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程洛音早提醒過他了,只不過當時他沒放在心上,直到前不久他大病痊癒後,沒過多久居然再次發病,他纔想起程洛音的叮囑。
心生疑竇的他從臨城找來了一個有名的大夫,那大夫查看過他的房間後告訴他,他房間內所燃燒的炭火裡夾了特殊的“料”。
那是一種名爲引香的東西,平常時候,這種引香是非常尋常的香料,對人體無害。
不過,一旦人患了病,不論是多麼輕微的病,引香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它會引誘病因無限放大,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正是因爲如此,廖員外的病情纔會反覆的這麼嚴重,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上次程洛音明明判了廖員外還有很長時間可活,但一眨眼他就病入膏肓了。
看來這個傢伙是真的開始懷疑賈家了。
程洛音嘲諷地勾勾粉脣:“看來廖員外終於相信我了,真是不容易!”
“不不不,我一直都相信三小姐!三小姐,求您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啊!”
往日裡囂張無比的廖員外,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徹底跑開了尊嚴。
程洛音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揚眉:“老實告訴你好了,你的病,本小姐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治好!”
聞言,廖員外眸子一亮,然而不等他展開興奮的笑容,卻被程洛音的下一句話給澆熄了所有興奮的情緒:“不過這一次,本小姐不想救你了!”
“三小姐!”
廖員外頓時哭喪着一張臉,雖然覺得肉痛,但他還是咬牙道:“是不是六百萬兩不夠?要多少錢三小姐才肯救我的命?”
錢還可以賺,但幾次三番在死亡線上徘徊,他已經對死亡產生了極深的恐懼:“不論多少,只要您開口,我都會如數奉上!”
嘖嘖,看來這個傢伙確實是被嚇怕了!
程洛音心裡暗笑,面上卻已經木着一張俏臉,冷冷道:“我只是不想再浪費一次寶貴的藥而已!”
廖員外一呆,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程洛音“好心”地解釋道:“只要你一天還在賈家的門下做事,賈南衝就會繼續垂涎你的龐大財富,以他的手段,想要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面色變了變,廖員外的眸子劇烈一縮,大腦開始快速運轉了起來,想要弄明白程洛音的打算。
“這一次是恰好碰到了我,所以你纔可以撿回一條命,可是下一次呢?下毒不成,說不定下一次他就會安排什麼意外,本小姐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你,反正你也是必死無疑,本小姐還是省省功夫吧!”
斜睨面色變幻不定的廖員外一眼,程洛音說完之後便不再說話,起身朝着房間外走去:“老話說的好,民不與官鬥,廖員外與其在這裡跟我糾纏,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怎麼安排身後事!”
廖員外收起了哭喪的表情,低頭掩去了臉上的神色。
這個三小姐的意思他再清楚也不過了,民不與官鬥,他一個普通的商人,定然是鬥不過賈南衝的。
但,這位三小姐卻不是個普通的商人——她的父親是一品異姓親王,外公是當朝丞相,未來夫君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也是當朝一品親王!
但,賈南衝覬覦他的財產,難道這位三小姐不會覬覦麼?
以廖員外的精明,早已聽出了程洛音的弦外之音,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沉思。
“三小姐,加入廖某人投靠越王或者睿王,您能夠保證您不會像賈大人一樣,用引香一類的東西對付我麼?”
這是他心底最大的不放心。
商人逐利,廖員外能夠成爲盛京第二大富豪,顯然不是迂腐的人。
他之所以投靠賈家,不過是因爲賈家能夠爲他提供*而已,現在,這個*不但失去了保護功能,還想要他的小命,他纔不會頑固地繼續效忠!
對於這個傢伙的一點即透,程洛音表示很滿意。
聽到他的問題,她微微一揚眉,不屑地輕笑一聲:“若是本小姐想讓你死,你覺得在你得罪了我之後,你還能繼續蹦達這麼長時間?”
以系統的逆天,她隨便甩出一包毒藥來,都能夠讓這個傢伙在短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
廖員外這纔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謂的神醫,不但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醫術,更是有能夠讓人死的不知不覺地毒術!
想到過去他多次冒犯程洛音的事情,他不禁冷冷打了個寒顫,無比後怕地慶幸道:“三小姐果然是宅心仁厚!”
“先別急着奉承我,要我救你也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籌碼!本神醫的藥,可不是白白送人的!”
雖然小命把握在程洛音的手上,廖員外不敢當面表達不滿,他的嘴角卻還是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六百萬兩銀子換一小瓶藥劑,這也叫白白送人?那麼她收起費來,價錢得高到什麼程度?
當然,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吐槽,他得罪程洛音那麼多次,上次還險些殺了她們主僕,她這次露出肯救治他的苗頭來,實屬不易,他可不想因爲一點小事再得罪了她。
“在下愚鈍,不太明白三小姐的意思,還請您明示……”
他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不太清楚程洛音的底線是哪裡,而他,還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
“喏!”程洛音沒再廢話,直接扔給了他一顆黑色的藥丸:“吃下它,本神醫就幫你治病!”
“呃……”
廖員外一臉便秘之色,看看程洛音,又看看她手中的黑色藥丸,一臉程洛音逼着他去死的委屈神色:“三小姐,這是……”
“斷腸丹,一種*,一個月必須服用一次解藥,否則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程洛音一臉冷漠地說完,看見廖員外徹底哭喪下來的臉,她粉脣動了動,淡淡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吃,本神醫不會強求。若是你不吃的話,就可以帶着你的銀子離開了!”
她乾脆地下了逐客令,廖員外臉上的表情由哭喪轉變爲了憤怒:“三小姐,你這樣做,跟直接逼我去死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