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什麼時候纔會醒?”一直默不作聲的丁小阮終於說了一句。
“墨姑娘傷的不輕,姜兄弟耗損的更是嚴重,相比較而言,應是於菲菲姑娘傷勢較輕,應該很快就醒了……”
常靜說着,話音未落,姜雲之忽然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
他醒得太自然,透着怪異,何青巒、常靜、丁小阮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常靜尤其尷尬,他推斷姜雲之最難醒來,話還沒說完呢人家就醒了,打臉啊……
醒來的“姜雲之”漠然的掃了一眼三人,眼神冷冷的,渾身上下散發着千年寒冰般的氣場,生人勿近。
現在醒來的人準確的說不是姜雲之,而是黑雲。姜雲之的心力和天賦水靈耗損實在太嚴重,短期之內無法再行動自如,只能由黑雲來取而代之‘操’控這具身體。
這情況在他看來很正常,除了黑雲水靈隱隱有些暴躁之外並無大礙,還屬於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他沒有與別人‘交’流的想法,他之所以現身只是想盡可能照顧昏‘迷’的蕭‘玉’璃。
“現在是什麼情況?”何青巒眨了眨眼,隱約察覺到氣氛變了,常靜和丁小阮的表情都變得很奇怪,當然姜雲之就更奇怪了。
黑雲沒有理會他們,轉向蕭‘玉’璃,原地坐下,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既無動作,也不言語。
當着黑雲的面,常靜也不好再嚼舌根,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何青巒不要追問。好在現在的“姜雲之”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直接對衆人動手,希望不會有問題。
何青巒煩惱的抓了抓頭,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因爲看到姜雲之跟她感情很好而鬱悶,還是因爲現在的怪異氣氛而堵得慌……
他無奈嘆了口氣,雖說有很多話想說,但他也不是不懂眼‘色’的人,既然常靜給他示意了,那麼他還是不要把問題挑明爲好。
“言歸正傳,何兄,你比我們早些到達,與大妖接觸頗多,依你之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常靜虛心的向何青巒請教。
若是放在以前,他自持三宗的身份,打死都不會低聲下氣的求教一個四‘門’的人,就算是四‘門’的長老也未必有這待遇,更別提看起來就很年輕還有一張娃娃臉的小少年……
唉,這小少年貌不驚人,但實力可真是可怕啊。不但能與大妖周旋數日,而且還能輕而易舉的嚇退黑麪鬼將。險些將他們全殲的黑麪鬼將,遇到了何青巒就立刻投鼠忌器,對此,自傲的常靜也不得不寫一個“服”字。
“貓妖這幾日一直在四處遊‘蕩’,我覺得它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貓妖想要離開這裡,去到外面……”何青巒正經的說道。
“它在找我們進來的入口?”常靜立刻就懂了,那入口雖說被歐陽月白布下了重重限制,只能由他們幾人通行,但假如被大妖找到了,難保大妖不會強行破開入口。
如果大妖離開了這裡,將是修仙界的一場浩劫啊!
若事情真的演變到了那種情況,闖下彌天大禍的將是他們十三仙‘門’!以他們八人爲首的尋寶小隊難辭其咎!
以常靜的立場,還沒有高尚到爲了天下蒼生而如何如何,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前途。這次沒有拿到仙源訣也就罷了,但無功有過,犯下大錯,等到返回乾元宗定會被師父重重責罰,被罰面壁都是輕的,修煉資源被剝奪將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屈辱。
“沒錯,你們進來的通道應該是歐陽月白主導的吧?想必他也‘花’了不少心思,阻止貓妖找到入口。而貓妖事前也將我們想的太簡單了,即便你們已經進來,它還是沒有找到入口所在。
呵呵,這是一場博弈,相隔億萬時空,困居封靈的千古大妖和九黎傳人的比拼。咱們這些人,算是歐陽月白壓在這場博弈上的寶,如果我們能在大妖找到入口之前取得仙源訣,便是我們贏了。反之,天下蒼生就遭殃了唄!”
他說得分外輕鬆,好像不管誰勝誰負,玩死多少人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如此說來,我們責任重大。”常靜苦着臉,感覺到了無法承擔的壓力,一想到要再與那麼可怕的貓妖和黑麪鬼將爲敵,他就覺得無計可施。
“唉……”他回顧這次行動的全過程,譚樂秋和小胖都死了,不管是被誰所殺,總之是死在封靈之地,成爲永生不死的惡鬼。其他人爲保小命,落荒而逃,減少了損失,丟點顏面也說得過去。
真是悲哀,他們八人承載着十三仙‘門’的希冀,卻沒能完成任務嗎?最讓他不舒服的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離開的念頭,三宗的人居然被區區貓妖和‘陰’鬼嚇破了膽,傳出去豈非笑話?
就算無心再戰,這撤退的提議也不能從他口中說出。
“封靈之地果真兇險,來此不過兩日,便有兩人命赴黃泉,我們須得好好考慮接下來的對策了。”他旁敲側擊,之前何青巒就提過讓他們打道回府,現在他希望何青巒解釋清楚之後能再說一次,也好給他一個臺階下,不至於讓三宗沒面子。
三宗霸權不假,但這次尋找仙源訣的行動中,是四‘門’勢在必得,而四‘門’之中的昊天‘門’又是這次封靈盛會的主持一方,由何青巒這個昊天‘門’弟子提出撤退,再合適不過。
“有兩人死了?”何青巒關注的重點顯然跟常靜所想的不同,他們離開仙源閣的時候只看到了譚樂秋的屍體。
“嗯。”
“被鬼殺的?”他很自然的追問下去。
“這……”常靜遲疑了,正要回答,卻有人搶在他之前開口。
“是我殺的。”
衆人盡皆撇頭望去,說話的人是黑雲。
譚樂秋和小胖,一個死在姜雲之手上,另一個是被黑雲所殺,總而言之都是他殺的,沒分別。
黑雲此時身上並沒有什麼殺氣,但他說出殺字的時候,周圍溫度驟降,就好像殺人對他而言稀鬆平常到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