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姨黯然道:“九黎宮已毀,只剩我一人。(小說網)我無心他去,不如就留在這裡,守着她和雨荷小姐吧。”
“桐姨你要在這裡常住?”蕭玉璃驚訝,“可是這裡如此寒冷,附近荒無人煙,並不合適久居,你又孤身一人。”
桐姨不爲所動:“我好歹是個修仙者,修爲不高,但照顧自己足矣,區區寒冷不算什麼,就當是苦修了,說不定多少年後,我還能練成一個絕世高手。至於補給也不必擔心,我若需要,儘可以駕着飛行法寶去附近城鎮採購,深居簡出,用不了太多東西。”
蕭玉璃點頭,看來桐姨都已經想好,並不是心血來潮的說辭。既然這是她的決定,蕭玉璃也不好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如果留在這裡可以讓桐姨找到心靈上的寧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拜託桐姨幫她護法之後,蕭玉璃再次嘗試運用鏡子對歐陽月白施展讀心。
讀心的全過程都交給鏡子,蕭玉璃其實只是負責提供靈力罷了,她不用擔心會被受術者的記憶所迷惑,也不用發愁如何找到她想要知道的情報。
她只需要做好讀心失敗而承受反噬的心理準備就好了。
這一點不需要鏡子對她說,她也心知肚明。
坐在牀邊,她按照鏡子的要求,佈置了小聚靈陣,用來維持讀心術消耗的龐大靈力。而鏡子提出的另一個要求,則被蕭玉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主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很認真。雖然我沒什麼攻擊能力,但遇到意外情況,可以爲你反彈一次攻擊,包括精神攻擊。”
隨着蕭玉璃的實力有所提升,鏡子也能在能力範圍內多幫她一些忙,而一次反彈攻擊的機會,在關鍵時刻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當然了,爲了不傷到鏡子本體,承受的攻擊是有限制的。但如果是因讀心術失敗,遇到受術者無意識的攻擊,爲蕭玉璃反彈一次精神攻擊,從而免去承受反噬的危險,這個相當容易。
畢竟這是蕭玉璃第一次利用它施展讀心術,而且她的心境修爲大大不足,會出現什麼危險難以預料,鏡子這個提議也是防患於未然。
“鏡子,你想要保護我的心情我已經明白了,非常謝謝你。但你說的反彈,豈不是要將原本加諸在我身上的攻擊完全的還給對方?這不可以,他如此虛弱,再受不了任何的傷害。”
“主人你笨死了!這麼簡單的誤區你也陷進去?精神攻擊是宿主的一種反抗意識,又不是玩火自焚,你有見過反抗意識會傷害自己的嗎?”
“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冒險。我的神識力量不弱,哪怕強行承受一次攻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他不行。”
她和鏡子再一次意見相左,各持己見。
爭論的最後鏡子總是討不到好,明明是爲她着想,怎麼這個笨主人就是不懂呢?
沒辦法,誰叫這是自家主人呢!就算不願,鏡子也只好捏捏鼻子認慫了。
別看在平時,笨主人總是認真的傾聽它的意見,對它無比信任,但有的時候,她特別有主見,一旦認定的事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鏡子所能做的,就是讓這次讀心百分百成功,小心再小心,儘可能不要觸及到歐陽月白心底的逆鱗。
讀心開始。
蕭玉璃輕輕握着他的手,全神貫注,運用鏡子的力量滲透進他的意識深處。
時間沒有想象的長,很快鏡子反饋給她信息。
這次讀心出乎意料的順利,卻也出乎意料的失敗。
因爲結果是,鏡子並未找到任何線索!
這說明歐陽月白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救治自己?
“鏡子,你沒搞錯?!”蕭玉璃一陣不可置信,怎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怎麼會搞錯呢!”鏡子不服氣道,但說話的時候又沒什麼底氣。
鏡子反饋給她的信息中,將歐陽月白使用分魂之術的前因後果詳細的敘述了一遍,得到的結果和蕭玉璃之前推測的相仿。然而如何將取來的“分魂”還給他,卻依然毫無頭緒!
真如他所說,那些魂魄力量已經融入她的心生魂魄之中,無法再取出,也無法再爲他所用?
“主人,其實這個也算意料之中。失去的始終是失去了,不管是魂魄還是支撐魂魄的力量,總共就只有那麼多,你們兩人中總有人要承擔。”
鏡子安慰她,但這說法很難讓蕭玉璃接受。
“失去半魂的人是我!如果真的逃不掉死的命運,那也該是我早死!爲何要讓他代我承受?!”
她內心咆哮着,無意識的望向自己纖細的手掌。
本來該死的人就是她,從奪舍到這個世界以來,她就非常清楚自己如果不能找回半魂,那麼將會很快虛弱而死,逃不過英年早逝的宿命。
時至今日,那遺失的半魂至今下落不明,而她卻好好的站在這裡,這是不符合常理的。
光總與影相伴,幸運總與不幸同時存在。這是等價交換,她得到了相當於半魂的力量,就總有人失去相對的半魂。
很顯然,代替她承受了噩運的人是她的姐姐墨玉琉和深愛着她的歐陽月白。
扭轉命運的代價不簡單,而這也不是簡單的轉移交換,不是想要就有,不想要就能還回去的。
他會死,爲她而死。
而她卻要活下來,長長久久,風光無限的活着。
如果這樣活了下來,她會覺得自己的命是他換來的。
即便這個說法沒有錯誤,可這樣的未來卻不是她想看到的。
“玉璃。”他忽然開口說話,原來早就醒了。
蕭玉璃傷感的望着他,眼神落寞無助:“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輕輕道:“我感覺到有莫名的力量在窺探我,卻沒有絲毫敵意,是你吧玉璃。”
“嗯。”沉浸在被告知“他沒救了”的傷感中,她沒心情再去追究鏡子這一小小紕漏。
他強撐着身子坐起,說道:“你想知道什麼便問我吧,我不會再對你說謊。”