卻並沒有去下結論。
什麼東西都沒有,什麼東西也感覺不到,這裡不是什麼地方,或者說可能會是任何的地方,如此說來,這裡……
想到這裡,月玲瓏強行的止住了自己的思維,不再繼續去想,因爲繼續想下去,便會得出一個結論,若真如那個聲音所說,她認爲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邊是什麼地方的話,她的一個想法,便可能造就這麼一方天地,而這一方天地,很顯然,是虛幻的。
對於虛幻不實的東西,月玲瓏從骨子裡就不喜歡,比如:天。
天,對於芸芸衆生來說,是虛幻的,沒有人見過天,也沒有人可以解釋得了到底什麼
纔是天,但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月玲瓏的思維觸及“天”這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中便會突然的迸發出一股斥力,極力的去排斥着與“天”有關的所有東西。
彼岸,原本月玲瓏幾人所在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個人,便是農夫,他拿下了肩上的鋤頭,輕輕的在身邊刨出五個小坑,也未見其埋下什麼東西,然後就見他小心翼翼的埋上,似乎在刨開小坑的一瞬間,他已經種下了一顆極爲珍貴的種子。
農夫很是小心的填埋着五個小坑,填了好久,終於把第五個小坑也填上,然後他輕輕的站起身,低頭看着這五個剛剛填好的小坑,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從這五個小坑的範圍走出去,生怕破壞了坑中的種子一樣。
當他走出五個小坑的區域之後,又回過頭,淺淺一笑,邁步離去,其速度並不快,但卻在幾步之後,便消失於茫茫的草原之上。
茫茫草原之上,此刻再也沒有一個人,有的,只是那無盡的小草,只是在這草原的某處,有五個剛剛被埋好的坑,一點點的恢復着原來的樣子。
沒有人知道這坑裡,到底有沒有被埋下種子,只是這五個小坑成梅花狀連在一起,似乎五個小坑只見,也許會有聯繫。
再說月玲瓏,一次次的去推斷,卻也不敢下結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許在她的身邊,時間根本沒有流動。
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月玲瓏只記得自己已經推斷了千萬次,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全部都推算了一遍,就連其識海中的極木陣衍與百花陣道也被其利用起來去推斷。
五個幾乎恢復了原樣的小坑,眼見就要重新化作原來的那一片片黑土,其中一個卻突然間冒出了一絲金光,這一絲金光出現之後,便開始緩緩的纏繞起來,懸浮於這個小坑之上半寸之處。
直至整條金光都纏繞在一起,化作一個圓點之後,又慢慢的落入了小坑之中。
然後,另外的三個小坑,似乎也受到了那個小坑的影響,緩緩的發出一絲金光。只是最後一個小坑,卻還是無動於衷。
此時的月玲瓏,其眼前已經是一個金色的圓點,而不再是茫茫的一片混沌,很顯然那五個小坑正對應着他們五個人,而月玲瓏便是那首先冒出金光的那個小坑。
茫茫混沌之中,月玲瓏看着那一點金光,逐漸的,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雙手,她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雙手,可以觸摸到這一點金光。
但是她卻並沒有急着去接觸那一點金光,而是仔細的去觀察着。
許久之後,月玲瓏的心念一動,其右手便出現在圓點之前,沒有絲毫猶豫的在圓點之上輕輕一劃,然後圓點被分作兩半。
儘管圓點被分作了兩半,月玲瓏依然秉承着最初的原則,並沒有去刻意的認爲這圓點是什麼東西,而是回想着自己一路修行至今的情況。
從其開始接觸修行,一直到如今,她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落下,就連那些似夢非夢的東西,也一樣的在其腦海中經歷了一遍。
然後在其心念的轉動之下,其左手也出現在兩個圓點之前,只是此時她的雙手卻是截然不同,其左手呈白色,蘊含着極高的溫度,彷彿能融化一切,,右手卻是呈黑色,溫度卻是極低,若是有什麼東西接觸到她的右手,瞬間便能化作一塊堅冰。
當她的雙手都出現之後,便一手一個,輕輕捏住了前方的圓點。
金色的圓點,在其雙手之中,開始慢慢的變化,或許是受到了其雙手的影響,兩個圓點慢慢的褪去自己的金色,逐漸的轉化成其所在的手的顏色,同樣的,圓點也逐漸的擁有了溫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圓點徹底的與月玲瓏的雙手同化。
然後月玲瓏的雙手離開了圓點,漸漸的消失,卻並不是她離開了,而是她在觀察,觀察着這兩個圓點的反應。
一開始,兩個圓點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等了一會,兩個圓點竟然開始慢慢的靠近。
這樣一來,月玲瓏的注意力便更加的集中,時刻不停的關注着兩個圓點,生怕錯過了圓點所發生的任何變動。
圓點越來越近,極熱與極冷兩個極端的溫度,離得越來越近,兩個圓點還未接觸,他們之間的區域便開始發生驟變,兩個極端相遇在一起,就如水與火一般,難以融合在一起,使得兩個圓點之間,呈現出一片猶如雷電一般的樣子。
但月玲瓏知道這根本不是雷電,因爲她的本體虛影中,有四分之一是夔,夔對於雷有着超乎尋常的敏感度,若這東西真是雷電,月玲瓏定然能有所感覺。
也許是這猶如雷電一般的東西產生出了不小的斥力,極力的排斥着一黑一白兩個圓點的接近,使得這兩個圓點暫時形成了一個動態的平衡,然後竟然緩緩的旋轉起來,旋轉的中心,赫然便是他們之間的那一片猶如雷電般的區域。
此刻,彼岸的土地之上,五個連成一圈的小坑,率先冒出金光的那個小坑表面,慢慢的生出了一個嫩綠的小芽,猶如一個新生的生命一般。
而另外三個小坑,此刻也已經凝成了一個金色的圓點,落入了各自的土壤之中。只是原來那個無動於衷的小坑,此刻依然是無動於衷。
只是這一個小坑的樣子,在將要恢復到黑土的模樣的時候,卻完全停了下來,不再繼續改變樣子,好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籠罩其上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